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從組裡出來,我就被組裡一羣人叫住了,同爲記者好奇心都比較強,必不可免被人問了一通。
“哎,張嘉誠,幹嘛去啊?”一個同事問。
“想出去走走。”我從懷裡掏出一根菸,匆忙點上,心裡亂的不行。
“那天不是你和老李一起請假的嗎?”
“是嗎?”聽到這句話,一羣人圍過來。
“老李咋就莫名其妙死了呢?”一個人嘆息道。
“唉,是呀。”另一個人附和。
……………………
我看着他們七嘴八舌說了一通,長久沒有答話,煙吸了一根又一根,地上落滿了菸頭。
“老張,你知道他是咋死的嗎?”一個人終於忍不住問起來。然後我看到各種探究的目光。
“我,我咋知道。”我抽了一口煙,心虛起來。
“你們不是一起出去的嗎?”那人又問。
“那又怎麼了,一起出去的不代表我知道他是咋死的啊。”我辯解:“再說他又死的那麼離奇。”
“你就沒發現他有哪個地方不對?”
“沒有。”我斬釘截鐵道。
“那他死之前沒給你說過啥?”
“靠,你們煩不煩?”我把菸頭扔在地上,無比煩躁的望着他們,我第一次對記者感到噁心。
“不是,就問問。”一個人見縫插針:“別介意,別介意哈。”
“都散了吧。”組長對着四周的人招招手,然後大家都回到了自己原有的位置。我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就跑了回去,實在太煩了。
回到家,心煩意亂的難受,我喝了一杯水之後,立刻跑到廁所裡吐起來。
快晚上了,一點胃口都沒有,阿黃在我身邊來來回回,哼哼唧唧叫個不停。
“難道是餓了?這條狗吃的比較多,估計中午沒吃飽。”我從冰箱裡拿出火腿和麪包扔給它,它看都不看一眼,一直圍着我,一雙又亮又黑的眼警惕的看着四周,不時嗚嗚兩下。
“這狗怎麼了?這麼反常?”我詫異望着它:“一直以來它都是很乖的啊?”
天慢慢黑了,阿黃從嗚嗚變成了大叫,它對着門口,不停的汪汪。
“難道外面有人?”我想了想:“阿黃很老實的,以前有陌生人到家裡它都不叫的,今天怎麼這麼奇怪?”
我向着門口走去,準備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
透過貓眼,我發現外面一片漆黑:“靠,難道有人把我家的貓眼給堵住了?”
正想開門看看,我突然發現貓眼不再漆黑了,我趕緊貼着眼看看外面是什麼情況。這一看,我嚇的差點沒有蹲在地上,外面有一雙流血的眼睛正對視着我,他好像在猙獰的笑。
“難道是李天東?”我嚇得臉色蒼白,趕緊往後退:“他不是死了嗎?怎麼可能跑到這裡?”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直注視着門,心裡那叫一個緊張啊,手都顫抖了……他會不會進來……會不會進來……
往沙發上哆哆嗦嗦坐了大概半小時,阿黃安靜下來,它不再叫了,一切都回歸到了原始的安靜,我仔細想了想,剛纔是不是看錯了,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呢?打死我也不信。
忍不住,我再一次小心翼翼朝着門口走過去,又小心翼翼往貓眼那看了看,外面空無一物,什麼都沒有,終於放下心來,我如釋重負,輕吐了口氣,“看來是我想多了。”
再次回到沙發上,怎麼都睡不着了,今天的事可嚇死我了,剛打開電視,本想放鬆放鬆心情,一個新聞又讓我大吃一驚。
觀衆朋友們你們好,今天早上離奇死去的李某,很快被送到了驗屍所,這是繼孫某之後又一次神秘死亡事件,到底他們是怎麼死的呢?這是我想要問的問題,我想也是大家想問的問題,警方迴應,他們正在不遺餘力的調查中,他們說很快就有結果,不過讓人詫異的是,正在個個驗屍官一籌莫展的時候,李某的屍體突然失蹤了,這是有人故意爲之嗎?這場盜屍案的背後是否另有隱情……
再也聽不下去了,當我聽到李天東的屍體失蹤之後,我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剛剛難道……是真的?
