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小兩口親熱完沒有?”隨着聲音的響起,小明老人突兀的出現在屋裡。
“啊……你個死老頭,什麼時候進來的?”許芬慌亂的站起身,嘟着嘴氣呼呼的對小明老人埋怨道。
前一刻還溫柔可人的她轉瞬間一臉嚴肅的像河水結了冰霜,只不過此刻的臉上,是夕陽輝映下的冰面,有些紅撲撲的柔情,大概因爲被老人叫喚“小兩口”而難爲情吧。
轉頭看了看阿狼,那臉上平靜的表情彷彿什麼都沒聽到似的,這讓許芬感到淡淡的失望,難道這個男人真的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嘿嘿,就在剛剛你放開那小子時我老人家已經進來了,嘿,沒打擾你們吧?”看着頗爲尷尬的瞪着自己的許芬,小明老人故意笑眯眯的說道,他就是喜歡看這小丫頭生氣的模樣,覺得很溫馨。
“哼,你要是再亂嚼舌根,今晚就別想吃我燒的菜。”被老人說得許芬臉都快燒起來似的,無奈只有使出自己的殺手鐗,殊不知,等待阿狼清醒的這些天,兩個老人已經被她精湛的烹飪技藝所折服,一頓不吃她燒的菜都受不了。
“別,別,我錯了還不行嗎?丫頭,你就饒了我吧,哈哈……哦,對了,你還是快去做飯吧,就算不看在我們兩個老傢伙的份上,也體諒體諒你的小情人啊,你看他這麼多天來粒米未進,只怕早餓的發慌了。”果然,老人聽說許芬不給他燒菜吃,立馬舉起雙手做出一番投降的樣子,配合他那身不倫不類的着裝,整個人看起來分外滑稽。
“啊……阿狼,你一定很餓了吧?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你等着,我給你熬小米粥去。”經老人提醒,許芬頓時一陣驚呼。
關切的看了眼病牀上的阿狼,接着提起地上的兩袋水果蔬菜風風火火的朝着屋外走去,看她着急的樣子,只怕是自己餓了都不會這麼緊張。
“嘿嘿,小子,看來她很愛你啊,你可別辜負人家姑娘哦,嘿!”看着許芬出了屋子,老人找了張凳子坐下,一對屬於老人獨有的昏暗眸子乍開乍合間,爆射出點點精光,似乎他剛剛那句話並非單單爲了調侃阿狼,而是隱含着更深層次的含義。
“哼!說!”沒有去想老人到底想說什麼,阿狼只是冷冷的爆出兩個莫名其妙的字眼。
“說?說什麼?”受不了阿狼牛頭不對馬嘴的說話方式,儘管老人很精明,也無法明白阿狼到底什麼意思。
“讓我馬上恢復力氣的方法,我知道你有。如果錯過了救武揚的時機,別想我會再去對付什麼飛鷹。”阿狼平躺在牀上,盯着慘白的天花板,一雙漆黑眸子閃着絲絲寒光,如果老人只是爲了好玩兒耽誤了武揚的命,那麼他一定不會就此罷休。
“哈,臭小子,本想同你玩玩,算了,現在看來一點意思都沒有。放心,誤不了你去救你兄弟,嘿嘿。”感覺到阿狼發自內心的怒火,小明老人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如果真的讓他三天後才恢復,那不知到時候這個冷臉小子會幹出什麼衝動的事來,就當是看在向問天的份上,老人做出了妥協。
“哼!”早知道對方是耍他的,阿狼不置可否,只是冷冷的哼了聲。
“小子,不逗你了,原本我們還想繼續留在這裡守護你兩天,因爲你並沒有完全吸收我們哥倆傳給你的真氣。可是剛剛飛鷹傳來消息,讓我們即刻回去,雖然並不懼他,但現在還沒有到同他鬧翻的地步,所以一會兒我們就會離開。”老人說着,眼裡不覺閃過一絲不捨,繼而叮囑阿狼道:“你記住一點,當我們兩個老傢伙離開這所屋子的那一刻起,這裡就不再安全,所以你最好把自己小命看緊點,不然死的不光是你,你那兄弟武揚,包括許丫頭,還有之前被抓進劍組的張倩小丫頭,都可能沒命,你自己好自爲之。”
老人的聲音很真誠,甚至還透露出一絲慈愛的意味,就像是一位普通老人交代自己年幼的孫子注意安全一般,那語氣真摯而令人感動。
“哦!”阿狼心裡微顫,感受着來自老人的慈愛目光,他那如古井無波的內心蕩起了一道漣漪,這是種純粹的屬於長輩對晚輩的關愛,不含任何功力的成分。
這種情感是他從未體會過的,哪怕是以前的老混蛋都不曾給過他這樣的感覺。
如果說之前阿狼答應對付飛鷹,僅僅是爲了老混蛋的臨終託付,以及小明二老的交易條件,那麼這一刻,他是真心誠意的想殺了飛鷹。殺了那個不僅害得老混蛋身敗名裂,讓他幾十年都躲在深山老林度日的惡魔,更是爲了這兩個一向對老混蛋尊敬有加的老人,對,不是爲了老混蛋,是爲了這兩個才認識短短几天的老人。
