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武揚手指無意識的扣動扳機,(狙擊手講求的是有意識瞄準,無意識擊發)“砰”的一聲槍響,子彈出膛產生的巨大後坐力並沒有讓武揚握槍的手有一絲的顫抖…….
“結束了嗎?呵呵,身手再好,一槍幹倒……呵呵……恩?不對,媽的,這還是人嗎?簡直就是怪物。”本來十拿九穩的一槍,可從瞄準器裡並沒有看見目標倒地,鮮血飛濺的情形。再從瞄準鏡裡看了看,此刻窗戶裡甚至連張倩的蹤影也失去了。
毫不猶豫,武揚扔下手中的*,顧不得把槍重新拆卸帶走,迅速轉身朝樓梯口的方向走去。因爲他知道,再不走,可能就會永遠的留在這裡......
決絕,果斷,當任務失敗時馬上離開狙擊現場,這是一個狙擊手應該具備的最基本的守則,武揚雖然不是一個職業狙擊手,但他也深懂其中的道理。
能躲過遠距離狙擊的人武揚並不是沒有見過,相反的,他還見過很多……一般一個殺手在遠處狙擊瞄準敵人時,身體會無意識的散發出一股殺氣,這是人爲無法控制的。而被狙擊的目標如果是長期同死亡打交道的人,例如一些傭兵,殺手,保鏢等,就會被這股無形的殺氣所影響,在對方扣動扳機前做出相應的反應。雖然說起來很玄,也無法用科學來解釋,但這樣的人確實存在,至少武揚就有這樣的戰場直覺。
武揚並不是個一般的殺手,應該說他比一般的殺手高明太多了。他雖然在狙擊目標時也會散發出殺氣,但他能有效的把這股殺氣控制到扣動扳機前那一刻才釋放,這一刻殺氣的釋放已經屬於動物的天性,儘管人類作爲萬物之靈,但仍然是動物的一種。武揚能做到這點,可以說基本算是人類的極限,而全世界能做到武揚這樣的加起來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武揚憑藉自己有效的控制殺氣,在過去的狙殺中無一失手過。
試想一下,*子彈出膛後的速度大約爲一千米每秒,而一般一個狙擊手所埋伏的地方距離目標也就是一千米左右,如果再遠就會受到很多非人爲因素的影響,例如流動的風之類的,而被狙擊的目標要在一秒鐘之內發覺到遠處的殺氣並作出有效的規避動作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在今天之前武揚也認爲不可能,但現在他不這麼認爲了,因爲就在幾分鐘前,他所瞄準的對象就是在他扣動扳機後躲過了他要命的一槍!他有理由相信,具有如此敏捷身手的人能很快發現他的位置,而從梅波等人的死可以看出對方並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所以武揚才急急的想跑出這棟樓,也許在這裡多呆上一分鐘就是向死神多靠近一步啊……
時間退回到幾分鐘前,我們的阿狼正在溫馨的氛圍裡享受着張倩提供的大白饅頭……
就在阿狼如餓死鬼般的嚥下兩個饅頭,伸手準備再拿一個饅頭時,突然腦袋裡彷彿一道閃電劃過,危險的感覺是那麼的清晰,那是一種生命受到死亡的威脅,自己隨時都可能死掉的感覺,就像當年在叢林裡被老混蛋拿着國產的八一式半自動步槍在暗處瞄準點射自己時的感覺一樣。所不同的是此時那被武揚刻意壓制的殺氣是那麼的淡然,而以前的老混蛋確是故意的加大殺氣的外放,讓自己能在他開槍前感受到殺氣,提前做出躲避動作……
彷彿這一刻時間的流動都慢了下來,旁邊張倩正小口的咬着饅頭,從嘴角濺出的些許饅頭碎屑飄在天空是那麼的緩慢和清晰……
來不及多想,阿狼扭腰後倒,身體離開凳子落向地面時一腳踹在張倩的凳子腿上,把個張倩連人帶凳子都飛出兩米遠,但正好是窗戶的死角。就在張倩還沒回過神來時,一顆子彈從窗外呼嘯而來,穿過窗戶玻璃,直接擊在剛剛阿狼坐着的凳子上,急速而來的子彈擊穿了凳子,繼續飛向飯廳的木地板裡,直留下個粉碎的凳子連同地面直徑約半米的窟窿……
