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天空的兩道影子時不時地交錯在一起,鬥得難捨難分,在天空幾乎變成了兩道殘影。
葉玄零在底下看着,心其實同樣緊張無。他轉頭看了眼不自覺咬着脣,目光緊緊盯着天空的陸雲,道,“咱們,要不要也去給師兄幫忙?”
陸雲雖然也很想,但是到底還是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她搖了搖頭,道,“不了,以咱們倆這水平,去也只是給師父添亂,不僅幫不了他,還會拖累他。況且我看今晚張公子並不是想真的傷害師父不然也不會再剛剛出手救他了。我們先在這裡,看清楚情況再說。”
葉玄零點點頭,看看將蘇幕遮所有的攻擊完全躲避過去的張公子,覺得這人真是個非常厲害。不由好地詢問陸雲有關這人的事情。
陸雲撇了撇嘴,但是還是耐心地跟葉玄零科普這個張公子的情況。將她知道的,自家師父跟這個姓張的,之間的恩恩怨怨都說了一遍。
於是,天空兩個人打得難捨難分,地面的倆孩子卻是在一起討論得十分興奮,真是十分值得揍一頓。
由於張公子只是一味躲閃蘇幕遮的攻擊,從不主動進攻,所以時間一長,漸漸落了下風。
張公子也不欲同蘇幕遮多做纏鬥,畢竟他晚過來的目的不是和蘇幕遮打架的。在蘇幕遮又放出一個大招地時候,他迅速後退避過,然後手指朝底下某個方向一勾,一串項鍊悄無聲息地出現了在了他的手。
“我今晚來的目的是這個。”張公子舉着那項鍊對蘇幕遮搖了搖。
蘇幕遮看着他,“這項鍊是你的?”
“當然。”張公子微微點頭。
這串項鍊的確是他的,不過是被他不小心丟掉的,還是故意扔在那女人面前的。張公子不說,誰也不知道。
蘇幕遮冷笑一聲,毫無預兆地扔出一張符紙過去,在張公子躲過之前,那符紙便飛到了那項鍊之前,然後“嘭”的一聲直接爆炸了。
張公子倒是沒有什麼事情,不過他手的項鍊卻被炸的粉碎,已經變成了一抔粉/末。
他無語地鬆開手指,任那粉/末從指縫間飄散出去。被蘇幕遮這麼對待,他竟然也不生氣,反而攤了攤手,道,“總歸這東西也沒有多大的作用,毀了毀了吧。我先走了,再見。”
而後張公子的周身騰起了一陣濃郁的黑色煙氣,將他跟他的黑鴉式神完全籠罩在了其。還是老套路,當黑煙完全消散之後,原來的地方已經沒有了張公子跟他只式神的身影。
而蘇幕遮竟然沒有追去,而是在原地待了一會兒之後,命令大鵬鳥降了下來。
葉玄零看到這一幕,不免覺得有些迷惑,“我怎麼感覺,那張公子跟我師兄之間的關係還是挺不錯的呢?”
陸雲十分沒有形象地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低聲道,“別瞎說,師父怎麼會跟那種惡貫滿盈的人做好朋友,小心師父聽到了罰你。不過我也不知道這張公子今晚搞的什麼鬼。以前明明一見到師父,非要跟他打個要死要活的。”
葉玄零嘴角一抽——這是個什麼形容詞?
蘇幕遮從大鵬鳥的背跳了下來,“不用偷偷摸摸了,我都聽到了。”
葉玄零跟陸雲的身體同時一僵。
蘇幕遮搖搖頭,“我其實知道他這是想要做什麼。還記得我們無量山時,所遇到的那個封印麼,封印是張公子啓動的。爲了誘裡面的東西出來,他甚至還在封印之加了我的幾滴血。到時候那東西,一定會吃掉我的血肉,作爲它恢復力量的力量。所以在此之前,當然是保證我安全無恙。”
不得不說,最瞭解一個人的,果然還是他的敵人,蘇幕遮一語道出了張公子的真實想法,直叫陸雲氣的咬牙,她還真的看錯張公子了。
待陸雲回過神來之時,突然臉色一變,“師父,不好了!”
蘇幕遮看她,“怎麼了?”
陸雲咬牙切齒地說,“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她逃跑了!”
果然是這樣,這諾大的一片空地之,除了他們三個人之外,哪還有那個女人的身形?而這一切無不顯示了一件事情,那個女人,肯定是趁亂逃跑了!而他們剛纔只顧着擔心去了,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這個女人是什麼時候逃跑的?
“我們救了她,這個女人還敢跟我們耍心眼!”陸雲怒道。
蘇幕遮卻沒有半分意外的意思,一切都好像在他的掌控之一般,更加沒有一絲怒氣。陸雲見他這般淡定,心底的怒氣也一點一點被撫平了。她試探性的問道,“師父,你一點兒都不着急,是不是早有預料?”
蘇幕遮點了點頭,“的確如此,你放心,她跑不掉的。”
陸雲的眼神更加詭異,“所以說……其實之前你給她的藥有問題?”
