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章已修改,一會兒我再努力擼一章)
他着急卻又沒辦法,只能怏怏地先回病房了。
而出了醫院大門的蘇幕遮,卻並沒有急着回家。狐卿無奈地看着他,“又要去哪?”
“找人。”蘇幕遮淡淡道,“這個人,應該就在附近。”
狐卿雙手環胸,目光微移向右方,看向某一處,意味深長地道,“的確就在附近,原來你也看到了。不過你不是說過,不在插手這件事麼?”
“並非是插手,只是出於好奇罷了。”蘇幕遮慢條斯理地掏出手,按下一連串的號碼,“好奇,不是人類的天性麼?”
緊接着,在醫院最右邊的那處停車場裡,突然傳來一聲手機鈴聲。聲音並不大,也只響了一聲,就立即沒了聲響。在這樣的夜裡其實並不太引人注意。
然後蘇幕遮跟狐卿,還是聽到了。
“我好奇,一個人的心中到底是如何響的,纔會去用這種手段,迫害她的親人?”
“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麼。”說話間,狐卿的身影突然扭曲了一下,下一秒,他就憑空消失在了原地。還在附近沒有其他人了,而醫院門口的監控攝像頭也被狐卿用法術屏蔽了,不然還不知道要鬧出怎樣的風波來。
不一會兒,停車場那邊便傳來了一聲尖銳的扎人耳膜的尖叫。蘇幕遮倒是不着急,不緊不慢地向那邊走去。
醫院這邊的停車場並不大,但是因爲醫院每天來來往往的人很多的緣故,所以停車場裡幾乎被各色車子擠的滿滿當當。停車場裡的燈光也暗淡得很,但是對與蘇幕遮並沒有任何影響。
他順暢地拐了幾個彎,在一輛藍色別克車的旁邊的空地上,找到了正站在那裡的狐卿,而在狐卿的身邊,則跌坐着一個人。纖瘦的身體,短短的黑髮,戴着黑口罩,黑墨鏡,還有黑色鴨舌帽,打扮的……嗯,活像一個變態。
這幾樣用來隱藏身份的“標配”,將這個人的臉龐遮蓋得嚴嚴實實。不過這不妨礙蘇幕遮洗澡認出她。“周小姐,果然是你。”
蘇幕遮其實並不明白,這姑娘大半夜還這樣戴着一副墨鏡的目的是爲何。這麼暗的光線下,她不擔心出什麼事故麼?
蘇幕遮一說話,那人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別過了頭,叫道,“你認錯人了!”
聽那聲音,不是周楠還有誰?
果然,待她發聲之後,就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她索性一把拽下頭上的帽子,扔在地上。又扯下墨鏡跟口罩,露出一張年輕的臉來,對蘇幕遮他們道,“就是我,又如何?!”
語氣中的火藥味很濃。
“不如何,”蘇幕遮笑道,“若是周小姐擔心秦女士的病情的話,完全可以去病房看她。又何必偷偷摸摸地留在這停車場?”
他故意歪曲了周楠的行爲。周楠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極度嫌惡的表情,“我擔心她?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既然你不關心她?就是恨她了?”蘇幕遮拿出自己的手機對着周楠晃了晃,“剛剛的電話是我打的,你不必懷疑了。究竟是怎麼樣的仇恨,讓你借用你父親的名字,來恐嚇你的母親?爲何你如此痛恨你的母親?”
周楠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衣服上沾染的灰塵,冷笑地對着蘇幕遮道,“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但是你這個朋友,又是什麼……”
她把目光移到狐卿的身上,卻不期然地對上了一雙金黃色的毫無感情的冰冷獸瞳,頓時把“妖怪”兩個字又咽了回去。
周楠本身其實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這一刻,她卻感受到了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寒涼。那雙獸瞳讓她恨不得鑽回進車子裡,躲得越遠越好。這種感覺比剛剛這個人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還要可怕!
天知道她剛剛的話只不過是開玩笑,沒想到一轉眼就成了真的!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妖怪麼?
“別害怕,他是我的朋友。”蘇幕遮拍拍狐卿的肩膀,狐卿總算沒有再看周楠了。
周楠在心中長舒了一口氣,警惕地向後退了兩步,“既然你們已經知道這一切都是我做的了,那我希望,你們不要再插手。那個女人,是罪有應得!”
蘇幕遮挑眉,“她是你的母親。”
“她不配!”周楠吼道,“那種女人,怎麼配當一位母親!她令人噁心,我最恨得是,我的身體裡有一半跟她一樣骯髒的血液!若是有可能的話,我一定會將這些血液全部換掉,甚至把我的基因都換掉,讓我跟那個女人沒有一絲關聯最好!”
