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狼正在捱揍。
這個消息通過無線電的傳輸,在富溪的南岸響起,令得所有人都呆了一呆。
如此強悍的鐵狼,讓他們歇盡全力也沒有辦法對抗,甚至連拖延他的腳步都難以做到的鐵狼,此刻竟然在捱揍?
到底是誰做的?這個城市裡,誰還能擁有能夠媲美“鐵狼”薩馬的力量?這樣的疑問,在所有人心中,不約而同的升起,驚訝,疑惑,面面相覷中懷疑、震撼……
被他們叫做葉子的女人,完全能夠理解他們那將信將疑的複雜心理,如果不是趴在天台上,親眼看到這一幕,她也無法相信。
“說了你們都不會信,不知道是誰,正在跟鐵狼在儲木場里正面對打,沒錯,是正面硬幹。不不不,不是正面對打,根本就是單方面的揍鐵狼……什麼樣子的人?怎麼說呢……矮矮壯壯!不是真的矮,起碼有兩米的個子,但是有點橫向發展,很壯,很結實的感覺。雖然塊頭很大,但是鐵狼根本打不到他,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他用的是武術,以詠春拳爲基礎,結合了散打的武術!”
作爲一名符文遁法師,速葉彤的學識遠比其他人要豐富的多,再加上身爲執法局的一員,總是需要接觸到各式各樣的罪犯,雖然不會遁法,但卻有着一些武術根底的罪犯,以前也遇到過一些。將各種嫌疑犯的特點、特長分析出來並加以研究,原本就是她的工作。詠春拳的特點就是近身搏鬥、埋跨、朝面追形、甩手直衝,通過密實而快速的拳法進行攻擊和防守,以最快的速度拆解對方的攻擊並迅速反擊。
毫無疑問,那個塊頭巨大但有些橫向發展的傢伙,用的就是結合了現代散打的詠春。當然,雖然詠春號稱中華傳統武術中實戰最強、最爲有效的拳法,但如果沒有能夠將皮堅肉厚的鐵狼一次次擊倒的強大力量,那再有效的攻擊手段,也沒有任何的用處,力量的懸殊,不是任何拳法又或武術能夠輕易彌補得了的。
游龍般的靈活,猛虎似的力量,那個左臂上有青色符文、右臂上有白色圖案的神秘高手,通過以密實攻擊和寸勁爲特點的詠春拳法,將他的速度和力量完美的結合在一起。木屑在月色下飛騰,一根根斷木飛起,鐵狼撞上了石屋,塵土飛揚,矮壯的人影衝入滾滾的灰團,電光石火般的交錯中,鐵狼蝦米一般弓着龐大的狼軀,被踹出煙塵,身影追出,肘擊,膝撞,正反手的交錯攻擊,一下子又將鐵狼打得失衡拋飛,轟然間,塵土進一步瀰漫。
“葉子,現在怎麼樣了?”對講機裡傳來急切的問話聲。
每個人都想知道,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神秘高手,能不能阻止鐵狼,拯救這個城市。
“鐵狼起碼又被打了幾十下,詠春的攻擊實在是快,只要得了手,幾乎就不給對手反擊的機會……但是情況很不妙啊!”初次的興奮過後,葉子很快就發現了問題的所在。
“怎麼了?”
“鐵狼這傢伙,根本就是鎖血作弊啊!這神秘人很強,真的很強,正常人被他這樣狂轟亂炸,三兩下就死翹翹了,但是鐵狼的身體怕是連霰彈槍都可以擋住,再加上狼人天生的再生能力,普通的傷害眨眼之間就痊癒了,這人起碼打了他上百下了,連房子都可以徒手拆掉的力量,厲害吧?但是根本不破防,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還有,這個人戰鬥的經驗不是很多……”
“你不是說他追着鐵狼揍?這種人怎麼可能欠缺經驗?”
