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待到次日天亮,於若悠緩緩睜眸之時,竟是發現自己全身都在動。
望着上方的樹木,她眨了眨眼,這是在馬車上嗎?
忽然覺得下方磨來磨來,她懵了懵,能看到樹,不像在馬車啊……
於是往前一望,目瞪口呆!
什麼情況?她是眼花了不成?怎麼自己竟是被拖着走的?
瞧着那個拖着自己的涼音,她的心裡又是一陣懵圈!
只見涼音拿着一根破樹枝讓自己躺着,而她則扯着她腳那頭的樹根費力的往前拖着,每走一步,她的後背都被地板與樹幹磨的又疼又麻!
一時間,她大發雷霆!
“喂!醜八怪,你怎麼可以拖着我走?太過分了!”
涼音不理,只繼續拖着手上的樹根。
於若悠咬牙切齒,“你快停下!我的衣服都要磨破了,你也太沒良心了!”
涼音猛然鬆手,卻是轉眸便瞪向了她,“醒了就自己走!不然我定把你拖到河裡去給水沖走!”
於若悠連忙爬起,瞧着她一臉疲憊的模樣,想大罵,終究還是閉上了嘴,只尷尬道:“醜八怪,昨天那個面具男呢?”
“再叫我醜八怪我就把你扔在這裡!”
於若悠心下一怒,“你敢!我父母會殺了你的!”
“你看我敢不敢?”
涼音蹙眉,瞪着她的眸裡充滿了狠意。
於是半響之後,於若悠又再一次軟了下來,只支支吾吾的小聲道:“你還沒有死,我纔不要死呢……”
她冷冷一笑,一邊往前走着,一邊便道:“那你估計要長命百歲了,因爲我壓根就不會被別人殺死。”
頓了頓,她又嘲諷般道:“特別是被你!”
於若悠霎時氣急,卻又不敢繼續罵她,深怕她將自己扔在這荒郊野外。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兩人的肚子都咕嚕咕嚕直叫後,纔在前邊看見了一家客棧。
一時心下大喜,衝進客棧便是一頓大吃大喝,吃飽喝足之後,她們還特意買下了門外的一輛馬車。
馬車上,於若悠一臉不甘!
“喂,你幹嘛拿我銀子啊?你方纔也吃了那麼多,這馬車也不是我一個人坐,憑什麼銀子卻全都要我來出?你也太卑鄙了吧?”
一旁的涼音啃着瓜子搖着小腿,“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現在身上有多少銀子都是我的,買輛馬車怎麼了?”
說着,她又平淡的接着道:“要不是你,我的馬車會壞嗎?我的人會死那麼多嗎?別說這個,我給你治腿還費了我不少錢,說起來,你怎麼都欠了我五百兩,這帳回去了再給你算。”
“五百兩?你就給我綁一破布,還是從我的裙子上扯下來的,還要搶我的錢,你也太卑鄙了!”
“彼此彼此!你不是都能花一百萬兩買我的命嗎?還拿不出區區五百兩?”
“等我腿好了,我要親手殺了你!”
“隨你便!不過你現在欠我一千兩了。”
“憑什麼?”她大吼一聲,臉上一片糾結!
卻見涼音好不平淡,“就憑你罵了我這個救命恩人,我救你可是要收費的,不然我憑什麼救你?”
話落之時,又是氣的於若悠語無倫次,愣是瞪了她半天也沒能說出什麼。
忍!她便再忍這個醜八怪幾日!
等過幾日她的腿好了,定要將她碎屍萬段!
於是乎,接下來的幾日於若悠更是天天都被氣的差點吐血!
一路上,吃的,喝的,住的,全部都花她的不說,還不讓她罵人。
只要罵她一句,馬上就又多欠了她五百兩,然而她自己又忍不住,一天總要罵上好幾句,於是沒過幾天,那涼音竟然喊出了三萬兩!
看着她的表情還好不心高氣傲。
只得意道:“記得,你共欠我三萬兩,回離城了就找你要。”
“醜八怪,你也太無賴了!”
“三萬五百兩!”
於若悠連忙噤聲。
想咒罵,又怕她繼續往上加,心中更是有種說不出的憤怒!
該死的,她怎麼不去搶啊!
吵吵鬧鬧的趕了好幾天路,待她們終於趕到離北城甚近的一個村子時,水墨與火鏡已經急匆匆的趕到了洛瀟然的身側。
聽着他們二人的稟報,洛瀟然的臉色不由越來越陰沉,到最後,更是狠狠地拍了一下旁邊的桌子!
“你們說,那老太婆竟敢提議讓阿音來北城?還在半路攔殺於她?”
水墨沉重的低了低首:“在這之前,那於若悠還潛伏在了半路偷襲於她,好在沒有成功,只是後來皇后的人突然出現,這才逼的屬下不得不出面,可也由此跟丟了涼音小姐……”
一聽到跟丟,洛瀟然霎時便站起了身!
“不是讓你們寸步不離的護着她嗎?爲什麼還是讓她離開你們視線了?現在她人呢?”
水墨蹙眉,“殿下息怒,都是皇后安排了太多殺手!也正因數量太多了,屬下才會這般力不從心!”
話落,一旁的火鏡也連連點了點頭,“是啊,屬下本想讓涼音小姐先逃的,但等屬下解決完那些殺手跟上去時,已經看不到涼音小姐的影子了!”
說着,他又有些不安着道:“因爲情況緊急,所以屬下才用輕功儘快趕回!”
洛瀟然的眸裡含滿了憤怒,憤怒之餘,是對涼音的各種擔心,於是雙拳緊握,咬牙切齒!
“好一個皇后!先是故意讓她來北城,後又在半路請了殺手劫殺她,真是好樣的!看來這個皇后之位她是坐膩了!”
屋內的氣氛陰沉沉的,此時此刻,水墨與火鏡都不太敢開口,倒是聽門外突然傳來了木九的聲音。
“殿下,太子他們來了。”
洛瀟然的臉色微暗了暗,這才道:“你們二人再回頭去找找,阿音沒了馬車,多半會一邊問路一邊走近道過來,你二人輕功甚好,若能在那羣太醫之前找回阿音,本王便不罰你們了,下去吧。”
“是!”
話落,窗簾搖曳,屋中的兩人便已消失了蹤影。
與此同時,屋門打開,洛南的臉色好不沉重。
“九弟,思考了這麼些天,也該出兵了吧?城牆之上又有好些個將士染上瘟疫了,再不出手,一個月可就悄悄過了,剩兩個月,你如何取勝?”
那聽似擔心卻又好不傲慢的話語讓洛瀟然好生不屑。
於是便平淡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二哥莫急,現今那些將士是如何染上瘟疫的還不清楚,貿然出兵,只會讓其它將士紛紛染上,倒不如查清了那瘟疫是如何傳播的,到時出兵,也好讓將士們有個心理準備,總不能拿我數十萬將士的命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