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只能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成王敗寇,這些人趁國憂外患自顧不暇,竟然還企圖發動政變,其一大逆不道,其二不自量力,根本就死不足惜。
她重生在這亂世之中,如果僅有婦人之仁,就會如同這些躺在地上的人,說不定會死得更慘,畢竟容不得唐果兒在這個世上活着的人多了去!
比如何氏,比如慕容蒼。
默默重複了許久,她終於逐漸平復下來,深吸了一口氣咬緊牙緊跟在慕容晟身後。
她只恨死的不是那個懦弱狠毒、儼然以後就是個大淫魔的唐榮軒,二姐唐夢寧命途如此多舛,未婚夫上了戰場,如今竟還是逃不了一個死字。
這麼想着,她心裡的恨意又加了一分。
前方几十步開外就是宣武門,她略低下身子,緊伏在馬背上,右手抽出慕容晟給她的佩劍,以防裡面有暗箭埋伏。
衝進去的那一霎那,只見前方火光沖天,那些逆賊果然已經開始放火燒宮門了!
前後左右原本都有自己人緊緊包圍,衝進去還沒幾秒鐘,人就被衝散了,幾根利箭隨即擦着她身邊飛過。
她心裡不由一緊,眼神下意識追隨着慕容晟,不讓自己跟他之間的距離隔得太遠。
叛軍皆在臂上綁着一根紅絲巾,好辨認的很,不等人靠近她的馬,她便朝他們刺去。
鐵劍跟冰劍沒有什麼大的區別,只幾下她便得到要領,配合着體內的靈力,將手中長劍舞出一道密不透風的淡綠劍花。
一時之間竟無人能進她身。
她趁機朝着慕容晟又靠近了一些,眼角餘光卻見一道紅影朝慕容晟的方向撲去,眨眼間和慕容晟纏鬥在一起。
慕容晟出手快,偷襲那人出手也不比慕容晟慢多少,慕容晟急攻,他便守,慕容晟一招收手,那人便如影隨形攻上去。
起初她還能看得清他們之間對打的招式,後來便看不清了,只看見紅黑兩道疾風一般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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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她的眼力都看不清的話,那不就證明慕容晟比她厲害得多?
那天在練武場上的一幕立刻浮現在她腦海,慕容晟最後攻下她那一招,那股兇猛的力道逼得她不得不出手應戰,那一瞬間是身體求生的本能逼着她出手。
如果她不暴露自己顯出真正的實力,下場就只有死。
只走神了幾秒,小腿處便是一涼,一柄劍堪堪劃過她的小腿,幸好馬兒一驚,朝邊上退了兩小步。
她不敢再走神,學着方纔慕容晟的一招,右手虛空一劃,默唸玄靜教給她的心法口訣,朝攻到腳下的兩名士兵一掌拍去,強大的靈力隨即貫穿到她的掌心,一掌轟得十幾人飛了出去。
她沒料到短短數日的功夫,自己的功力竟然進步如此神速,看着一連串飛出去的人,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一幕吸引了附近許多人的注目,剎那間,一大羣胳膊上繫着紅色絲巾的士兵涌到她身邊,近處更有一騎在馬上的領兵模樣的人朝自己衝來。
他們想一擁而上殺了她!唐果兒不敢再有絲毫懈怠,空着的左手連轟幾掌擊退圍上來的人,冷不妨耳邊傳來一聲刺耳的利器破空聲。
她心中不由一驚,慌忙側身躲過那柄長槍,左路那朝她奔來的領兵已攻到她面前,趁機一勾手將她拖下馬。
唐果兒即刻一掌拍出,就地一個驢打滾,同時避開了那柄長槍和那個將領順勢送出的一劍,肩頭卻不免還是被刺傷了一道口子。
兩樣兵器交接在一起,發出刺耳的顫動聲,餘震不止。
她後怕地喘了一口氣,一個騰身站了起來,捏緊手中長劍,死死盯着面前兩人。
使長槍那人靈力似乎猶在她之上,如果她反應不夠快,剛剛那一下就能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此時他一雙綠豆般大小的眼正落在她方纔被劃破的褲腳和肩頭處,嘿嘿奸笑了一聲,“我方纔見她進來時,一直緊跟在慕容晟身後,這般細皮嫩肉的,怕是個女人吧!”
“錢大人所言不虛,我方纔摸了一把她的手,骨頭軟得很,必然是個女人。上回左相綁到的唐果兒是個假貨,這次恐怕是真的了。”另一人笑着附和道。
“那還等什麼?”被喚作錢大人的男人話音還未落,一柄長槍帶着雷霆萬鈞之勢,立刻朝唐果兒刺來。
隔着三四米的距離,那貫穿的強大真氣迎面撲來,卷得唐果兒衣袍鼓舞,險些站立不住。
她立刻將右手握住的劍插入磚縫穩住身形,同時左掌用盡全力隨即轟出,堪堪讓那長槍槍尖停在了眼前不過半米不到的距離。
那使長劍的將領在旁看着,驚道,“以前是誰說這唐家嫡女是個廢物的?連錢大人的長槍她都能抵擋得住!此女修爲至少與錢大人不相伯仲!”
