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卿把毫無抵抗能力彤翼一把扔在地上。狐若將染了血的長劍抵在彤翼的脖子邊,提高聲音,對殿中中妖道:“你們的族長現在在我們的手中,再不住手,我立即殺了他!”
她倒不是怕與這羣妖怪們打鬥,以尊主殿下的能力,翻手間將他們全部殺掉也不是問題。只是他們又何必在這些人身上浪費時間,況且在火狐族中殺死太多火狐族族人的話,有可能會引起其他沒有參加此次行動的族民們的厭惡和反抗,還不如逼得這些人自己投降,也好順利地進行下一步行動。
果然,在看到他們的領導者在轉瞬之間就被人,以一個屈辱的姿勢壓的跪在地上的時候,本來還想要衝上前來攻擊的火狐族人紛紛都傻眼了,一個個遲疑地停下了腳步。目目相覷,完全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狐卿瀟灑地走到衆人面前,開口,聲音不高,卻足以讓所有的人都能聽清楚他的話。“上古時期的那場狐尊之爭,我白狐族的祖先究竟又沒有使用不正當的手段,隨意叫來一位其他狐族的族長,都可以證明。你們被這無恥之徒矇騙了多年,”他指着火狐族族長,“現在本尊拆穿了他,若是你們再執迷不悟的話,可別怪本尊手下不留情了!”
他光明正大地威脅這些人,但是卻無一人敢出聲反駁,只因爲在妖界,一向是以實力爲尊。誰有最強大的實力,都可以稱王。況且對比這狐尊殿下只一招就把他們的族長制服的這一點,就足以推導出當年的白狐族祖先比過狐族祖先要強大的多了。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可沒有勇氣再提出任何質疑了。
眼見着自己的部下,因爲狐卿的一兩句話,就想要放下武器投降了。彤翼又氣又急,精心策劃了這麼長時間的計劃,眼看着離成功就只有一步了,轉瞬之間就全盤皆輸,他又如何能夠甘心?!情急之下,彤翼也顧不得脖子上抵着的那把鋒利的長劍了,直接擡起頭大喊道:“你們不要相信他們的鬼話!這賤女人是白狐一族派過來的奸細,今日之事,肯定是她把我們所有的計劃都告訴狐卿了,而且還在今天趁機給我下了毒,讓我的實力無法正常發揮出來……”說着說着,他竟然“噗嗤”地噴出一口血來,落在地上時透着一股黑色,明顯是帶着劇毒。
他這一番動作,引得殿中原本已經動搖的人又開始懷疑起來——也是啊,能坐上火狐族族長之位的人,就算實力再不濟,也不會被一招就打敗了,定然是這個白狐女子是了什麼手段,害了他們的族長!
看着彤翼惟妙惟肖的作態以及痛心疾首的表情,饒是性子再淡定,狐若也難以抑制住嘴角的抽搐。真的,這彤翼不去演戲,真的是演藝界的一大損失啊!她到底何時給這人下過毒?!
實在懶得說話,狐若直接擡腿一腳踹在了彤翼的背上,將他踹了個狗吃屎。
殿中一片譁然,狐若這個動作怎麼看怎麼像惱羞成怒啊!
彤翼趁熱打鐵,從地上掙扎了爬起來,仰着頭大喊道:“我的部下們,你不必擔心我的安危,衝上來殺死這兩個敵人,我就算今天死在了這裡,也無怨無悔,爲了我們偉大的火狐族獻身,纔是世界上最偉大的事情!”
狐若簡直不像碰他了,這弱智一般的行徑,這神經病一般的話語,她怕被傳染瞭然後跟着降低智商!
“聒噪!”狐卿忍無可忍,揚手一揮,隔空狠狠抽了彤翼一巴掌,彤翼原本柔媚的臉瞬間腫成了豬頭,慘不忍睹。不過這一下,他也再說不出什麼讓人噁心的話了,整個世界都清淨了不少。
隨後,他一腳踩在了彤翼的腿彎上,只聽“嘎嘣”一聲脆響,竟是將彤翼的左腿生生地踩斷了!彤翼仰頭髮出了一聲無聲地慘呼,豬頭臉愈加扭曲。想要昏迷過去,卻又被狐若往嘴裡彈了一顆丹藥而無法昏過去,當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去將那些人帶進大殿中來!”狐卿轉頭,冷聲對狐若命令道,他脾氣本就不好,被今晚這些腌臢事弄得簡直都有殺人的衝動了!
