爛到不能再爛的情節,夏夢凝被夏川淵叫到前廳說有要事的時候,就看見了一身青色長袍的男子坐在椅子上,夏夢凝心中‘咯噔’了一下,卻是面不改色的行了禮,走到一邊坐了下來。
謝氏坐在上首,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夏川淵定是早已跟她通了氣,這次夏川淵將不少族中的長輩們都叫了來,謝氏再傻也不會在衆人面前失了面子。
夏川淵見人都到齊了,這纔將事情娓娓道來,“這次的事情真的是老天安排,幸好度兒救下了我,要不然我現在還在劫匪的手裡,度兒的手臂上有一道和然兒一模一樣的胎記,我還去查了不少人,確實可以證明度兒就是我的親生兒子。”
族中的長老們都有些面色訕訕的,夏知度回不回府跟他們關係倒是不大,畢竟現在他們都仰仗着夏川淵的勢力,只要夏川淵肯定,誰能不識相的出來嗆聲呢。
夏川淵說完,看着衆人都沒有反對的,笑着道:“度兒,你出來給大家行禮吧。”
夏知度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中間對着衆人彎腰,行了一禮。
謝氏沉着臉,重重的哼了一聲,夏川淵卻就當做沒聽到一樣,走過去拉了夏知度的手,對衆人道:“如此,三日之後相府便大擺筵席,宴請京城諸家有頭有臉的人士,我要將度兒正式的介紹給所有人認識。”
夏知度轉了身,看向夏川淵的時候眼中有着感激,“多謝爹爹。”
夏夢凝從旁看着,不由得皺了眉頭,這個夏知度行動這麼快,倒是讓自己有些措手不及了,吳青說的沒錯,這個夏知度,必須要在自己出嫁之前給解決掉。
夏夢凝的計劃還沒開始,就被一件大事給阻攔了,靜妃喜得龍鳳胎,天降祥瑞,皇上大喜,特命大赦天下。
遠在隴南的二房終於可以不用再流浪,被謝氏一力的請回了府中,夏夢凝坐在榻上消化着這個消息,嘴角勾起來,“這樣倒是極好,咱們可以隔山觀虎鬥。”
九兒在一旁笑着,道:“老太太很是寵愛二房,肯定不會喜歡三少爺的。”
夏夢凝笑着,微微的抿了一口香茶,“九兒,你可打聽了,二房什麼時候回來?”
九兒點着頭,“這事哪裡還用得着打聽呢,老太太每天都在院子裡指揮着,讓丫頭收拾這個園子,搬來那個東西的,說是三日後呢。”
夏夢凝眼睛一亮,“三日後?那不就是爹爹要將夏知度介紹給衆人認識的日子?”
九兒眯着眼睛點頭,夏夢凝不由得心裡樂開了花,這下有熱鬧看了。
永安堂內,夏川淵坐在寬大的書桌之後看着手裡的書,小六子在一旁給他添着茶水,夏川淵皺眉,心思根本不在書本上,不時的嘆一口氣。
“小六子!”
“老爺!”小六子急忙擡起頭來,“老爺有什麼吩咐?”
夏川淵嘆口氣,道:“母親還在爲了二弟要回來的事情忙碌嗎?”
小六子知道夏川淵心中的芥蒂,可還是點了點頭。
夏川淵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將手裡的書扔到一邊,夏川淵道:“有些頭疼了,你來給我揉揉吧。”
小六子‘哎’了一聲,走了過去給夏川淵揉着太陽穴,輕聲問道:“老爺可是擔心二老爺回府之後,老夫人會偏心?”
小六子跟在夏川淵身邊十幾年,有些事情也是知道的,聽他這樣說,夏川淵微微睜開了眼睛,然後又緩緩的閉上了,道:“不是擔心,而是肯定,母親從小就疼愛二弟,對於我……根本不像是自己親生的兒子,我也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想,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希望二弟他們一家……永遠也不要回來。”
說到這裡,夏川淵像是很痛苦的樣子,他本不是大凶大惡之人,可是每個人都有自私的一面,對於夏川淵而言,二房的存在,就是他跟謝氏之間矛盾的根源。
小六子嘆口氣,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一些,道:“老爺,恕小的多嘴,二老爺回府之後,老夫人的心肯定是在他身上多一些的,可是老爺也應該知道,二老爺的才華遠遠不及老爺您好,所以您大可不必擔心,再者說了,現如今三小姐和世子爺訂了婚,王府這一塊的勢力您可有了保障,老夫人再想提拔二老爺,也得顧忌這些。”
夏川淵聽了這話,讚許的點點頭,可是旋即又想起了那一日夏夢凝對自己說的話,心裡又打了鼓,度兒進府,凝兒心中肯定不高興,凝兒又是個性格倔強的人,要是她不支持自己了,那日後萬一母親要提拔二房,自己該怎麼辦?
不行!不行!夏川淵一下子否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不能冷落了葛氏,只要自己不虧待葛氏和康兒,那凝兒就不會生了異心。
夏川淵這樣想,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夏夢凝再恨他,也不會來跟他作對去幫着別人,只要在這個相府裡,夏夢凝和夏川淵便是相輔相成的,任何一方少了任何一方的支持,都不會過得太舒心。
入夜,慈元宮內,鄭毓秀斜斜的倚在美人榻上,一旁的夏知度手裡捧着玉色的琉璃青樽,裡面盛着滿滿的水晶葡萄,鄭毓秀媚眼如絲,笑道:“怎的有空進來了?”
