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花涼柒隨着皇后到了宮殿,便在內閣歇下了。
皇后萬分欣喜的懷抱着玹霖,眼底流露出無限的慈善。一時笑道,“玹霖這模樣真是和澈兒小時候一模一樣。”
花涼柒同是一笑,“玹霖平日裡乖巧的很,不哭也不鬧。母后若是掛念玹霖,大可常去臣妾那裡坐坐,臣妾也可常帶着玹霖過來探望母后。”
花涼柒這樣的話,實屬讓皇后聽着舒心,皇后一時囅然一笑,眼底含着幾許深邃道,“你能這麼說倒是讓本宮有些意外,本宮還以爲你會抱着玹霖去見澈兒呢。”
花涼柒當即面色笑意盡散,她自是猜出皇后的心思,皇后這是嫌花涼柒平日裡和她走動的少。
不過花涼柒倒是毫不芥蒂的直言道,“母后整日有很多事情要忙,臣妾自是不敢打擾。”
此話一出,皇后瞬時目光中含有幾分銳利,眉目肅然着道,“涼柒,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知道本宮想要的是什麼,你可是未來的皇后,而本宮是未來的太后。”
花涼柒一時深深舒了口氣,對於皇后的自信,她無法評說,只能說自己的想法,“母后聰穎過人,臣妾無需解釋過多,臣妾只說一句,您若想了解臣妾,不要用耳朵去聽,要用眼睛去看。”
皇后脣畔微微彎起,“你是在說婉昭訓?”
花涼柒當即嚴肅着不語。
皇后一時笑道,“本宮知道,婉昭訓來過本宮這裡的事情,定是瞞不過你,她之所以要討好本宮,是因爲她不得澈兒的寵愛,可越是如此,她便越依附本宮,至少在她心裡,拿本宮很當回事。”
花涼柒怎聽不出皇后話中何意,花涼柒隨即道,“太子殿下只有您一個母后,臣妾身爲太子殿下的皇子妃,您也是臣妾的母后,在臣妾心裡,您的地位和太子一樣重要,臣妾這話不是阿諛奉承,而是實話。”
皇后聽了這話,面容未有任何異樣,她端看着懷中的玹霖,面無表情道,“那本宮也和你講一句實話,當初本宮執意要讓你嫁給澈兒,是打心裡喜歡你這孩子,滿朝文武身份尊貴的嫡女倒是不少,但像你這樣稱心的唯獨你一個,所以對於你本宮沒有任何利用,你能動嗎?”
花涼柒知道,皇后自然還有下話等着她,她一時靜坐在原處等待。
果然,皇后脣角笑意漸深,語聲清冽,“太子如今深得皇上寵信,在朝中實力也算敦實,本宮這個做母親的,自會輔佐他登帝,想必你的父親花丞相也會如此。至於太子能否順利登帝,咱們暫且不談,咱們就假設太子殿下日後若是真的做了皇帝,你認爲太后會是誰呢?”
花涼柒毫不猶豫道,“自然是母后您了。”
花涼柒這話說的沒錯,當下人人皆知皇后是漓擎澈的母后,而且皇后家世尊貴,也自然有這個實力。
皇后一時眸子瞧向花涼柒,語聲深邃道,“可你應該知道本宮和太子之間的關係如何,太子殿下的性子你也瞭解。”
而皇后的這話,說的也不無道理,漓擎澈與皇后關係並不是那麼親密,最多也只能說是尊敬。
皇后輕拍着懷裡的玹霖,笑意不減,“本宮知道澈兒很喜歡你,而且你也是明睿之人,是澈兒的賢內助,所以本宮希望你能常來這兒和母后走動。”
花涼柒隨即瞧了一眼一旁的張福,張福眸子深邃幾分。
皇后瞧見當即一笑,“當本宮看到你這貼身侍從的那一刻,便認出他曾是太后身邊的太監,他是個明睿之人,你大可問問他,當下局勢,你該怎麼做?”
就在此時,宮女緩緩入內道,“皇后娘娘,午膳已經準備好了。”
皇后隨即將玹霖遞給襲秋,隨後瞧着花涼柒道,“隨母后去用午膳吧。”
花涼柒當即含笑應下,待與皇后用了午膳,花涼柒便回了裔鑾宮,由於玹霖也到了餵奶的時候,襲秋便抱着玹霖去找奶孃去了。
花涼柒坐在內閣的軟榻上,對着張福道,“皇后這是在讓我投靠她。”
張福贊同着點了點頭,“那娘娘您是怎麼想的?”
