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晚上十一點了,那時候,我以爲老媽已經睡了。就輕輕的拿出了鑰匙開了門。
果然,客廳裡的燈是暗的。我想了想沒有開燈,打算自己回房間睡覺就好了。
可我剛走到客廳中央的時候,桌上突然亮出了光來,我順眼去看,發現居然是蠟燭。還不等我反應過來,蠟燭旁突然亮出了兩個熟悉的面孔。
老媽拍着手,一臉笑容的說: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一旁的老爸顯然沒有老媽那麼開朗,不過他還是輕聲張開嘴唱了幾句生日快樂。
而當時的我,腦袋早就蒙了,反應過來時,早就激動地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那時,我覺得自己的眼睛的刺刺的,好想哭。
但我沒想到我竟然真的哭了,眼淚就那樣當着爸媽的面流了下來。
老媽看到了忙大步走了過來,握住我的手說:小楓,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剛要說什麼,但一旁的老爸卻嚴肅的說:都大男人了,還哭什麼哭,把眼淚擦了。
我嚇的愣了一下,趕忙就擦了眼淚,老媽卻不樂意了,扭頭教訓老爸說:你兇什麼兇,小楓在我眼裡永遠都是個孩子。
老媽又扭頭溫柔的看着我,我感覺特別的溫暖。老爸沒了脾氣了,從小我就記得老爸是怕老媽的,現在依舊是這樣,他走過去,開了燈,又走過來說:好了,快吃蛋糕吧。
老媽也附和的拉着我走到了桌前,那時,我特別的高興,激動,我拿起刀要切,但老媽卻打了下我的手說:還沒許願呢?
我本不想那麼麻煩的,畢竟老爸老媽等我那麼久了,但沒想到老爸居然也點頭說:許個吧!
我擡頭看他,突然發現帥氣的老爸臉上也有了歲月的痕跡,老爸也看着我,眼神複雜,最後我重重的點了點頭,閉上眼睛許起了願望:
我希望,我們一家能夠一直那麼團團圓圓的在一起。
睜開眼睛,我大呼的吹滅了蠟燭,老媽幸福的拍着手,看着我問:小楓,你許了什麼願望啊?
“啊!”我驚訝了一下,又說:願望這東西,說出來就不靈了。
說完,我就飛快的拿刀切了起來,不然就老媽那性格,肯定會刨根問底的。
後來,我們一家人坐在一塊,打開家裡的方塊電視,看着帶着雪花點的肥皂劇。奇樂龍龍的聊着家常。
“你不是不喜歡吃酸梅的嗎?”老爸看我往嘴裡送酸梅果,就問我。
我停在了那,本能的說:現在挺
喜歡吃的。
說完這句話,我突然覺得不妥,氣氛果然也一下尷尬了下來。後來,老爸不吃了,丟下還有大半的蛋糕回了房間,老媽回頭深深的望着老爸的背影,又靠過來跟我說:沒事的,你先吃,我去看看。
說完,老媽也把蛋糕放到了飯桌上,客廳裡就剩下了我一個人。
那時,我也怪我自己亂說話,附和着老爸不就行了嗎。或許你們會說,你不是應該討厭你的老爸的嗎?他拋棄了你們那麼多年,但是真的,當有一天他突然出現在了你面前,所有的恨都會被那殘存在心底裡的愛給掩埋,你會無比的在意他,想念他。
後來,我漸漸想到了夏夢涵,我望着外面的黑夜,我想:她應該知道我的生日的吧。
想着,我又不禁自嘲起來,因爲她今天給了我最好的“生日禮物”。越想越是傷感,我怕被爸媽發現,就朝爸媽房間喊了聲:爸媽,我吃完了,先去睡了。
我沒等他們回答,就進了房間,躺在牀上,卻還是失眠了。
隔天,是週末。一晚沒睡的我,早晨剛有些睡意,房間的門卻突然被打開了。
我以爲是叫習慣我起牀的老媽,我剛要發句牢騷,被子卻直接被人扯掉了,那時,我可就穿了條短褲,冷空氣瞬間襲滿了我全身。
但我睜眼發現是老爸的時候,硬生生不敢再多說半句話了。
“起來!”老爸一如既往的嚴肅。
昨晚,我幾乎沒睡覺,時不時望着手機,看有沒有信息,時不時翻出相冊,看着以往我和夏夢涵的相片,愁緒和埋怨終於被激發了出來。
我置氣的說:今天週末,我想多睡會。說完,我要去拉被子。
但老爸直接把被子扔到旁邊的桌子上,語氣又重了幾分說:起來!
