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水月的雙手緊緊掐入了肉中,看着南雲依依的眸裡充滿了意味深長……
但那激動的模樣,看在衆人以及南雲依依的眼裡,卻是成了她對皇上的擔心。
這一瞬間,衆人各懷心事,而夏水月則是冷冷地開口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了,爲何現在才說?”
南雲依依低了低首,“回母后,先前兒臣並不敢說,深怕得罪那個下毒之人,但是今日兒臣不得不說了,因爲再不說出來,世人只會依舊當他得了怪病,從而久久也醫不好父皇,兒臣希望父皇能早日康復,是以才選擇將他中毒的事公之於衆!”
“但你並沒有證據!”
南雲依依咬了咬牙,“這……”
卻見涼音忽然恍然大悟的“呀”了一聲,爾後快步到了南雲依依的身旁,同時嚴肅着道:
“經四姐一提醒,我也覺得父皇是中了毒,那日爲父皇把脈時,那脈象便像極了中毒,只是一時不敢確定,今日纔敢斷定下來,還望母后儘快深查,將那下毒之人給繩之以法!”
一見涼音也開口了,略懂醫術的她,加上十分肯定的四公主,兩位公主都說皇上是中了毒,便是沒有證據,也已經是八九不離十了啊!
衆臣驚愕,而南雲依依則是同樣驚訝的望了望涼音的側臉。
她不與自己爭功嗎?
這事明明就是她發現的吧?爲什麼要說經過自己的提醒?
分明就是她提醒了自己啊……
一時間,她的心裡沉甸甸的,也不曉得是怎麼了,便是覺得十分不舒服。
又見涼音偷偷瞪了她一眼道:“四姐還真是什麼都要同我爭呢,將本該屬於我的功勞搶走,竟還臉不紅心不跳的。”
原本還有些不是滋味的南雲依依,一聽她這般說,心裡瞬間便順暢了許多。
她還當是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呢,原來是涼音見自己搶不回來了,所以才順水推舟的呀。
得意之時,又聽夏水月冷冷着道:“既然音兒也這般說了,那麼皇上所得的怪病,也確實要好好查查了,若真是中了劇毒,所有負責膳食,以及熬藥的人本宮都會全部換了,只希望能儘快找到解毒之法!”
瞧着皇后裝模作樣的模子,涼音揚了揚脣,卻是道:“母后放心,兒臣定會竭盡全力的!”
話罷,南雲依依也道:“無論父皇所中何毒,兒臣都會盡心盡力的找那解毒之法的!”
“兒臣盡力而爲!”
南雲桑水嚴肅而道,本就十分敬愛皇上的她,此時也是凝重非常。
見到她們三人如此認真,殿中的衆位大臣也紛紛嚴肅的閉上了嘴。
倒是葉諾緩緩上前了一步,“皇上中毒之事,着實是爲大事,希望娘娘能在宮裡佈下天羅地網,最好能將下毒之人儘快找出,也好追尋解藥的下落!”
話罷,另一大臣也慢慢地上前了一步,“臣也覺得要儘快將下毒之人找出!”
江勇眯了眯眸子,“但在找兇手的同時,也要儘快研究出解藥,今日三位公主都在,不如便讓她們去見見皇上,興許能找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也說不定呢?”
聽着他們的話語,夏水月的腦袋卻是無比的疼。
“白國師覺得呢?”
沉默了許久的白柳低了低首,這才畢恭畢敬的上前了一步。
“臣認爲,左相所言有理。”
“那就這麼辦吧。”
她緩緩開口,後又伸手輕輕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道:“此事本宮定會嚴查,只是突然知曉,本宮實在乏累,先退下吧。”
話罷,站在一旁的公公便快速上前了幾步。
“退朝……”
尖銳的聲音緩緩傳出,衆臣雖然心中有話,卻也沒有再敢多說什麼,只是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便緩緩往外而去。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驚訝,離開之時,皆是三三兩兩的圍在一起,似乎在猜測皇上是否真的中了毒。
而議論的更多的,則是誰下的毒。
隨着衆臣的緩緩退下,白柳又平平淡淡的走到了涼音幾人的身旁。
“三位公主,跟臣來吧。”
說着,她又意味深長的看了眼仍舊坐於龍椅上的夏水月後,便帶着她們緩緩地退了下去。
對於夏水月,涼音的心裡其實還是有些敬佩的,一個女人竟能這般光明正大的坐在龍椅上而不讓人非議,心狠起來,甚至能犧牲自己的丈夫與孩子,只爲了達到她所謂的目的。
如此女子,纔算的上是真真正正的毒女。
隨着白柳出了金鑾殿,剛一出去,南雲桑水便快速拉起了涼音的手。
“涼音,你即是知曉父皇中了毒,便一定能將他醫好的吧?東離那邊的人都道你曾治好過瘟疫,父皇自幼便待我們甚好,忽然知曉他是中了劇毒,我的心裡實在複雜極了……”
不等涼音開口,一旁的南雲依依便冷聲道:“什麼治好了瘟疫,不過是發現北漠的人在河裡下毒罷了,運氣好而已,又不能代表醫術高超。”
南雲桑水蹙了蹙眉,“那也總比你我要好,呆會兒見到了父皇,能發現不對勁的,也只有五妹了。”
她心下不屑,“你自己沒本事,就不要小看了別人呀。”
南雲桑水面色沉重,正欲反駁,卻是白柳輕咳了咳。
“三位公主,皇上並不知曉大公主與二公主的事,娘娘怕現在的他經不起刺激,所以希望呆會,你們能不在那兒提起,若是可以,也請儘量保持安靜……”
南雲依依嘟了嘟嘴,雖然心裡不滿,但是嘴上仍舊十分乖巧的道了句,“白國師放心,我定然不會吵到父皇的。”
聽及此,白柳這才輕輕點了點頭。
再次見到南雲龍天時,他還在睡覺,於是三人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後,便緩緩地退了出去。
南雲依依顯然有些不太開心,她本來就什麼也不瞭解,去看一眼又如何?還不是什麼都不知道!
而南雲桑水也同樣是無奈萬分,唯有涼音看了幾眼便離開了皇宮,面上的神情十分凝重。
方纔瞧見的那兩個黑眼圈,十分明顯的在告訴她,病情惡化了……
要麼就是夏水月又給他加重了毒量,要麼就是他將所剩的精力用了許多許多,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他的身子都已經變的更加虛弱了。
如果再不將他身上的毒解了,怕是再過不久,他就撐不下去了。
思及此,她面色沉重,便是回到了公主府上,也依舊是緊緊蹙着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