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遮應了一聲。之前他的身體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情況,但是以他現在的能力,竟然也不能找到原因,所以一切也只能依靠身體裡的幾隻兇獸了。
等窮奇的聲音消失後,鼠爺道:“小蘇,要是一直都檢查不出來原因。你……該怎麼辦?”因爲擔憂和忐忑,它這次甚至都沒有說“蠢蘇”這個稱呼了。
蘇幕遮沉默了一瞬,然後答道:“再說吧,我有預感,四大凶獸們一定可以幫我調查出原因的。”
就算爲了他們身上的封印能夠解除,兇獸也會竭盡全力幫助自己。這樣說雖然有些涼薄,但卻也是事實。
“萬一,萬一連他們也沒有辦法,那你……”鼠爺急切地道,“你要不要去找張家那個老頭?雖然我很討厭他。但他畢竟是將你撫養長大的人,一定會有辦法的!”
“鼠爺。”蘇幕遮將鼠爺從肩膀上拿了下來,放在手心,與它的小黑豆眼對視,道:“他不會幫助我的。就算,就算我死在他的面前,他也不會有任何反應的。也正是因爲被他從小撫養到大,所以我也同樣對他有很深的瞭解。”
“可是,可是……”鼠爺“可是”了半天,終究沒有在說出什麼話來。它又想起了上次去張家發生的事,如果它家蠢蘇真的發生了什麼事,那張家老頭還真的有可能漠視不管的。
它坐在蘇幕遮的手心中,十分地沮喪,這種明明心急如焚卻又無能爲力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蘇幕遮揉了揉鼠爺的小腦袋,語中帶笑,道:“好了,別想了。鼠爺,你去幫我開下燈吧。躺了這麼久,我都餓得沒力氣了。”
鼠爺應了一聲,藉着蘇幕遮的力道,準確地向開關處跳了過去。
正在這時,房門恰好被人從外面“咔”地一聲打開了。那來人正好一把接住了跳過來的鼠爺,順手打開了開關。
燈光倏地亮起,長久處於黑暗之中眼睛一時間還有些無法適應,蘇幕遮微微別過頭,就聽到風玄鏡頗爲驚喜的聲音,“你終於醒了?”
這個“終於”……所以自己是真的昏迷了很長時間麼?蘇幕遮眨眨眼,朝門口忘了過去——風玄鏡手中端了一盤熱氣騰騰的點心,肩膀上扛着鼠爺,大步向自己走了過來。
風玄鏡來到蘇幕遮牀邊坐下,又將手上的糕點盤子遞給他,道:“你下午突然暈倒了,李家老頭還專門找了醫生來給你檢查,當然是什麼都沒檢查出來。還害的我被那幾個小警察懷疑,是不是你故意裝病,而我在給你打掩護。”
蘇幕遮接過點心,驚詫地發現這點心居然是有好幾種類型的。他不禁擡頭看着風玄鏡。風玄鏡聳聳肩,道:“不要太感動了哦。這是我專門請李家的廚子做的,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口味的,就讓他多做了幾種。我可不想好不容易找到的能與我匹敵的對手,就這樣餓死了。”
他這話雖然說得不好聽,但蘇幕遮知道他這是在關心自己,便對他綻開了個笑容,道了句謝謝,就拿起點心吃了起來。
點心的味道很香,吃起來也足夠美味。蘇幕遮正好也覺得餓了,所以一會兒便將盤裡的點心吃了個七七八八。
風玄鏡見狀。連忙制止了他,道:“別吃這麼多,一會兒到十點時,李家會有一個晚宴。李家老頭專門囑託我,讓我通知你按時出席。”說到這裡,他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羨慕嫉妒恨的表情,“你說爲什麼你到了哪裡都會受到特殊待遇啊!那李老頭明明對誰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可偏偏在對你時,簡直要比對他的侄子還要親熱!”
說實話,蘇幕遮也一直對這件事情很好奇。不只是李承業,還包括季管家,似乎在見自己第一面的時候都毫不掩飾地對自己表達出了善意……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蘇幕遮乖乖地任風玄鏡從自己手中端走了盤子,問道:“李然……他纔去世,李家在這個時候舉辦什麼晚宴?”這於情於理都不合啊。
“那孩子的屍體已經被送到殯儀館,放到冷凍室裡冷凍去了。下午有法醫專門來給他做了屍檢,當然得出的結論和咱們的大同小異。而且因爲那些警察在案發現場周邊,以及與這件案子相關的人身上,都沒有發現疑似兇器的存在,所以這件案子一時半會兒,還無法確定李然究竟是被何種兇器所殺的,也無法確立嫌疑人。”風玄鏡嘆了一口氣,道:“之所以會舉辦這次的晚宴,是因爲李家老頭,終於決定把他所有的遺產,都轉贈給李諾了。”
“什麼?”蘇幕遮頓時愣住了,這是個什麼神展開?“就算是將財產轉贈,那也應該是轉贈給李宏斌夫婦吧?”
風玄鏡聞言,頓時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他神秘兮兮地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因爲李宏斌那個男人居然帶着張芳一起鬧到了李家老頭的面前,我當時正好碰到了這個場面,就悄悄用‘氣鏡’記錄了下來。喏,給你看看。”說罷,他伸出手指在空中畫出了一個橢圓的形狀,然後默唸了一句咒語。倏然,他手指劃定的區域就慢慢凝成了一面鏡子一樣的東西。
蘇幕遮不由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風玄鏡正好捕捉到他這個動作,動作不由地一滯,好吧,他記起來了當初自己好像還用氣鏡偷窺過蘇幕遮的戰鬥場景,這,這應該也沒什麼吧?
不過蘇幕遮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將目光投向了氣鏡,風玄鏡也悄悄鬆了一口氣,跟他一起看了過去——
只見李宏斌拉着張芳一起,闖進了李承業的書房之中。李承業當時正在拿着一個鏡框在細細擦拭着,見到這二人突然闖進來之後,他放下鏡框,問道:“表哥表嫂,怎麼了?”
李宏斌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張芳此時還是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看上去好像是被強行拉過來的——他深吸了一口氣,滿面憤怒地指着李承業,道:“表弟,我家然然在你的莊園裡不明不白地死了,你難道都不給我們一個交待麼?難道然然就這樣白死了嗎?!”
李承業摘下眼睛,沉聲道:“表哥,你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畢竟做了這麼多年的上位者,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不是一般人所能直面的。李宏斌縮了縮腦袋,但他也不知是從哪兒來的勇氣,很快又梗着脖子,道:“我家然然是被你莊園裡的稻草人害死的!你要是不想讓更多人知道你莊園裡還有這麼恐怖的東西,那,那就要把你的財產都給我……們。反正你也不打算要它們了,就當是給然然一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