夏知度坐在一旁,伸手拿了一顆葡萄塞進嘴裡,俯身上前用嘴喂入鄭毓秀的嘴裡,末了,還邪惡的在她的耳垂上咬了一口,“草民日夜思念皇后娘娘的容姿,夜不能寐,茶飯不思,所以才冒了這被殺頭的危險進了宮中,只盼能得以一見娘娘的容顏。”
夏知度生的一張玉白的臉面,算是個清秀的俊俏公子哥兒,如今這樣情深意切的對着鄭毓秀說話,鄭毓秀有些心動,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往自己的身前帶,吐氣如蘭。
“小心肝兒,你的嘴巴怎麼就像抹了蜜糖一樣甜呢。”
夏知度坐上了美人榻,將鄭毓秀攬在懷裡,拿了葡萄去喂她,道:“夏夢凝心思縝密,不好拉攏,你可還有別的辦法?”
鄭毓秀嬌笑着,語氣間卻是冷了不少,“心肝兒,你可得記好了,夏夢凝是個人才,若是能拉攏過來最好,若是拉攏不過來,那就只能殺了。”
夏知度眯了眼睛,點點頭道:“最近我可能會很忙,你也知道,我那被流放的二叔要回來了,夏夢凝不對付我了,無非就是想隔岸觀虎鬥,我最近一陣子可能不會進宮來看你了。”
鄭毓秀點點頭,“你有事要做就去做,整天往宮裡跑也不安全。”
夏知度伸手捏着鄭毓秀的下巴,輕佻道:“果真?你就不想我?”
鄭毓秀嗔怪的捶了他一下,“討厭!”
夏知度笑了幾聲,低脣重重的吻上了鄭毓秀嫣紅的嘴脣。
事畢,夏知度穿衣準備離開,鄭毓秀站起身子披了外衣,走到梳妝檯前拿了一把短小的匕首遞給夏知度,道:“這匕首上有劇毒,你帶好了,若是時機碰上了,就殺了長孫允。”
夏知度看了看手上的匕首,掂了掂笑道:“長孫允的身手了得,我的武功可近不了他的身,你讓我去殺他,真是太高看我了。”
鄭毓秀笑道:“我自然知道你近不了長孫允的身,平常人誰能近的了他的身,可是我已經在謀劃着讓夜兒回來了,長孫允還在,真是一大阻力,從現在開始,逮着機會就殺,逮不到就先蟄伏着,知道嗎?”
夏知度點頭,“我這不是在爲你賣命嗎?”
鄭毓秀走到他身邊,笑着道:“心肝兒,將來這江山若是我的,那肯定有你的一半。” ☢тт κan ☢c o
夏知度笑了,捏着鄭毓秀的下巴吻了上去。
夏知度走後,鄭毓秀卻是沒了睡意,穿了衣服坐起身來,喊道:“江喜!”
不一會兒,寢殿的門就被推開,一身藏青色太監服的江喜就走了進來,彎腰上前,江喜小聲道:“皇后娘娘,有何吩咐啊?”
鄭毓秀倚在榻上,道:“人手準備的如何了?”
江喜點頭,“都準備妥了,都是一羣亡命之徒,武功也很好,奴才已經給了銀子,就等着娘娘您一聲令下了。”
鄭毓秀點點頭,“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將長孫允殺死。”
說這話的時候,鄭毓秀眼神中猛地流露出冰冷的殺氣,江喜點點頭,悄聲的退了下去。
鄭毓秀倚在榻上,想起長孫翰前幾日對自己說的話,心中不禁陣陣難過,自己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心裡竟然還是忘不了那個賤人,那個賤人已經死了,死了那麼多年了,可他還是忘不了她!
鄭毓秀咬着牙,這世上沒有她得不到的東西,長孫允要不是長得像那個賤人,估計皇上是不會這樣厚愛他的,想起長孫允來,鄭毓秀心中一陣厭棄,跟那個賤人明明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這張魅惑的臉蛋,她看一眼就心煩不止,如今還好死不死的阻攔了自己的大業,所以長孫允只能死,只有他死了夜兒才能回來,他的夜兒,纔是這北國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人。
所有擋在她面前的人,就都去死吧!
三日之後,相府裡熱鬧的很,夏川淵宴請了全京城裡所有有頭有臉的人士前來,就是要將夏知度的事情公諸於天下,而謝氏也是藉着這個機會,想要將自己的二兒子介紹給衆人。
魏氏今日裝扮的格外靚麗,一身玫紅色的衣裙鮮亮惹人,夏夢凝瞧着她站在一羣貴婦中間侃侃而談的驕傲的樣子,心裡不由得冷笑。
不知是誰見到了夏夢凝,都急忙轉身行禮,夏夢凝淡淡的笑着,免了他們的禮。
看向魏氏,夏夢凝眼中有了譏誚的意味,卻是沒有說話,淡淡的越過了她往前走去。
魏氏有些尷尬,周圍的貴婦們本來以爲魏氏如今在相府裡的地位應該是不錯了的,可是一見夏夢凝對魏氏的態度,這羣貴婦也不敢再跟魏氏攀談,唯恐被夏夢凝視爲和魏氏是一夥的。
魏氏咬着牙,暗恨夏夢凝出來攪了她的局,兩手將帕子捏的死死的,臉色也變得青白交加,煞是有趣。
九兒回頭瞧見了,待夏夢凝在花架下站穩了,才輕笑道:“小姐您瞧魏氏那個灰敗的樣子,還真以爲自己是主母了呢,小姐根本就不用跟她說話,就能把她弄得死死的。”
夏夢凝轉了身,見魏氏一副懊惱的樣子站在原地,笑了笑道:“她在府裡可是折騰的夠久的了。”
正說着話,就聽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夏夢凝轉身,就見一身白衣的長孫允站在自己面前,“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