“沒錯,這人很厲害,武術功底很強,但是太套路化了,就好像一個在武館裡練了很多年的武師,但是沒有跟太多人實戰過。鐵狼應該是第一次真正的跟學了武術的、同級力量的高手對打,剛開始根本反應不過來,對這個人來說,鐵狼就跟練習用的站樁差不多,一連串的套路攻擊就夠了。但是鐵狼畢竟是血堆裡殺出來的,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估計現在已經開始找出這人的行動規律了,原本會中的攻擊已經躲了好幾下。那人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用更快的速度壓制鐵狼,但是詠春的要旨是攻守平衡,拆解反擊,他現在是攻多守少,純粹靠着密集的套路攻擊來壓制鐵狼,這樣肯定是不行的……糟了,鐵狼開始反擊了。”
塵土飛揚的儲木場中,左手青色符文、右手白色圖案的神秘人一個反扣,沒有能夠成功鎖住狼人的關節,消解掉狼人大臂甩來的力量,結果讓一直都處於捱打狀態的狼人成功站穩,左勾拳,右勾拳,一連串的組合拳。
倉促防禦的矮壯神秘人連續格擋,嘭嘭嘭的氣旋爆裂,終於被其中一拳擊得歪了一歪,永遠保持重心是詠春拳最關鍵最重要的要訣,重心不穩的結果就是不管是攻擊還是防守都難以爲繼,被迫飛退的過程中被鐵狼狠狠的一腿踹在胸口,飛了出去,撞上了擺列整齊的木堆,嘩的一聲,圓木亂滾,衝下了原本有豎欄擋着的下坡,骨碌碌的滾了一地,那人也跟着滾了下去,同時幸運的避開了狼人從空中追來的跳擊。
嘭!大地震了一震,幾根圓木往兩側斷去拋飛,矮壯神秘人滾落在運輸用的皮帶上,利用皮帶的彈力彈起,快速的連續後空翻,讓身體在調整中保持着動能。然而鐵狼並沒有再行追擊,甩了幾下胳膊,咧着慘白色的牙齒:“嘿,很能打啊,good!上帝真的會喜歡你!”
矮壯神秘人半蹲在地,喘了幾口氣,擡起胳膊,拭去嘴角的血絲。
“看來真的不成了!”
遠處天台上的女人,拿着對講機苦笑着說道:“鐵狼捱了他那麼多下,跟個沒事人一樣,他只捱了鐵狼一下,已經受傷了。”
河的另一邊,衆警員彼此對望,盡皆無奈。雖然不知道那個“雖然有兩米多高但是橫向發展看上去矮壯”的神秘人到底是誰,但不管怎麼說,現在那人也是他們這一邊的,在內心深處,他們當然希望那人能夠站起來阻止鐵狼,爲他們或死或傷的同事報仇,但是就像葉子說的那樣,就算在狼人中都是異類的鐵狼,幾乎是鋼鐵般的身軀加上強大的再生能力,再厲害的高手也拿他沒有辦法。
看來他還沒有放棄!天台上的女人,在夜色下用望遠鏡看着那人再次站起的身影,單從側面看去,他的身影,帶給人一種雲裡霧裡的模糊,但卻有種堅毅和決不放棄的嚴肅。左腳斜斜的踏前一步,右腿微微的彎曲,雙手抱成半個圓形,目光朝向鐵狼的方向,似緊似鬆。
“知道詠春已經起不了太多用處,所以打算換一種嗎?”代號葉子的女人喃喃着。
然而,如果連實戰中算是最有效的詠春都沒用辦法的話,其它武術其實也很難起到什麼作用。畢竟,像武俠小說裡的真氣、內力之類的東西,現實中根本就不存在,武術的真正用途,主要還是讓普通人能夠在與差不多力量的人的對抗中,利用技巧佔到上風,又或是與某些近戰型的遁術進行配合,絕大多數的武術套路,如果沒有經過實戰的洗滌,那就只是表演性質的東西,經過套路化的不斷練習就可以直接用於實戰的,大概也就只有詠春。
看着神秘人擺出的姿勢,他現在打算用的是什麼?八卦掌?游龍掌?太極拳?
真的會有用嗎……
“嘿,架勢看起來不錯啊!”狼人大跨步的從坡上走下,踢飛擋在面前的兩個圓木,雙手勾起,雙腿快速跳動,擺出拳擊的姿勢,“來,來幹!看看我們西方的功夫!”