阿黃又叫起來,而且聲音比之前更大了,我聽到了噹噹的敲門聲,心裡猛一抽,我再也不敢去門口看了,嚇的滿頭大汗的我止不住的顫抖起來,“咚,咚,咚”敲門聲還在繼續,門外的聲音裡還加帶着若有若無的喘息,咳嗽……
咳嗽聲很熟悉,和李天東很像,爲了安全,我趕緊跑到廚房拿起匕首,這時阿黃不叫了,它跑到了房間裡藏了起來,現在的我毫無頭緒,不知道該怎麼辦?
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對,打電話,報警。”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無人接通,對不起……”
“靠。”我把電話摔到桌子上:“tm的什麼情況?”
突然間電視滅了,然後是燈泡,門吱呀一聲像是被打開了,我從遠處看到有個影子一閃一閃,有沉重的腳步聲傳來……
……他來了……他來了……
我驚恐萬狀,驚慌失措拿着毛毯縮在沙發旁邊,儘量讓毛毯蓋住自己,手裡緊緊握住避邪符。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頭上的汗也越來越多,手心手背都是汗。
……千萬不要過來……千萬不要過來啊……
腳步聲停了,我的心不安的跳動起來,他是不是已經到了……
動也不敢動,我緊緊抓住避邪符,抓避邪符的手放在了外面,希望這玩意能有用,果不其然,一切都很安靜,什麼事也沒有,不過我還是不敢把毛毯掀開,只能露出一個小小的孔,從那個孔裡看外面,這一看那,我的心更緊了,眼前站着一個人,我看不到他的面孔,他的雙眼很亮,又很紅,不時發出若有若無的笑聲,我哆嗦起來,把毛毯蓋的更緊了,另一隻手裡的刀緊握着,就怕萬一……
那是沉重的呼吸聲,夾帶着咳嗽,應該是咳出了血,地上有水滴下來,嘀嗒,嘀嗒……
他好像想勾下頭,不過動了動,又把頭擡了上去,貌似我這邊有他畏懼的東西,我想這應該就是避邪符了。
我另一隻手握緊了匕首,只要他敢勾下頭,我會毫不猶豫的刺向他。不過他並沒有動,而是一直咳嗽,那是極其沉重的咳嗽聲,像是恨不得把肺咳出來一樣……地面上流了很多液體,我不知道那是不是血……
就那樣堅持了一夜,沉重而詭異的呼吸聲此起彼伏,我的心跳越來越快……
天亮的時候,聲音終於沒有了。來電了,燈泡亮了,電視也自己打開了,聽到電視的聲響,我又通過毛毯縫隙往外看了看,外面什麼也沒有。
重重的呼出了口氣,我把毛毯拿下來,滿頭大汗,虛弱無力的我坐在沙發旁邊的地上喘息不止,右手裡的避邪符已經溼透了,左手裡的刀子還被我握的緊緊的,我眼前的地面上是一灘又黑又紅的血。
“叮鈴玲。”電話響起來,好不容易安靜下來,我又被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嚇了一跳。
慢慢的走過去,我拿起電話,問:“你是?”
“請問剛剛是您報警嗎?”一個女的問。
“剛剛?”我詫異了:“明明是夜裡報的警,怎麼變成了剛剛?”
“請問是遇到了什麼問題嗎?”
“我好像見到了李天東,失蹤的那具屍體。”
“什麼?先生,您在哪見到的?您的具體位置是?”
告訴他們我家的位置後,我走近了洗手間,剛進去就聞到了一股腥臭味,我往馬桶邊一看,嚇的趕緊扶住門,阿黃死在了那,它的雙眼流血了,好像在瞪着我,它暴露出了鋒利的黃牙,猛一看感覺它在詭異笑。
我慌忙跑出去,無力的走到沙發邊,無力的坐下,趕緊大口大口的喝水,渴死了…………
感覺味道不對,我一看杯子,裡面竟然全是血,刺眼的血。
我直接把杯子扔到地上,地上蕩起一片血花,我直接對着地吐起來。
此刻門鈴響起,接着是連續的敲門聲,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