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聽從蘇幕遮的建議,羅陽之前已經把閣樓裡打掃過一遍了。起碼地板上沒有可見的灰塵垃圾。同時,閣樓裡面也很空,幾乎沒有放什麼東西。更加不存在什麼遮擋物障礙物之類的,因此一眼看過去,就可以把裡面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狐卿和蘇幕遮,都認爲這是一個再普通且正常的佑康了。
由於彎着腰站着實在難受,兩人索性蹲了下去。看着面前的木質地板,蘇幕遮伸出手,在地板上敲了敲。
狐卿耳朵微動,說道:“這地板的厚度還可以,不算很薄。”
起碼剛纔上來三個大男人的時候,腳步踩上去,也沒有出現什麼“咯吱”的聲音。
——但是這樣的厚度,就算上面真的出現了什麼聲音,下面能夠聽得到麼?
狐卿看了蘇幕遮一眼,身形閃了閃,直接消失在了原地。蘇幕遮將自己裝着的那盒豆兵拿了出來,站起身來,從高處將它們全都倒了下去,說起來,這些豆兵的本質,跟那檀木珠也沒有什麼區別。
數百粒豆兵全都灑在了地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它們彈起來,又落了下去,不過最終還是停在了原地,並沒有四處滾動——畢竟是注入了靈氣的東西。
蘇幕遮看了一會兒,讓它們向閣樓的四處滾去。豆兵們也都照做了,一個個蜷着身體(雖然本來就是圓滾滾的),向四處滾去,寂靜的閣樓裡又出現了連綿不絕的球狀物體滾動的聲音。
“可以了。”見差不多了,蘇幕遮將手中的盒子放到了地上,然後那些分散在四處的豆兵連忙跑了回來,一個個自動跳到了盒子裡。
收起盒子之後蘇幕遮來到閣樓的入口邊上,對下面的狐卿招了招手。恰好這個時候羅陽拿着蠟燭走了過來,看到狐卿的時候還挺奇怪,問道:“胡先生,你怎麼下來了?”
狐卿隨後敷衍:“上面太悶,下來透個氣。”
羅陽不疑有他,看到狐卿爬上去之後,自己也跟着上來了。
他將兩根蠟燭點燃,放在了窗臺上,暖黃色的火焰立即將不大的室內完全照亮。
狐卿和蘇幕遮的視線卻落在那蠟燭上面,表情都有些奇怪——那蠟燭被做成了星星的形狀,非常可愛,還是粉紅色的……沒看出來,原來羅陽……還有着這麼一顆少女心……
蘇幕遮和狐卿的目光比較隱晦,所以羅陽愣是沒有覺察出哪裡不對。
蘇幕遮乾咳了一聲,問羅陽:“你確定自己是在閣樓裡聽到的珠子滾動聲音麼?”
羅陽點頭,“當然,我的臥室就在閣樓的下面,我能夠確定聲音就出現在我的頭頂上。”
“那麼能夠帶我們去你的臥室看一看麼?”
羅陽答應道:“好,當然可以。”
羅陽的臥室在西邊,也就是位於閣樓最裡面的位置的下方。他的臥室還是很簡潔的。一張牀,一張放着電腦和書的桌子,桌子邊有一把椅子,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什麼東西了。
蘇幕遮擡頭看了看,沒有說什麼。在羅陽開口問問題之前,掏出符紙,在臥室的牆上,桌子上椅子上,以及牀底下都貼了符紙。羅陽見他居然拿出了這些東西,不由地神色一變。
狐卿在他的旁邊,剛好看到他這個表情,嗤笑一聲:“你不會到現在還不清楚你請的人究竟是什麼身份吧?”
羅陽尷尬地笑了笑,說道:“不是,我已經知道了,但是親眼見到,還是覺的有點不太真實。”
他是接受科學教育過的人,看到福祉不免覺得自己的三觀都受到了衝擊。
同時在他的臥室裡貼符紙什麼的,好想已經確定了他的放假麼裡有什麼東西一樣,庭叫人心慌的。
蘇幕遮已經忙活完了,來到了羅陽的身邊,問他:“你拍的錄像呢?”
羅陽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蘇幕遮說的是什麼。他連忙去抽屜裡翻找自己的相機,並且慶幸自己當時沒有因爲錄像沒有用就將它刪掉了,不然現在可是有點尷尬。
醬相機找出來,羅陽找到了當天拍攝到的錄像,然後將相機遞給了蘇幕遮。
狐卿走過來,跟蘇幕遮一起看。
——錄像開始的時候,光線還算是明亮,可以看得出來拍攝地點就在閣樓裡。蘇幕遮耐心地看着,鏡頭中的閣樓除了光線明暗的改變之外,始終沒有其他的變化。但是就在太陽落山之後,畫面突然就黑了。這個時候,整段錄像也都播放完了。
羅陽見此,解釋道:“這就是當天的那段錄像了,我當天晚上又被驚醒,去閣樓看情況並且順便取它的時候,發現錄像已經被關閉了。但是電量還是非常充足的,而且也不是我自己設置錯了或是其他的情況……”
於是蘇幕遮乾脆利落地又在相機上貼了一張符紙,看得羅陽忍不住嘴角抽搐——這麼做真的有效果嗎?
