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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我自己去報仇比較好?”說實話,王晴對於妹妹這樣的建議着實感覺到有些驚訝,因爲王雨平時是一個非常善良的人。但不可否認的是,王雨的話也誘惑出了她心底的殺意,且這殺意肆意得升騰着,止都止不住。
殺身之仇,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地就被忘記。
王雨睜大淚眼看着王晴,“姐姐,你可不能心軟!”
王晴點頭,“好,你幫我告訴蘇先生吧,我的仇,我自己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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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幕遮感覺到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便趁着老師不注意,悄悄地把它拿出來,打開看了一眼,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笑容來,
“男神,你笑什麼?”小胖兒湊過去,悄悄地問道。
蘇幕遮撫摸了一把他的狗頭,低聲道:“沒什麼,好好聽課。”
小胖兒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又蹭了回去。
上午的課就這麼結束了,蘇幕遮讓林夜幫他請了假,然後一個人悄悄地往家趕去。
晚上的復仇行動,必須要好好地做準備纔是。
一天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晚上十點鐘的時候。蘇幕遮給王雨打去了電話。
王雨本就等的焦躁不安,接到蘇幕遮的電話之時,差點喜極而泣。“蘇先生,您終於打開電話了。咱們,咱們現在要行動麼?”
“我一會兒去你家小區外,帶上你姐姐的魂魄。晚上的事情,我跟她商量,你不要插手,靜靜地在家裡等待我們的消息就好。”蘇幕遮道。
王雨很着急,“爲什麼不能帶上我?我要看着姐姐爲自己報仇雪恨纔是!蘇先生,您帶上我一起吧,我保證不會給你添亂的!”
蘇幕遮卻道:“王雨小姐,你聽我說,這並不是搗不搗亂的問題,你知道你姐姐的魂魄爲什麼會跟着你回家麼?因爲她的心裡一直記掛着你,擔憂你。亡魂對世界沒有留戀的時候,才能順利地轉入輪迴,投胎轉世。你不能讓你姐姐在報仇之後,還留戀這個世界。況且……我想你姐姐也不願你……看到她復仇的情景的。”
王雨訥訥地說不出話來,而王晴一直在一旁聽着他們的對話,心中嘆息。等自家妹妹失魂落魄地掛了電話之後,她伸出手,輕輕撫上王雨的頭,一如過去二十多年所做的那樣——雖然現在她已經無法觸碰到自己的妹妹了。“小雨,你不應該承受姐姐心中的恨意,不應該讓鮮血和仇恨矇蔽了雙眼。你未來的路還長,姐姐總是要離開的,你要一個人好好生活。”
王雨一心只想着讓姐姐報仇,卻忘記姐姐報仇之後,就該離開自己,離開這個世界了。她怎麼可能捨得姐姐,可是這種捨不得,卻是萬萬不應該的。
想通之後,王雨深吸了一口氣,“好,姐姐,我答應你。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蘇幕遮過來的很快,等王雨再次接到電話的時候,時間過去了白不到半個小時。
王雨擦了擦眼角,拿着那瓷瓶一路下了樓,跑到小區的門口,一眼便看到了靜靜等待地蘇幕遮。
王雨走到蘇幕遮的身邊,沉默而又萬分不捨地把裝有王晴魂魄地瓷瓶遞給了蘇幕遮。
蘇幕遮看着這個跟自家小徒弟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有些憐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活着,別讓你姐姐爲你擔心。”
王雨隱忍地點了點頭,等蘇幕遮走後,她強忍着的淚水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
——姐姐,願來世,你能活得安安穩穩,無痛無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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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幕遮並沒有急着帶王晴直接回她生前居住的那間小屋,而是在一個偏僻無人的角落裡。將王晴的魂魄釋放了出來。縱是有玉瓶靈符供養着,王晴的魂魄依然可見的暗淡了下去。她不能再這人世間久待了,必須好快離去,去他該去的地方,
“蘇先生。”王晴一出來,就對着蘇幕遮鞠了一躬,“這幾日,多謝蘇先生了。”
蘇幕遮擺擺手,“沒什麼,這是我分內的事。我會給你提供報仇的方式。只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王晴問道:“什麼條件,蘇先生儘管說便是了。”
於是蘇幕遮直接道:“留那人一條性命。”
那人自然就是殺害王晴的兇手。
“爲什麼?!”王晴心中卻是滿滿地不甘願。在王雨的面前她還會僞裝自己的情緒,現在自家妹妹並不在眼前。王晴便開始毫不掩飾地展露自己的另一面——陰暗,嗜/殺的另一面。
“他害死了我!難道我不應該取走他的性命麼?!”王晴的語氣十分得激動,“蘇先生你本來說過讓我自己報仇的,莫非現在又後悔了麼?莫非是還存在‘仁心’,覺得他還是人不該殺!”