“小子,你好自爲之,關於你的身世,只要你實力夠了我們自然會告訴你,最緊要的是保護自身的性命,知道嗎?我們會一直在暗處看着你的,嘿嘿,快快成長起來吧……武揚就被關在……”話音出口,一粒花生米大小的藥丸朝着阿狼嘴裡射來,待阿狼再想說什麼時,屋裡已經失去了小明老人的蹤影,他離開了……
不知是什麼做出的藥丸,竟然感覺不到任何的味道,但卻帶着一股能使人渾身爽透的涼意,跟着,藥丸入口即化,化掉的藥丸混合着唾液順着阿狼喉嚨流進了肚子。
不過一剎那的功夫,那流進肚裡的藥丸發揮出了藥效,阿狼只感覺全身彷彿侵在溫泉裡一般暖洋洋,酥麻麻的,那渾身每個毛孔都舒張開來,如同墮入雲端般輕飄飄不着力的感覺,讓人舒服的忍不住想大聲叫出口。
舒爽的感覺來得快,去的也快,當阿狼還沒來得及細細體味箇中滋味時,所有的一切又都恢復了正常。
握緊雙手,阿狼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躍了起來,此刻的他感覺周圍所有的一切好像都產生了不同以往的變化。
目光掃過四周,所看見的並不僅僅再是雪白的牆壁,而是那細膩的,淺現於牆面各種錯綜複雜的紋理,一道道如同蛛絲般的紋路清晰的呈現在眼前,就像是拿着放大鏡在觀察一樣細微可尋,這在以前根本是不可能的。
更神奇的是,他竟然能夠聽見隔着幾間屋子的廚房裡,許芬正在哼着不知名小調,歡快的攪拌着碗裡的蛋清,以及此刻她心臟的有節奏的跳動,鍋裡翻騰的沸水……廚房裡各種聲響交匯而成的一支交響曲清晰的傳進他的耳裡,讓阿狼感覺很是新奇。
雙手握拳,並不怎麼用力,全身骨骼筋肉卻發出陣陣如同炒爆豆的聲音,給人無窮的力量感,“進步了,不僅比以前更加的眼明耳聰,連力量都增強了不止一籌半籌,”如果現在天擎站在他面前,阿狼有絕對信心打敗他。
阿狼知道,自己實力能夠進步這麼大,都虧了兩位老人不惜犧牲幾十年的功力,灌真氣入他體內,加上他服用過神奇藥水,全身筋骨都被改造過,又中和了對於古武者來說至關重要的真氣,才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因此,他心裡實對兩位老人抱着深深的感激之情。只不過他一向不善於情感的表達,致使二老離開時,都沒有說出聲謝謝。
“老混蛋,明老,呆老,你們放心,我一定不負你們所託,終有一日必手刃飛鷹。還有那不知名的爹孃,雖然你們並未養過我一天,但只要我實力足夠,一定會想法尋到你們,就算迫害你們的是創世教,我阿狼亦會同其抗爭到底。”實力大增的阿狼,信心也是倍增,此刻的他暗自下定決心,以後一定好好活着!努力的活着!因爲他不僅要爲所在乎的人而活,更因爲他從此以後將揹負一個使命,一個以鬥垮創世教,殺死飛鷹爲終極目標的使命……
“不好!”就在阿狼想得出神之際,一道靈光劃過腦海,那種不舒服的感覺令他全身寒毛乍起。身體弓成一道蝦,緊接着,一條如同鬼魅般的身影閃出屋外,直朝隔着長長客廳的廚房奔去。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鋼筋混泥土的牆壁破開一個大洞,同一時間阿狼原本站立的地方出現一個巨大的深坑,碎石挾起輕煙濺的滿屋都是,一股淡淡的硫磺味蔓延到整個屋子久久不散,好在此刻屋裡已經空無一人,不然光是這子彈濺起的碎石都夠讓人喝一壺的。
“啊!!”許芬正準備往鍋裡傾倒調好的蛋清時,突然的一聲槍響使得她大呼出聲,就在她意識到外面有狙擊手時,驀地整個身體被人從後抱起……許芬大驚失色,幾欲掙扎時,一道冷靜的聲音在耳旁響起,“是我!”
“阿狼?”聽見阿狼熟悉的聲音,許芬頓時從緊張的狀態放鬆下來,雖只是簡短的兩個字,但彷彿有無窮的魔力般使人放心,此刻她只覺得,就算是有天大的麻煩都不用擔心,因爲面前這個猶如天神般的男人會替他解除一切的麻煩。
“有殺手,跟着我,帶你出去。”看着許芬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閃爍着如夢如幻的迷離光彩,阿狼一陣頭暈,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發*春?真是讓人費解的女人。
“哈哈哈哈……阿狼是吧?我是青幫的亨利,哈哈哈哈,還以爲你是個男人,沒想到只是個會託庇於創世教勢力的窩囊廢,哈,有種的就出來同我打一場……當然,如果你是個窩囊廢的話,就像個娘們一樣的躲着吧,哈……就是不知你兄弟武揚還能繼續活多久。”武揚當然沒在他身邊,亨利這樣說不過是爲了引阿狼出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