蘇幕遮用眼神愛撫陸雲的狗頭,道,“沒錯。”
之前那女人見無法殺死自己,而她本身又了毒之後,對自己的態度可以說是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變化,蘇幕遮可以說將這其的原因看得清清楚楚,再加之後問話,那女人也是連連狡辯,說得也不全是真話。所以說這個女人的骨子裡,有多麼虛僞多麼狡猾多麼善變。蘇幕遮可以說是一眼看出來了。所以他從頭沒有信任過這個女人,纔再給她的藥裡下了一點點“小玩意兒”。
嗯,也不是多麼嚴重的東西。頂多會在藥效起作用的時候,教人全身麻痹,動彈不得罷了。當然,人的神智還是十分清醒的。
葉玄零和陸作聽了他的回答之後,都是默然。然後在心感嘆果然還是姜老的辣,多吃了幾年飯的人果然跟他們不一樣。
蘇幕遮四處看了看,然後指向出口處,道,“人大概在這條路的某個位置。你們倆去找找看看吧,我報個警。”
兩個小輩連連答應,然後照着蘇幕遮所說的方向去找人了。
而蘇幕遮這邊,其實倒也不是真的報警,或者說,報警並不是他主要要做的事情。他的目的,還是要去查一查,在張公子趕到之前,那團衝他而來的黑氣到底是怎麼回事?而支走陸雲跟葉玄零,也是怕他們被傷到罷了。
他先打電話報了個警,然後大步走到之前,陸雲和葉玄零兩人焚燒那小鬼的地方。明明他們已經親眼看到了,那鬼魂真的完全被燒死了,但是卻沒有想到竟然還有漏之魚。而這“漏之魚”躲得也太好了,居然完全沒有叫他們幾個,包括大鵬鳥在內發現它。
果然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麼?(這裡好像用錯了成語,歡迎指正)他倒是要看看,到底還沒有有其他的“漏之魚”。
捕捉“魚”,當然還是要用一些較特殊的手段的。而靈師之,還真的有一些特的,雖然沒有多大威力,但是還是挺有用的小法術的。
如說現在,蘇幕遮從口袋裡掏出一隻小布包,然後拉開面的繩子,將裡面的東西倒在手,一個個圓溜溜的,竟然是一把看着像豆子一樣的東西。不過這些小玩意兒都是木製的,表面刻了一些咒術跟法陣。
而接下來,萬分神器的事情出現了。蘇幕遮手一揚,把那“豆子”給撒了出去,那些“豆子”,居然在落地的瞬間,瞬間展開,變成一個個只有丁點兒大的小人兒,而這些小人兒,長得也是一模一樣的。
然後這些小人快速地行動起來,悄無聲息地跑到了這處空地的任何一個地方。
而站在蘇幕遮肩膀的大鵬鳥看到這一幕,不免有點蠢蠢欲動,十分想要飛下去,然後將這些小人兒捉起來,雖然它的本體是蘇幕遮的一縷魂魄,但是畢竟住在一隻鳥的殼子裡,免不了沾染一些鳥兒們特有的習性。
蘇幕遮感知到它的想法,無語地拍了拍它的翅膀,告訴它不要胡鬧。
這其實是一個“撒豆成兵”的小法術,顧名思義,是撒出一把“豆子”,然後讓它們變成小人,讓它們幫你尋找東西的法術。因爲其基本沒有什麼威力,再加作用嘛……咳咳,其實也沒有那麼大。更因爲這些“豆子”一個個全都是手工製作打磨出來的,還要在小小的“豆子”刻一個個法陣之類的。可以說麻煩,費時間,還傷眼,所以一般靈師還真的不願意去製作使用它(當然了,一般靈師幾乎也得不到製作這些“豆子”的方法罷了)。
而這個小法術還是蘇幕遮前幾天在蘇記書房裡的一本書籍看到的,這個法術他以前也看過。不過前幾天大概是……咳咳,閒的無聊,所以做出了這麼一大把“豆子”。
大概蘇幕遮自己也覺得自己有點無聊,並且惡趣味。所以做這個工作的時候,都是一個人悄摸摸,避開其他人做的。
不過效果也是顯著的——不一會兒,還真的有個小“豆兵”(此處手動艾特我的一位作者朋友),發現了一點異常。它站在那一處,發出了一連串的叫聲。這叫聲其他人是一點兒也聽不到的,不過在蘇幕遮耳朵裡卻格外的響亮。他連忙走了過去,而其他的小“豆兵”見他的腳踩下來,連忙紛紛避讓,好懸沒有發生踩踏事件。
蘇幕遮走到那小“豆兵”的身邊,蹲下身,伸手在它面前的地面摸索了一番。果然察覺出點異常來。
“是這裡。”蘇幕遮那手指按了按那個地方,對自己肩膀的大鵬鳥說道。
大鵬鳥二話不說,瞬間飛了下來,彎刀一般鋒利的鳥喙,瞬間將僥倖的水泥層地面啄破,然後從裡面叼出一團黑氣來。
跟之前那些黑氣的體積相,這團黑氣明顯小了很多,而且顏色也變淺了許多。但是的確是之間那小鬼的分/身之一沒錯。大概也是太多虛弱的緣故,所以纔會蟄伏在這裡,而不是逃出去。
不過也別因此小看了它,若是被它附了哪個人類的身,只要吸食了對方的精/氣血肉,在吞噬靈魂,不多久之後,它又會恢復到最開始的模樣,可以說,十分得難纏。
那團黑氣在大鵬鳥的嘴掙動了兩下,便被蘇幕遮伸手給捏碎了。
蘇幕遮站起身,又等了一會兒,再也沒有發現哪個小“豆兵”哪裡有異常。便猜測那隻小鬼是徹底被殺死了,這才放下心來。
他把之前的那個小布袋放在地,袋口敞開,然後拍了拍手,距離布袋最近的那個小“豆兵”立即跳進了布袋,不一會兒,其他的小“豆兵”也從四面八方趕了過來,也紛紛跳進了布袋。之後他們全都變都變成了那圓圓潤潤的“豆子”。
處理完今晚的事情,蘇幕遮帶着自己大鵬鳥往墳場出口走,去跟自家徒弟和師弟匯合。快到門口的時候,他果然看到了兩個小輩的身影,而他們旁邊的地還躺着一個人,仔細看,不是剛剛逃跑的那個女人麼?