‘’你冷靜些!”蘇幕遮沉聲道,同時將一道靈氣打進了王晴的體內,壓制住她萬分躁動的氣息。
王晴的聲音一頓,周身肆意散發的黑氣慢慢地消散了開來。她垂下眼,道:“對不起,是我失態了。”
蘇幕遮搖搖頭,“沒關係。不過你應該聽我把話說完的。我並非不讓你爲自己報仇,我說過會給你提供復仇的方法,而且保證會讓你滿意的。我說留他一條性命,是爲了把他交給警方。那個人,不止害了你一個人的性命。但卻只有你可以爲自己報仇。我把他交給警方,讓所有的受害者都能沉冤昭雪。”
他輕聲細語地把復仇計劃跟王晴說了一遍,王晴聽完之後,果然十分滿意——若是這個方法真的能成功,那麼比起殺了那人,活着,顯然會讓他更加痛苦。
“您能告訴我,害死我的人究竟是誰麼?”
蘇幕遮看着高高的居民樓,“我不認識他,但那個人,跟你離得其實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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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年已經四十三歲了,沒有工作,沒有家庭,沒有父母親人。甚至,連一個名字都沒有。只有一個“祁”的代號,代表他是第七號。
他是一個神秘的殺手組織裡的成員。
這個組織已經存在了很多年,因爲這幾年政:府打擊力度的大的緣故,而慢慢地沒落了下去。組織裡的很多成員,都離開了。這些人去了哪裡,沒人知道。
與其他殺/手不同的是,“祁”是從打心底裡喜歡殺人的。可以說他生性殘忍,自小便是這樣。他熱愛黑夜,熱愛鋒利的刀刃劃破皮膚的聲音,熱愛刀尖深陷入皮肉之中的觸感,熱愛鮮血噴濺到身上,流到伸手的那種溫熱感。
小的時候,他會用一些動物來滿足自己的嗜/殺欲,可隨着年齡的慢慢增大,這種小打小鬧越來越不能滿足他了。他更想要的“實驗對象”,是那些活生生的,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類。
在機緣巧合之下,他加入了這個阻止。與其他新成員第一次殺人之後會難受,做噩夢不同,他第一次用刀結束一個人的性命之時,幾乎興奮地渾身都要發抖了——對,就是這種感覺,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感覺!
到了後來,組織裡的其他人員對殺人已經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了,因爲他們的心臟已經麻木了。麻木過後,就是深深的厭惡,每個人都想着如何逃離。偏偏他一人特立獨行,他深深地迷上了這種生活,不可自拔。
“做任務”的時候,並不是沒有危險的,好幾次他都是死裡逃生,可越是這樣,他便越是愉快興奮。連組織的頭目都說他是天生的殺/手,黑暗裡的潛行者。而因爲這一點,組織其他成員都疏遠他,認爲他根本就是個瘋子。
七號並不在意,反正他熱愛的是黑暗和鮮血。在組織解散之後,他變得茫然無措,彷彿裡了家的乳燕,不知自己該前往何方。
某一次,在一條巷子裡殺了一個無辜的攝影師之後,七號撿起了沾着血的照相機,看了看裡面拍攝的日月山河等等風景照之後,覺得終於找到了其他的樂趣——比如攝影。但他想拍的並不是或唯美或壯麗的風景照,而是四處流淌的鮮血,倒地的屍體,以及印刻在皮肉之中的傷痕。若是把這些美麗的事物都留在相機裡,洗成照片,放進相冊裡的話……真是想想就讓人激動不已。
七號看看攝影師已經失去了生機的臉,覺得這人長得倒是和自己有些相似,便從他隨身攜帶的揹包裡把他的各種證件掏出來,然後不緊不慢地處理了屍體。
看着身份證上的照片,七號得意地吹了一聲口哨——今後,我也有名字了。我的新名字就叫“熊宇”。
熊宇已經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搬進這棟居民樓裡的了,但他還是很喜歡這裡安靜的環境的。沒事地時候,熊宇就會關掉屋子裡所有的燈,再將窗簾拉上,不讓一絲光線投進來,然後他就躺在沙發之上,放空思緒,什麼也不想。
熊宇畢竟是個男人,也有作爲男人的生理需求。依着他驚人的觀察能力,他很快就發現小區裡的女人是做那種生意的,便直接找上了她。兩人倒是一拍即合,熊宇會給對方足夠的錢財,而對方則負責滿足他的生理需求。但是王雨也有自己的怪癖,就是他從來不用那女人房間裡的任何東西,也不會把任何“痕跡”留在那裡。
一次**之後,熊宇發現自己沒有帶夠錢,便對那女人說下次補起。但那女人卻陡然換了一副面孔,對着熊宇破口大罵,語言極爲不堪。熊宇雖然厭煩,但也並沒有太在意。但是那女人還覺得不夠,居然像個潑婦一樣上前廝打起熊宇來。
由於長年做殺手,熊宇的精神一直處於緊繃狀態,他最討厭別人在不經他同意的情況下觸碰他了。而動作總是快於理智的,在熊宇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地時候,他手中的刀已經刺進了女人的胸口處。但是位置有那麼一點點偏。所以那女人還沒有死,反而是因爲受驚和頭痛而尖叫不止。熊宇毫不猶豫地又拔出了刀,直接將刀刃刺入了那顆還在跳動的心臟中。
拔掉刀之後,噴涌如泉水的血液讓熊宇着迷且激動不已。他深藏在心底的虐/殺欲被勾引了出來。於是熊宇又在那女人的手上補了很多刀。眼睜睜地看着女人因爲失血過多個疼痛一點一點失去升級。
他一擡頭,卻見對方的樓上好像站着一個人?