花涼柒一時眉目深明,思索片刻道,“其實我眼下不怕得罪皇后,因爲我是花丞相之女,皇后自然知道她若是動了我,父親自然會不滿,太子殿下如今可正是需要父親的時候。”
張福隨即接了花涼柒的下話,“可日後太子殿下若是登帝,您雖是一宮之主,但皇后還是壓在您的頭上。”
花涼柒深深頷首,“沒錯,若是太子殿下登帝之後,皇后都會是太后,若是本宮有半點逾越皇后,等候太子殿下皇位穩固,皇后自然可以對本宮出手。”
張福微微垂首深思,緩緩道,“皇后明知主子對其不是真心,但卻不介懷,是因爲皇后想讓您和婉昭訓不和,這樣對皇后纔是最有利的。”
花涼柒當即不禁冷笑,“皇后是個聰明人啊,她的目光放的很長遠。婉昭訓的身份是保密的,只要不公佈天下,婉昭訓日後當然可以入宮爲妃,皇后這是再拿婉昭訓逼我,看來皇后如今在後宮的日子不好過啊。”
張福隨即又趕忙道,“主子您眼下可不是在東宮了,這裡可是皇宮,今日奴才瞧見麗貴妃之時,方纔想到,李貴妃那性子,今日定是看不慣您了。”
花涼柒一時深深舒了口氣,“怪不得今日皇后會在麗貴妃面前替本宮說話,皇后的用意在此啊,她早已算好了一切,她現在根本不需要我與其談任何條件,就這樣逼着我去接近她。”
“所以主子您要三思啊,您當下可是裔鑾宮衆人的眼中釘,皇宮可是黑暗無情的,您若不強大起來,只怕日後會應付不來。”
花涼柒一時陷入沉思,四指在蹲桌上來回敲打着,良久,她方纔緩緩道,“看來本宮要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本宮需要和皇后好好談談了。”
這日,陽光充足,花涼柒便與劉氏坐在花園裡閒聊。
裔鑾宮的花園並不大,自是不比御花園精緻。
劉氏懷裡抱着玹熙,瞧了瞧日頭笑道,“如今雖已入秋,但天氣卻是暖和,這日頭暖洋洋的,曬在身上真是舒服。”
花涼柒含笑微微頷首,瞧了瞧懷裡的玹霖當即道,“是啊,張福說玹霖要多曬曬陽光,這樣對他的身體好。”
劉氏瞧着花涼柒懷中的玹霖,頓時囅然一笑,“如今娘娘也有了孩子,玹霖和玹熙年歲又相仿,等他們長大了,就可以作伴在一起玩了。”
花涼柒含笑點了點頭。
劉氏如今年歲雖不大,但待玹熙卻是十分好。
花涼柒本就喜歡劉氏,如今都各有一子,平日裡走得也就近些。
就在此時,便瞧着李氏和張氏結伴緩緩而來,瞧着花涼柒和劉氏含笑閒聊,三人不禁竊竊私語起來。
“你們快瞧瞧,那不是太子妃和劉良媛嗎?”
“如今劉良媛和太子妃來往密切,瞧着她們那般含笑而語,便知其關係不淺。”
“那還不是劉良媛賣乖討太子妃的歡心,不然太子妃怎會提議將玹熙過繼給她。咱們個個想法子如何討太子殿下歡心,其實劉氏纔是最聰明的,有個太子殿下的長子,即便不得寵又如何?”
“這是劉良媛能看清局勢跟對了人,你們看看太子殿下從江南帶回來的那個妾室,即便長得比咱們美豔,那又怎樣?還不是慘死於內室,我聽說她死的時候,身上都沒有一塊好皮了,骨頭都露出來了。”
“哎呀,你可別說了,嚇死人了。”
就在此刻,花涼柒無意偏頭瞧來,便瞧見這她們二人,二人頓時不禁緊張了幾分,趕忙上前施禮道,“妾身參見太子妃,參見劉良媛。”
花涼柒不過付之一笑,“你們也出來曬太陽了?”
李氏笑道,“閒來無事,便同張氏結伴出來走走。這便是御瑾尊世子吧?長得真是可愛。”
花涼柒不禁深邃一笑,“你有心了,竟然記得玹霖的封號。”
“陛下已經下旨了,誰不知道世子的封號呢?”
“對啊,太子妃真是有福氣了,看着世子這般可愛模樣,妾身真是喜歡得不得了呢。”
花涼柒知道這不過是她們的奉承之語,脣邊含着淺淺笑意,也不回話。
就在這時,便瞧着張氏眼底不禁一驚,忙是轉身施禮道,“妾身參見婉昭訓。”
衆人同是隨着劉氏施禮的方向瞧去,便看到婉楨正緩緩的走了過來。
隨即,李氏也隨着衆人同是施禮,“妾身參見婉昭訓。”
婉楨當然也不失禮數,萬般不情願的施禮道,“臣妾參見太子妃,參見劉良媛。”
起身之後,婉楨瞧了瞧衆人,又瞧了瞧花涼柒和劉氏懷裡的孩子,一時含笑道,“這裡可真是熱鬧,怎麼?都來看太子殿下的兩位世子嗎?”
衆人皆是不語,花涼柒便回道,“今日陽光暖和,本宮便和劉良媛帶着玹熙和玹霖出來曬太陽,偶遇了這兩位妾室。”
婉楨眼底含了幾分鄙夷,不過脣角笑意不減,“太子妃如今風頭真旺,不過是出來曬個太陽,便有這麼多人陪着。”
衆人怎聽不出婉楨當下語中不悅,李氏和張氏瞧着眼下形勢不對,忙是施禮告退。
花涼柒隨即給劉氏使了眼神,劉氏也福了福身子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