我想瞪他,卻被他那如炬的目光給滅了脾氣,最後的結果就是,我狼狽的起來了。
洗完洗漱,我正準備吃飯,但老爸卻用筷子用力的拍了下我的手背說:出去跑五公里再來吃。
“額!”我不可思議的看着他,看着香噴噴的靦腆,不死心的說:我先吃完再去吧。
“跑步去!”老爸擡頭一臉嚴肅的看着我,壓根不容我有僥倖的心裡。
最後,我悻悻然出門了,徐州市的早晨還是冷的,我打了個寒顫,咬牙看了眼公寓,就跑了出去。
後來,等我回家的時候,在路上我都準備買些早餐吃,因爲我估計現在回家基本上只能吃冷麪了,但包子鋪老闆給我拿好包子的時候,我才發
現我兜裡沒錢。
那時,周圍可還有好幾個買包子的人,最後的結果就是,我尷尬的跑走了,後面傳來那些人的嘲笑聲。
我發現自己好背,事事不順,事事不如意。但我沒想到,回到家,桌上依舊是冒着香噴噴的味道,我掀開一看還是熱騰騰的麪條,只是那個樣子有點醜,不像是老媽做的。
我吃了一口,發現好鹹,剛要吐,但轉念一想,突然知道這是老爸煮的,當時,我立刻就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心裡除了滿足就是滿足。
後來,我衝了個澡就回房間補覺了,這次我沒有翻來覆去,一會就睡着了。再次起來的時候,天居然都黑了。
我擦着睡眼惺忪的眼,開門出去,正好看到老媽在那擺着碗筷,我笑着問:老爸呢?
可誰知老媽擡頭看我居然露出一種難言的悲傷,那是我已經很多年很多年沒有見過的樣子,當時,我心裡一緊,覺得有着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但老媽卻低着頭,一笑說:你爸有事出去了,來,我們吃飯吧!
如果要是小時候,我肯定沒有勇氣問,但是現在我自認爲自己長大了,可以顧着家了,所以我走過去,拉着老媽的手,堅定的說:媽,那人去哪了?
那時,我以爲他又拋棄了我們,就像小時候一樣,拋棄了我們離開了,我又恨又氣。
可老媽突然甩了我一巴掌,“啪”的一聲,把我打蒙了,我不可思議的看着她,她咬着牙,眼淚卻掉了下來,老媽喘着大氣說:他是你爸。
“他是我爸?我沒有這樣的爸,你看看他把我拋棄了多少年了,你爲了他留了多少次淚了,你看看我們住的是什麼地方,我沒有這樣的爸,他不是我爸。”多年下來積蓄的情緒在這一刻,我全部爆發了。
老媽就那樣看着我指來指去,眼淚洶涌而出,最後一聲不吭趴在桌子上,大哭了起來。
那時,我覺得她真的好傻,總是一個人默默的流淚,有苦也從來不跟別人說。但她哭了,哭的我沒了一絲脾氣,我跑過去,抱住老媽也哽咽了,我說:媽,沒事的,他不要我們,我們兩個人照樣可以過得好的,我長大了,我能夠照顧好您了。
當時,我不知道是在說可恨的老爸,還是夏夢涵,或許兩者都有吧,但有一點我很清楚,就是我決定一定要扛起這個經不起風吹雨打的家。
老媽聽了我的話,擡頭看着我,無力的搖着頭,我以爲她是傷心極了,可她哽咽着說:不是這樣的,你誤會你爸了,你爸沒有拋棄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