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怒氣衝衝的洛瀟然一見涼音上前,瞬間便乖巧了下來,又見她時不時便看那隻死狗一眼,心下莫名酸楚,連忙便捂住了胳膊。
“怎會沒事,這瘋狗咬的太狠了,肉都要少了一塊,疼死爲夫了!”
涼音的脣角微微一抽,也不再管小白有多委屈,伸手便扶住了他。
“那便先找個地方歇歇吧,我爲你包紮一下,天已經這麼暗了,明日我再去找南雲涼欣算帳,先給你包紮成不……”
洛瀟然一臉無辜,“不行不行,太疼了,還沒找到地方爲夫就流血過多了!”
“那怎麼辦?”
他忽然靠近,“要媳婦親一下才能好。”
說着,他又在她額頭吻了一下。
涼音俏臉一紅,伸手便推開了他,“都什麼時候還開這樣的玩笑!”
虧她還以爲他是真的疼到走不動路了,感情他是在玩笑自己呢!
洛瀟然寵溺一笑,“爲夫真真很疼,只是吃了你這顆糖纔好多了而已。”
話罷,卻是地上的斯年忽地又大吐了一口鮮血,就如怒火攻心一般,瞪了洛瀟然片刻後,便緩緩地暈了過去。
洛瀟然不理,心裡樂呵呵的,又見那十二個人早已恭恭敬敬的守在了不遠處,此時正十分不好意思的低着腦袋時,他才尷尬的輕咳了兩聲。
“既然這裡的事都處理的差不多了,便先離開此處吧。”
話罷,他伸手便再次抱起了涼音,爾後冷冷着道:“水墨,帶上那隻死狗,你們帶上那個死男人。”
聽着他冷漠不已的話,卻是涼音忽地偷笑了笑,這麼些天不見,她家阿然是越來越小孩子了!
連只狗的醋都吃,她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只是如今終於又和他在一起了,在這冷漠的南雲國裡,終於也有了一絲絲的溫暖存在。
瞧着懷裡的小女人時不時便偷笑幾聲,洛瀟然垂了垂眸,脣角滿是笑意。
此次相遇,他再也不會與她分開了!
天色漸漸暗下,懸崖之上卻是燈火通明。
便見一大羣的侍衛人手一把火把,將懸崖之上的場景照的十分明亮。
一眼望去,四面八方都躺滿了屍首,每一處都鮮血淋漓,無論是身着黑衣的,還是那些個侍衛,均是無一生還。
只有一抹火紅的身影跪在南雲桑水的身旁,嬌滴滴的痛哭不止。
南雲涼欣一臉悲痛,全然沒有了先前冷漠傲慢的模樣,時兒還十分悲傷的擦擦眼角的淚水,瞧着可謂我見猶憐。
她的身旁,是一臉神傷的白柳與一身華麗的夏水月,瞧着懸崖上的一片狼狽,夏水月怒不可遏,一邊死死的蹙着眉頭,一邊冷冷開口。
“你說,是笙兒想要報復音兒,所以才故意跑來此處,更在此處設下埋伏,爲的就是音兒來找她時殺了音兒?”
南雲涼欣吸了吸鼻子,“兒臣也想不到二妹會如此瘋狂,早知如此,兒臣就該一直勸五妹別跟來了,如今鬧成這般,二妹不敵五妹,被活活砍死不說,便連三妹都被髮怒的五妹誤傷了,唯有兒臣安然無恙,兒臣當真是罪孽深重。”
頓了頓,她又柔柔弱弱地接着道:“只是不曾想到,五妹被二妹的人逼的落崖之後,斯年將軍也會爲救她而一起跳下,如此真情,難怪二妹會氣不過,若不是五妹一直護着兒臣,兒臣約莫也沒命了,只是三妹被她的毒藥誤傷,着實惋惜極了。”
瞧着夏水月那似信非信的雙眸,南雲涼欣心下沉重,後又接道:
“五妹與我感情好,二妹三妹也不差,看到她們這般互傷互害,兒臣真真心痛極了……”
說話的同時,她又再一次撲到了南雲桑水的身上,萬分傷心的痛哭流涕着。
雖然面上痛徹心扉,但心裡卻凝重非常。
原本還想將一切都推到涼音頭上的,但又忽然想起自己引她來時,說的是自己的人看見了南雲涼笙。
若說是她設埋伏殺了南雲涼笙,那麼這一地被毒死的黑衣人壓根就解釋不了,傻子都看的出來黑衣人不是她的人,不然也不會被她毒死那麼多。
所以只好臨時變了個方向,將一切髒水潑到南雲涼笙的身上了,反正懸崖那麼高,她涼音也不可能活命。
況且,就算她活下來了,自己剩下的三百多人也已經全部提前趕下去了,一定會將她完全滅口。
到時死無對證,就她一個活着的,還不是她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不管說是南雲涼笙的計劃也好,還是涼音的計劃也罷,反正她的目的就是將她二人一箭雙鵰,只要弄出了她們自相殘殺的模樣,還管是誰先動手的作甚?
沉思之時,卻是夏水月甚是陰沉地望向她道:“此次笙兒犯了大錯,確實該罰,但罪不至死,若她真真是想殺了你們來發泄,被音兒殺了,倒也能夠理解,但若她是死於非命,本宮定然不會放過殺她之人。”
頓了頓,她又道:“而音兒纔回來不久,便又遭了此等變故,身爲她的母后,本宮必將會深查此事,不管今日的一切是否如你所說,本宮都會親自查證。”
南雲涼欣的心裡寫滿了不屑,什麼叫“身爲母后”,將話說的如此好聽,她倒是爲之難受一下啊!
一連失去了兩個女兒,還有一箇中了劇毒,她也只是有些失望與生氣,全然瞧不出半點憂傷的模樣,昔日涼音失蹤她就這樣,嘴上說着多麼傷心,要到處找她,實際還不是一點傷心的模樣也沒有?
在她眼裡,最多隻有利益,哪有什麼女兒?
想是這般想着,她倒依舊裝的十分難受。
又見夏水月甚是憤怒的收回了目光,爾後緩緩轉過了身。
“來人,將三公主帶回去,讓太醫好好給她瞧瞧,而大公主,便先送她回府,剩下的,都給本宮下去找五公主,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回宮。”
話罷,懸崖上的衆人不一會兒便紛紛撤退了去,一半往山下衝去,一半則小心翼翼地將南雲涼欣與南雲桑水帶離了開。
而那轉身離去的夏水月忽然腳下一顫,差點摔倒在地。
旁邊的白柳連忙扶上,“娘娘,您……”
“無礙。”
她輕輕搖頭,搖頭的那一瞬間,一滴淚水悄悄滑過眼角,爾後緩緩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