“效果還是有一點的。”蘇幕遮說道:“我知道你在懷疑和擔心什麼,貼上符紙之後,起碼那種力量不會干擾到相機了。你這幾天再把拿到閣樓上,去試試看。”
“哦哦。”聽蘇幕遮這麼一解釋,羅陽連忙誠惶誠恐的接過相機,姿態恭敬得像是對待什麼寶物一樣——雖然不是很懂蘇幕遮話的意思,但是感覺很厲害的樣子呢!
——羅陽並沒有聽出,蘇幕遮話外的意思,在貼了符紙之後,非常規的力量的確是沒辦法影響相機了,但是生物的力量還是可以的。如果還出現什麼問題的話,那就代表一切並不是鬼怪所致,而是人爲的。
蘇幕遮雖然是渡靈師,但是他要打交道的,並不僅僅只有鬼怪。還有人類,自然也明白人心有多麼詭譎難測。
將羅陽家裡佈置了一番之後,蘇幕遮和狐卿二人就要告辭了,來了一趟並沒有什麼發現,但是這也在蘇幕遮的預料範圍之內。他跟羅陽說,若是之後再由這種類似的情況的話,可以直接打他的電話,他會在第一時間趕到的。
羅陽對於蘇幕遮的印象還不錯,也不覺得他是什麼江湖騙子之類的,也在心裡決定下次遇到麻煩的時候,還去找蘇幕遮。
羅陽將兩人一直送到了電梯口,相互道了別。
而此時已經將近晚上十點了。
蘇幕遮跟狐卿一起走到了小區外,蘇幕遮下意識地回頭一看,發現在六樓,羅陽依然站在那裡,在身後燈光的映襯之下,顯得很怪異。
好像也看到蘇幕遮回頭了,羅陽擡起右手,慢騰騰地跟蘇幕遮揮了揮。蘇幕遮忍不住皺起眉,扭過頭,心中升騰起一種非常怪異的感覺來。
“這個羅陽,還真的挺奇怪的。”狐卿突然說道。
蘇幕遮扭頭看他,“你也這麼覺得?”
狐卿微微點頭,“他的很多表現,前後都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從他說話,就可以看的出來。”
蘇幕遮微笑道:“看來並不是我一個人這麼覺得的。羅陽的記憶,似乎……有些混亂。”
“也就是說,這一切,很可能全都是他自己做的。但是他對於自己做過的事情毫無印象,所以纔會以爲家裡面發生了怪事,就拿剛纔的事情舉例吧,我在樓下聽了,在不動用妖力的情況下,你在閣樓上製造出來的那些聲音,實際上我是真的聽不到的。而羅陽不僅聽到了,甚至還拿手機把聲音給錄下來了。這讓我很懷疑,這件事是他自己所爲的可能性。我覺得,你應該建議他去看看精神科的醫生。”
“你這樣想是有點道理沒錯,但是你忽略了一個前提條件,羅陽是在搬進這間房子之後,在近幾個月才聽到了怪聲,若是他自己本身的問題的話,爲何現在才爆發出來。而且據羅陽自己所言,這件事沒有任何的規律性。”蘇幕遮不是很同意狐卿的意見。
狐卿的意見遭到了反駁,因爲對象是蘇幕遮的緣故,他可一點都不生氣,還調侃道:“你是覺得這房子有問題。那要不要我們去找房東問一下,不過不知道房東會不會把我們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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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蘇幕遮還真的同意了。他們去問了門口保安亭裡的保安,得知六樓的房東就住在這棟樓的一層。保安還以爲他們倆也是來租房的,所以非常熱情的把房東的聯繫方式給了他們倆。
看着電話上的號碼,蘇幕遮嘆道:“我覺得我們很有可能會被房東攆出來,並且列入黑名單之中。”
話雖如此,他還是打了電話。
房東接到電話之後,讓蘇幕遮二人在一樓的走廊上等一會。過了幾分鐘她也過來了。房東是位三十多歲的女性,見到蘇幕遮兩人的時候眼神明顯地亮了一下,很熱情地問他們是不是來租房的,同時把自己的房子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完全沒有給蘇幕遮二人說話的時間,那股熱情勁實在讓人有些招架不了。
(昨天出門辦事,突然下暴雨,沒帶傘直接被淋得溼透,回來就感冒了。昨晚頭很暈,導致昨晚那一章出了問題,給各位說聲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