只憑一個眼神,狐若便明白了狐卿的意思。當即領命往殿外走去。所到之處,她完全不畏懼身邊那些虎視眈眈的眼神。有不怕死的拿出武器想要在背後偷襲她,狐若頭也不回,手執長劍,反手一揮,就把伸出來的手斬斷了。對身後殺豬一般的慘叫聲充耳不聞,施施然走出了大殿。
狐卿揉了揉太陽穴,伸手招了一下,便有兩個紅衣侍女合力搬了一張檀木椅來,走到他身後放下,狐卿順勢坐了下去,閉上眼睛養神。
他這簡單的動作,卻將殿中那些火狐族部下弄得驚疑不定。他們不知道這狐卿究竟時幾個意思。一時間,所有的火狐族部下不僅不敢造次,反而還齊齊地推後了兩步,顯然是對狐卿的實力十分畏懼。
就在殿中的氣氛無比僵持的時候,狐卿突然睜開了眼睛,冷聲道:“本尊說的是不是真的,一會兒,你們便知曉了。”
他這話說得篤定無比,令趴在地上艱難喘氣的彤翼也忍不住忍痛擡頭,接觸到狐卿刀子一般鋒利的目光時又趕緊低下了頭,心中又驚又懼——狐卿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真的捏着自己的什麼把柄麼?!不,這絕對不可能!
彤翼還沒有想出個什麼所以然了,大殿的石門有轟然打開了。所有人下意識往那邊看了過去,卻見進門的依舊是一身白衣的狐若,而這一次,她的身後還跟上了稀稀拉拉十來個人。等他們全部進入大殿之中,燈光照亮了他們的容貌之後,反叛大軍裡的火狐族人都忍不住發出了驚呼。
“那不是彤睿大人麼?!”
“還有彤光大人!”
“怎麼這些大人都在這裡?!還弄得如此狼狽?!”
“族長不是告訴我們說這些大人年老體邁,不宜再參加這次的起義,爲何他們穿着死牢裡的死囚服呢!”
“我們是不是被欺騙了!”
“…………”
衆人議論紛紛,只因爲族長這十多位位高權重,且十分受人尊敬的年邁的大臣,現在居然落得如此狼狽——他們竟然都穿着骯髒的灰黑色死囚服,身上散發着難聞的怪味,臉色灰白無比,裸露出來的皮膚之上還有着凝固乾涸的血漬,明眼人一看都知道他們是被用過刑的。
而有能力將這些大臣關進死牢裡的,從頭到尾就只有一人。而這個人在不久之前,還裝出一副大慈大悲的模樣對他們說過,這些大臣年老體衰,此次就讓他們好生休養,請其他的年輕體壯地族人來代替他們。
沒想到,沒想到啊,彤翼居然是想暗中把這些人全部殺死!
彤翼自看到這十多位大臣的時候,就已經面如死灰,頹然地倒在地上。他終於看明白了,今日這一仗,他是輸了個徹底,再也沒有東山再起的可能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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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十點多,蘇幕遮和陸雲便與李芳告別了。
當然了,爲了防止李芳接受不了妹妹已死的噩耗會做出什麼傻事來,蘇幕遮強制要求李芳找個關係親密的朋友或者親戚陪伴在他身邊。雖然李芳一再表示自己不會這麼想不開的,她還要親眼看着蘇幕遮把那鬼魂殺死纔會甘心。但是怎奈終究拗不過,只得打電話把自己的男朋友叫了過來。
那是一個高大而溫柔的男人,來到李家聽說了這個噩耗之後,也呆住了,然後趕緊安慰自己的女朋友。李芳畢竟是個女人,被溫言安慰的又忍不住痛哭了起來。
見有人看着李芳了,蘇幕遮這才放心地帶着自家小徒弟一起離開了。
月光之下,兩個人坐在大鵬式神的背上,一路向前行進着。
蘇幕遮輕輕地拉開了自己的口袋,發現鼠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回一張摺紙了。陸雲不知道情況,仰着腦袋問蘇幕遮:“師父,你……有什麼頭緒麼?”
蘇幕遮拍了拍口袋,看了深黑色天空一會兒,才道:“其實,我能感覺得到,那東西……就在附近。”
陸雲聽明白其中的意思後,陡然一驚,急忙道:“師父,您是說,那隻鬼就在附近!那,那李女士和她男朋友會不會有危險啊?”
蘇幕遮搖頭。“應該不會,那定是隻惡鬼,但不知何種原因,它似乎在不斷地窺視着你和李女士,卻沒有半點要動手的意思。更奇怪的是,我雖然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卻絲毫不能察覺到它的位置。”
見自家徒弟還要說話,蘇幕遮已經猜出了她的擔心,便提前道:“你也不用擔心,就算那鬼魂隱藏得再好,也總有露出馬腳的一天。只要我調查清楚這些失蹤女子的共同特徵,就可以找辦法將其引出來了。”
“嗯!”陸雲重重點頭,眼睛裡寫滿了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