阿狼迅速翻身雙手撐着地面,弓着背爬到窗戶下面拉上了窗簾,從窗戶下沿把窗簾掀開一條縫,沒有多餘的環視,直接望向了遠方的那棟爛尾樓的樓頂,就在剛剛子彈飛進屋裡時阿狼已經由子彈的落點準確的判斷出遠方狙擊手的方位。
轉頭對着此時正一手捂胸,一手撐地,正張着嘴巴,一臉驚魂未定卻沒叫出聲的張倩說道:“有狙擊手,你呆在屋裡,我出去一會就回來!”說完走向屋外,就在阿狼拉開門準備出去時又回過頭來對張倩說道:“記住拉上窗簾關好門,別靠近窗戶。”也不管這時受驚過度的張倩是否聽到了自己的話,阿狼轉身跑出了屋子……
來到屋外,電梯旁邊的燈鈕顯示的是18L,阿狼等不及電梯的到來,直接跑向樓梯,飛速的向樓下跑去。與其說是跑,還不如說是跳,因爲阿狼一段樓梯只邁一步,從最上一層階梯直接跳到最下一層的轉彎處,接着轉過彎又是跳向下一層的轉彎處。只用了不到十秒鐘的時間來到樓下,徑直的往遠處那棟爛尾樓的方向跑去。
兩邊的人和車在耳邊飛速的倒退,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眼角望見的盡是些驚奇的目光,阿狼此時的速度如果讓牙買加人博爾特看見了估計都會羞憤自盡,要是此時有人用秒錶替阿狼測速的話會發現他的百米速度遠遠超過了世界紀錄保持者博爾特的九秒五八,而且阿狼還是用着不變的速度跑了好幾個百米了。
來到那棟之前武揚站立的爛尾樓下,阿狼並沒有進樓裡去,他感覺到樓上狙擊自己的人已經離開了,因爲那股危險的感覺已經不在。
“槍聲響起後,在屋裡呆了大約十秒鐘,跑下樓用了九秒八,從樓下跑到這裡用了九十三秒,不到兩分鐘的時間,也許還能找到。”阿狼心裡默默的計算後,認爲殺手應該還跑不遠,自己如果找對了殺手離開的方向也許還能追上他。
之所以阿狼不認爲殺手會坐車離開,是因爲這棟爛尾樓所矗立的位置。這棟樓並不是孤立存在的,樓周邊有許多的居民小區,樓後面正對條河,而樓前面則是個十字路口,路口的兩邊是個吵雜的菜市場,而現在正值早上買菜的高峰期,許多附近的居民都挎着菜籃子在各個攤位上同老闆討價還價,把個原本就不寬敞的路面擁擠的更是狹窄了,別說是過車,連走個人都比較費勁。而路口中間一條則是通向其他的居民小區,不是條通向外面的路,也可以排除殺手駕車逃走的路線。
殺手到底往哪裡去了呢?阿狼心裡爲難起來。
除了中間那條外,兩邊的路都可以通向外面的鬧市,一條是自己來時的方向,另一條也是拐幾個彎就可出去的路。只要出了這裡,走到外面的鬧市,就是自己有天大的本事也難找到他啊!
仔細回憶自己跑來的過程,那一副副經過自己眼前的臉孔,大多是些平常的普通市民,看向自己的目光也多帶有奇怪或者驚訝的目光,偶爾也有幾個看見自己的大爺大嬸露出可惜的眼神,大概當自己是神經病吧,一大清早就不要命的狂奔定是受了什麼刺激。
一幅幅的畫面劃過,在阿狼的腦海裡是那麼的清晰,他只是想排除來時路上的可疑人物,好選擇剩下的那條路去追趕……
畫面劃過一個身穿花襯衫,白色褲子的青年,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也沒有什麼驚奇或其他的眼神,再劃過下一張臉孔……不對,就是他了,就是那穿花襯衫的青年,表情太平靜了,普通人看見自己這樣狂奔肯定會露出異樣的眼神,不管是什麼眼神,總會有不一樣的表現,只有他,彷彿沒看見自己一樣!!
想到這,冷汗流過臉龐,“糟了,張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