“她如何配當我的母親,當我父親的妻子?”周楠頹然地捂住了臉,聲音低沉了下去,“她背叛了我的父親,背叛了這個家庭。既然一開始就不愛,爲何又要跟我的父親結婚,爲何又要生下我……”
蘇幕遮和狐卿互相對視了一眼,根據周楠的話,和之前他們的猜測,差不多已經將這件事填補了七七八八。只是沒想到,這個姑娘,對她母親的恨意如此濃烈!
“出去說吧,這裡可能有人來。”蘇幕遮對周楠道。
周楠點點頭,垂頭喪氣地跟着蘇幕遮二人出了停車場。三人一起到了醫院後邊的一個涼亭裡,這個點上,這裡除了他們就沒有其他人了。
許是將這個秘密壓在心底太久了,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傾訴的對象。周楠毫無隱瞞地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蘇幕遮他們。
“……第一次發現他們的關係不正常,是有一次,我去那個女人房間裡找東西。結果你知道我發現了什麼嗎?我發現了一盒用過的安/全/套!當時我父親過世才半年了,她就迫不及待地在外面找了男人,真是一個蕩/婦……”秦楠的話有些粗鄙,她毫不顧忌地用最難聽,最惡毒的詞語來形容她的母親。
“我當時挺震驚的,雖然心裡一時難以有些接受,但是靜下心後,還是能夠理解的。”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完全是下意識地觀察起她來,看她跟哪個男人有過接觸。結果很快就被我發現了端倪——那個人,居然是我父親的親弟弟,那個我應該叫做‘叔叔’的男人——但是我不會再這麼叫他!他倆,都是那麼的令人噁心!他們一個是我父親的妻子,一個是我父親的弟弟,卻那樣罔顧人倫地一起滾在了牀上,在她跟我父親的牀上行苟且之事。那些呻吟,那些畫面,是此生我見過最骯髒醜陋的東西。我當時就跑到衛生間大吐了一番,甚至把膽汁都吐出來了!呵呵。”
“我終於知道那個男人爲何一直討厭我了,因爲我是我父親跟那個女人——他的‘愛人’生出來的孩子。只是我那可憐的父親,屍骨未寒,就受到了妻子和弟弟的雙重背叛。”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來自這個世界最大的惡意。我,被這個世界徹底拋棄了。”
她用毫無顧忌地口吻描述着自己窺破的姦情,嘴上冷笑不斷,實際卻早已經紅了眼睛,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來。畢竟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甚至當時看到那些畫面的時候,還未成年,心理上根本無法接受。蘇幕遮遞給她一包紙,周楠拿出一張,胡亂地抹掉了臉上的淚花。
“那個女人,不僅放/蕩/淫/亂,智商還低的感人。她自以爲自己瞞得很好,甚至於那個男人都看出來我已經知道了一切,經常當着我的面,故意和她做一些親暱的動作來噁心我。而她,始終還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的爺爺奶奶願意讓我們住在這裡,她卻不知廉恥地跟自己的小叔子勾搭在了一起。她從來沒有愛過我的父親,我父親纔去世一年,她就跟那個男人一起把我父親留在那棟房子裡的痕跡給全部消除了。呵呵,所以,她給的那些虛假的關懷,我要不起。”
周楠擡頭看蘇幕遮,臉上帶着幾乎自/虐的殘忍,,一雙眼亮的可怕,“你知道,我爲什麼能忍受這對狗/男女這麼長的時間,卻選擇在前段時間展開報復麼?對了,她遇到的那些靈異事件,全部都是我一手策劃的哦。半夜驚醒在牀邊怒道遇到的鬼魂,其實不過是我化妝之後,悄悄進入到她的房間裡,畢竟我和我的父親長得那麼相像:房屋之內的窺視,也是我在看着他。還有那所謂的鬼來電,還是我用了我父親的手機卡給她打過去的——誰也不知道,這五年來,我一直再給那個號碼充錢,所以我父親的這個手機號一直沒有註銷……呵呵呵,他們之所以這麼害怕,這麼恐慌,該不是因爲他們心中有鬼,他們做了虧心事對不起我父親,他們活該!我就是要折磨他們,看着他們因爲自己的行爲寢食難安,看着他們的精神崩潰,這是他們應該得到的懲罰!”
“不好意思扯遠了……我爲什麼選擇現在才報仇呢?因爲——那個女人,她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