沒錯,那裡的確站着一個人,是一個女人,一個瑟瑟發抖,目睹了一切的女人,還哆哆嗦嗦地拿着手機,準備報警。
熊宇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愉悅地笑容來——看哪,那個孩子是多麼天真啊。這麼天真純白的人,更加勾起了他心底兇狠陰暗的念頭。
下一個目標。就是那個女人了。好不好?
熊宇伸出手指數出了那女人所在的樓層,又在在現場拍了幾張相片,抹去了自己的痕跡之後,就悠哉悠哉的離開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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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獵”那個女人的行動,其實並不是那麼容易,因爲這個女人倒難得有些警惕心,居然知道危險,而一個人悄悄地躲開了,
但是沒關係,熊宇作爲獵人,最缺的便不是耐心,他有大量的時間慢慢等。
不過在此之前,倒是可以先佈置一番。
果然,一個星期之後,那個單純的女人便搬回來了,她以爲危險已經離他遠去。所以便一點兒也不設防。
機會很快就來臨了,熊宇接到了女人打開的電話,說是自家的浴缸壞了,希望有人能過來幫忙修理一番。
熊宇自然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他名正言順地進了那個女人的家,名義上是爲了修理浴缸,實際上所一直暗暗地等待着黑暗來臨的那一刻。
黑暗,如期而至。
熊宇不費吹灰之力就制服了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然後將一根淬了藥劑的陣插/入了她的皮肉之中。很快,女人就失去了掙扎的力氣,但偏偏還有意識,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在她的身體上切下一道道刀痕,最後一刀割開了她的喉嚨,結束了她的性命。
鮮血噴濺的滿屋都是,熊宇周身‘’沐浴”在血雨之中,只覺得暢快之際。
又收割了一條人命,殺人,就是如此得簡單,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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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警察來調查這起案件了,這自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反正以那羣廢物的能力,也調查不出真正的兇手就是自己。熊宇高高興興地窩在自己家中,看着那羣人忙來忙去,毫無頭緒。
他以爲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卻不料在一天之後,那個女人的妹妹又回來了。還帶上了兩個人。其中那個年輕的男人,給了熊宇很大的威脅感。
這種感覺還是生平頭一次,熊宇倒是覺得略新鮮。不過這個男人讓他感覺到了威脅,熊宇決定除掉他。
半夜的時候,他僞裝好自己,就開始行動了,萬萬沒想到,在交手之時,才發現那年輕的男人實力有多強,而且身上處處透着古怪。他根本沒辦法打敗他,殺了他,還失去了自己攜帶了多年的寶貝(那五根淬了迷/藥的銀針)。
那年輕男人很快就離開了,但是熊宇知道他肯定還會再回來的。與其讓他查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倒不如自己先下手爲強。
於是,這一夜,熊宇準備行動了。
他背上揹包,揹包裡放着相機,袖子裡藏着他從不離身的那把刀。再拿着通過特殊手段調查出來的資料,出門了。
但就在出門之後,一陣微風吹來,熊宇突然覺得自己的意識模糊了一瞬。
——等一下,他今天出門來,是爲了做什麼?
心中有一個模糊的聲音告訴他,你要去找一個女人。
對,對的,他要找那個女人,讓她解決自己的生理問題。
熊宇如喝醉了一般,搖搖晃晃地來到對面的那棟居民樓裡,天色已晚,大部分人都已經陷入了沉睡之中,倒是沒有人注意到神色不對的熊宇。
他熟門熟路的來到一扇房門前,輕易地打開了房門。看到那個女人全身赤/裸地坐在牀上,對自己展開了挑逗的笑容。
接下來的一切,跟一個多星期前發生的清醒一模一樣。發現錢沒待夠,謾罵,撕扯,不耐煩……然後,殺人。
熊宇愉快地用手指觸摸着鮮血,一擡頭,就看到,對面有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在對着自己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