前衝中靠着腳步快速移位,陡然間一個交錯,兇狠的勾拳衝擊着矮壯神秘人的面頰,下一刻,矮壯神秘人後退前移,閃過狼人攻擊的那一瞬間,還沒等狼人組合拳中的下一記殺到,身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一擺一衝,兩隻手掌同時拍在狼人鋼鐵般壯碩的身軀上,周邊的氣流形成神秘的鼓盪,力量的傳遞從他那古銅色的身體,以神秘的波紋沿着手臂朝狼人蕩去,雙掌擊中狼人的那一刻,狼人的軀體彷彿捲起了皺褶。
嘭!即便是隔得極遠,只能通過望遠鏡才能看清的速葉彤,都聽到了那掌擊皮革般的響蕩。這一刻,通過鑲嵌在望遠鏡裡的凸形鏡片,她清晰的看到,狼人龐大的軀體飛了出去,撞上了傳送機的側面,傳送機向內凹去,上面的皮帶開始捲曲,各種器械咣噹當的砸落。龐大的身軀蜷縮着,從扭曲的鐵架上倒下,掙扎着撐地,緊接着又是一顫。
呆滯,震驚,名爲速葉彤的女人,眼睛睜大到無法繼續擴張的極限。
“葉子?出了什麼事?現在怎麼樣了?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對講機裡,傳來焦慮的問詢聲。
抓起對講機,速葉彤用連她自己也無法相信的語氣發出聲音:“鐵狼……受傷了!!!”
沒錯,鐵狼受傷了!
青色的月光如同青霜一般瀉下,遠處的倉庫旁,燈柱散發着織白色的光芒。滿地的狼藉,斷去的木根,飄落的木片,崩塌的小屋,驚恐中往遠處逃去的守夜人。交錯的鐵架扭曲成一團,整個傳送機都在歪斜,鋪在傳送機上的寬闊皮帶麻花一般捲曲。那已成凹形的鐵架前,狼人雙掌撐地趴在那裡,一口血噴在地上,血水豔紅,在月色下反射着殘酷的冷光。
雖然不知道矮壯神秘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但是“鐵狼”薩馬的的確確是受傷了。會吐血,那就表示他那強大的再生能力並沒有化解掉他的傷勢,要麼是他所受到的傷是沒有辦法癒合的,要麼就是癒合的速度無法跟上他的傷勢,但是不管怎麼樣,他的確是受了傷,這也就意味着他不是打不敗、殺不死的。
消息如同風的顏色,看不見,摸不着,卻通過空氣的震動,在一個個通訊設備中快速傳播。鐵狼被人阻截在儲木場,鐵狼受傷了……壓抑在城市上空的,冰川般的絕望,彷彿突然間綻開了名爲希望的煙花。雖然不知道出手的到底是誰,但卻已經是黑夜中陡然閃耀的星光。
一句句低語,在城市的各個角落,互相傳遞,而更多的消息,以那代號“葉子”的女人爲源頭,不斷的往四面八方擴散。
鐵狼再次出手……
鐵狼被擊退了……
神秘人繼續出手……
鐵狼在捱打,鐵狼在吐血……
神秘人追擊,鐵狼繼續吐血……鐵狼……重傷……
富溪的南岸,一個男子拿着對講機,周圍聚滿了人;飛速行駛的警車裡,警員拿着通訊器;昏暗的屋子裡,聯絡人戴着耳麥,興奮的把接收到的消息快速的發送出去;疾馳在路上的轎車裡,大漢一邊開車一邊傾聽着車載通訊器傳來的消息,後座上,兩個少女緊緊抓着面前的靠背,探着身子,盯着方向盤右邊那傳出聲音的,內置小音箱的密密麻麻的孔眼;白色醫院裡躺在病牀上的警員,黑夜中奔跑的代號“梅花”的女子,全都打開了對講機……
揍他、揍他、揍他、揍他、揍他、揍他……
無聲的話語從四面八方彙集而來,化作堅強的、戰鬥的信念,涌向那擁有龍與虎的意志的神秘人,這一刻,整個城市沸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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