她身體僵硬地躺在地,但是眼睛還是睜開的。見蘇幕遮過來,她的眼珠子也跟着轉了過去,破口大罵道,“你這混蛋到底給我下了什麼藥?!我怎麼全身都不能動了。”其實也不是全身,眼睛跟嘴的活動還是沒有受到限制的。
對於這個效果,蘇幕遮還是挺滿意的。
不過這個女人也真是個葩,本是她自己想要逃跑,於情於理都是她有錯在先,現在卻反過來責怪蘇幕遮爲什麼不讓她順利逃跑,果然,這思維也是沒誰了。
女人還在叫罵,但是在場的幾個人裡,根本沒有一個人願意搭理她。
陸雲問,“師父,警察什麼時候到?”
蘇幕遮看了看時間,“應該快了。”
女人聽到他們的對話,眼睛因爲不可置信而瞬間瞪大。那些叫罵也卡在喉嚨裡,全部變成了求饒。
當然,更沒有人理他。
果然,不一會兒有警/笛的聲音從遠方想起,這聲音越來越近。又過了五分鐘之後,有一輛警/車喊到門前。
倒不是說警方對於這件事不重視,纔會只派出一輛警/車的,這是蘇幕遮在電話裡要求的。
而從車一共下來三個人,一個人是隊長,一個人是趙禮趙法醫,還有一個是臉生的警車。蘇幕遮並不認識他。
三人見到蘇幕遮,都齊齊鬆了一口氣,然後忙大步走了過來。
兩方的人互相簡單地打了招呼,然後隊長指着倒在地的女人道,“蘇先生說得是她?”
蘇幕遮點了點頭,“是的,本來還有一人,是創建‘bluewhale’組織的,但是已經被這個女人殺死了。你們要是想要得到那個人的個人信息,還是問這個女人吧,我剛剛並沒有詢問。”
隊長跟趙禮還好,那陌生的警察明顯露出了一個驚詫的表情,不由在低頭看了看地那女人的模樣,看着明明是一副弱女子的樣子,沒想到出手這麼狠,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麼?
女人躺在地,聽到他們的對話,簡直心亂如麻。她倒是想要狡辯跟否認來着,畢竟她做得那些事情都很隱秘,幾乎不是親自動手的,算追究起來,她也不是犯了一個教唆罪,以及侵犯別人**的罪名,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的。更何況,這些警察看起來是普通人,肯定不會相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
而且……這麼大晚的,他一個弱女子倒在這裡,身邊還有兩個男人,她還可以說這兩人相對她欲圖不軌,然後倒打一耙……怎麼想,都是極有可實施性的。
不過女人正要開口的時候,卻被趙禮直接打斷,他早看出了這個女人的心思了,“你也不用掙扎了,你跟蘇先生的對話,蘇先生早已經發給我們了。事實是怎麼樣的,我們都知道。”
女人無法置信地看了眼蘇幕遮——這個男人,竟然在問她那些問題的時候,悄悄錄了音,這份心機……
但是她還是做了垂死掙扎,“那些都不是,是他們幾個用暴力的手段脅迫我說的,他們是想陷害我!”
其他人都要被氣笑了,蘇幕遮本來並不認識這個女人,爲何要去“陷害”她?也不是吃多了沒事幹。
“好了,你也別掙扎了,實話告訴你吧,你跟你那個合作同夥弄得那什麼‘bluewhale’組織的,以及做的那些腌臢事,我們這邊早拿到了證據,你回去擎等着法院的審判吧。”隊長一邊說着,一邊給女人拷了手銬。知道這個時候,女人才真正意識道,她真的完了。
“等等,我還要跟這位小姐,說最後一件事。”
蘇幕遮看着女人的眼睛,“你的身體裡毒了是真的,我給你的藥也是真的,但是我在藥里加了一些小東西,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