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走到樂山墓園入口,蘇幕遮停了下來,將早已不耐煩的鼠爺從口袋裡掏了出來,放在肩頭。鼠爺便順着他的頭髮爬到頭頂,真可謂是“瞪鼻子上臉”。蘇幕遮倒也不管它,任它趴在自己的頭頂。
過了大概十分鐘,一亮黑色的別克車飄然而至,停在了墓園的入口。車門打開,下來一男一女,男人大概四十多歲,面容普通。女子約有二十五六,面容俏美,身材高挑。這二人正是樂山墓園的負責人趙亮和他的女兒趙夏初。
父女二人走到蘇幕遮面前,趙夏初看着眼前的人,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開,她是覺得這人頭頂着一隻胖乎乎的荷蘭鼠的樣子實在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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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幕遮倒是不怎麼介意,他並不覺得腦袋上趴着一隻自家的式神有什麼不對的。
趙亮咳了兩聲,對蘇幕遮伸出右手:“你好,我是趙亮,樂山墓園的負責人,請問你是渡靈師先生麼?”
蘇幕遮點頭,也伸出右手和他握了握:“我是蘇幕遮。”
趙亮暗自打量着面前的人,心裡直犯嘀咕,這個人就是章天師強力推薦的人麼?他看起來貌似此自己的女兒年紀還小,而且頭頂一隻老鼠(鼠爺呲牙:爺可是正宗的荷蘭鼠,信不信爺咬殺你!)這種行爲,怎麼看怎麼像是行爲藝術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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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幕遮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趙老闆若不信任我,我自是沒有辦法的。趙老闆如果對我不滿意,我可以現在就離開。”
趙亮面色尷尬,趙夏初見狀忙出來解圍:“蘇幕遮蘇先生是吧,你的寵物荷蘭鼠真時可愛,我可以抱抱他麼?”說罷以期待的眼神看着蘇幕遮,還附贈一個甜甜的笑容。
趙夏初生的十分美麗,明眸皓齒,膚色雪白,一頭棕色的大卷發別具風情,她身材性感火辣,偏偏眼神和笑容又帶了十足的純真無辜,一般男人見了早就被迷得五迷三道,無論這位大小姐說什麼,他們恐怕都會立即點頭答應。
偏偏趙小姐今天施展魅力的對象是一根絲毫不解風情的榆木疙瘩,所以她此次碰壁是在所難免了。
蘇幕遮自然拒絕了,鼠爺的脾氣可不好,萬一把這姑娘的臉抓花了可怎麼辦?
趙夏初的笑容一僵,她平日都是受盡男人的追捧的,哪想這人竟如此直白就拒絕了她。
氣氛就這樣再次僵硬下來(請稱我們的男主爲冷場小能手和破壞氣氛小能手),趙亮也是無語,覺得這個渡靈師還真是不容易接近。
爲防止三人就要在這沉默一下午。趙亮再不多說,帶着自己的女兒和蘇幕遮就進了墓園。
蘇幕遮邊走邊打量着四周,心種點頭,覺得這裡的環境真是不錯,靈氣要比墓園外還濃郁一些。
趙亮見狀,問道:“蘇先生,你覺得這裡的風水佈局如何?”
蘇幕遮無語,你這麼大一個墓園,還談什麼風水,又不是要在這裡蓋房子,況且他也不是風水師好麼?
但他還是開口道:“不錯,佈局還可以……”又擡手指向墓園中央:“尤其是那裡,佈局非常好。”說罷就摘下了眼鏡,望向那個讓他感到最舒適的方向。
趙亮追問:“何以見得?”
蘇幕遮用一雙銀灰色的眸子看了他一眼:“那裡的地勢和佈局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凝氣盆’。我可以看到,相比於其他的地方,那裡已經凝聚起不少的靈氣。”
趙亮心中一驚,暗道莫非這位的眼睛真能看到平常人看不到的東西。他指得正是墓土被盜的最嚴重的地方。
他這時倒是收了幾分輕視的心思,心說此人倒是有兩分本事。雖然不知道蘇幕遮口中的“靈氣”是什麼,但莫非正是因爲這個“靈氣”,墓園才被偷盜了這麼多次?
蘇幕遮看出了他的心思,道:“不是因爲靈氣,或者說不只是。靈氣哪裡都會有,只有量的多少的區別,未被破壞的深山中靈氣更足。我猜測,他的目的,是墓土本身。”
墓土,區別於其他的土,它既包含靈氣,也有屍體的屍氣和亡靈的鬼氣,如果那人是在利用這點特性的話……
見蘇幕遮說着說着就沉思起來,趙亮也不好打擾他,只能和女兒靜等在一邊。倒是趙夏初,見到蘇幕遮摘下眼鏡的臉如此俊美,不由地眼前一亮,就想湊上前去,被父親一把拉住了。趙亮見女兒這個樣子,頭疼的要死,他家女兒什麼地方都好,就是這個一見帥哥就犯花癡(趙夏初抗議:我也是分等級的,真以爲姐就那麼沒節操麼?)的毛病到底什麼時候能改……
蘇幕遮並未注意到趙亮父女倆的動作,他問道:“昨夜那東西可有來?”
趙亮搖頭,答道:“只有前兩天出現過,昨晚倒是沒有來。”他停頓一下,問;“蘇先生,我遇到的是不是……”
蘇幕遮沒等他說完便答;“不是,你遇到的不是鬼。”
趙亮一愣:“蘇先生如何知道?”
蘇幕遮又看向前方的墓園,回答:“無論是鬼還是人,只要從一個地方經過,三日內,他們的‘氣‘都不會從這個地方消失,就算是在高明的靈師,也無法抹去‘氣’的痕跡。而你這墓園,並無屍體入土,如果有鬼,就會有鬼氣存在。但這裡,實際並沒有鬼氣。”
趙亮聽得一知半解:“那墓園裡出現的是什麼?”
蘇幕遮的回答意味深長:“是一種,比鬼更麻煩的東西。”
……
天色漸晚,三人來到守墓人的小屋休息。蘇幕遮決定今晚在這裡等一晚,而趙夏初不聽父親的勸告,也執意要留在這裡。父女倆因此產生了爭執。
蘇幕遮被吵得頭疼,從揹包裡取出一張木製的護身符遞給趙夏初:“趙小姐請務必隨身攜帶這張符,一般的邪物近不了你的身的。”
趙夏初臉紅紅地接過符,羞澀地同他道了謝,倒是與之前和趙亮爭執時的樣子判若兩人。
得以清淨,蘇幕遮坐在桌邊,隨手端起桌上新泡的茶水飲了一口,卻又馬上皺着眉把茶杯放回到桌子上。這茶實際不錯,但這泡茶人的手藝,卻遠遠比不上黃一。
趙夏初時刻都在觀察着蘇幕遮的神情,見自己親手給他泡的茶他喝了一口就不再動,剛剛還在萌動的春心一下子就碎成了渣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