說罷,知道不能再輕敵,立刻出手想助那錢大人一臂之力。
只是還未出手,胸前忽然一陣冰涼。他不可思議瞪大了眼,一柄通透的劍貫穿了他的左胸,正緩緩消失在空氣之中。
隨後胸前的血噴薄而出,轟然倒在地上。
“罪無可恕。”慕容晟抹去嘴角的一絲鮮血,冷冷道,“爾等逆臣賊子,只會欺凌婦孺殘弱,不忠不孝不仁,本王以監國口諭下旨,叛軍,絕殺無赦!”
最後幾句話,隨着慕容晟豐沛的真氣在宣武門上空盤旋迴蕩。
唐果兒心中一喜,知道慕容晟打敗了剛剛那個纏着他的非常強勁的對手,不知怎的,拄着劍的右肩膀忽然一陣刺痛發軟,不由自主往後仰去。
完了!她看着錢大人窮兇極惡的臉,想要躲開那近在咫尺的長槍已經來不及。
就在這時,忽覺神識之處綻出一道白光,猛地從她身體內衝了出去,強勁的力道猛地拍開那長槍。
竟是那小白團子甦醒了過來!
與此同時,慕容晟已單手擰住那錢大人的脖子,毫不猶豫往後一扭,錢大人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抗,身子便軟了下去。
慕容晟面上露出一絲嫌惡,隨即鬆開手飛掠至唐果兒身邊,將她摟入自己懷中,焦急問道,“怎麼了?”
唐果兒朝他勉強擠出一個笑,眼前直冒星星,沒用地雙眼一翻,竟昏了過去。
看着慕容晟那張焦急的臉逐漸消逝在黑暗之中,她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這臭狐狸下次回她身體的時候再這麼猛,等它冒出來,她一定掐死它!還嫌她在慕容晟面前不夠丟人嗎!
從昏睡中醒過來時,她只覺得身邊一片金碧輝煌。
這是在哪裡?
她一個激靈,猛地從牀上坐起,四肢卻痠軟得出奇,沒等她彈起又跌回到牀上。
“躺好,太醫剛剛纔來看過,那個錢大人的長槍上淬有劇毒,還好傷口不深。”慕容晟倚在她對面的軟榻上,疲憊地擡頭看了她一眼,啞聲道。
“這是哪裡?”她吃力地半支起身體靠在身後的牀柱上,打量了周圍一圈,伸手揉着太陽穴問道。
頭也昏得很。
“這是本王未及冠之前在宮裡的行宮,空置了許久。”慕容晟說着,懶懶起身,將桌上一碗還冒着熱氣的藥送到牀畔的矮几上。
這……這是慕容晟的牀!
“宮……裡就沒有其它的房間了麼?”她努力壓抑着立刻想要彈起來就跑的***,強自鎮定問他。
“你說呢?”慕容晟盯着她看了好幾秒,深眸忽然眯了起來,朝她湊近了一些,“反正被褥全都是新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
該死!他爲什麼要靠這麼近!這讓她不由自主想起了上次在帳篷裡的那個吻,她一邊回答一邊慌忙朝後挪了一點位置。
慕容晟卻似沒聽到她的回答,嘴角挑起一抹邪笑,“還是說,你渴慕本王已久,巴不得睡本王睡過的牀褥,其實本王就在你身邊,只要你想,本王樂意之至,隨時恭候。”
說着,他已坐上了牀頭,將她逼得往牀角縮去,“之前你說喜歡本王,後來又說襄王有意神女無心,你可真有趣得緊,本王該拿你怎麼辦纔好呢?”
她是襄王,而他是神女?他不覺得這個比喻有點奇怪麼?
唐果兒看着他越靠越近的臉,昏昏沉沉的腦子更加昏沉,也不知道自己在胡亂想些什麼東西,慌亂之中伸出綿軟無力的手抵住他的胸膛。
“你不許再靠過來了!我警告你!”
因爲抓着他胸膛處的手無力,看着倒更像她拉着他,在邀請他更進一步。
“要是本王偏偏今日就想要了呢?”慕容晟忽然伸出手,捏住她精緻小巧的下顎,指腹有意蹭了下她嬌嫩的脣瓣。
“你前幾次見本王如此火辣熱情,本王因當着旁人的面也不好做什麼,不如今天就如了你的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