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頂級富人居住的地方,這片人工開採出來,據說平時專供那些吃飽了撐着的富人狩獵用的樹林,雖然不知道有多大,但黑夜裡,兩人先是急速奔行了近十分鐘,現在又以不輸於早前多少的速度跑了近二十分鐘,這才勉強看見樹林外透出的燈光,由此可見整片林子的大小。
樹林外是一大片平整的草坪,草坪中錯落交織出的人行通道被各色彩燈點綴着,如同夜空中一條條璀璨奪目的天河,看着極爲壯觀。
遠處是一棟棟充滿歐式風格的別墅羣,同樣的燈火輝煌,同樣的光彩炫目。
望着正東面唯一一棟充滿中國風的別墅,也是創世教指明的約定地點,阿狼淡淡的說道:“走吧。”
創世教雖然沒有明說,但阿狼聽見約定地點的第一時間已經知道,這其實是創世教Z國分部劍組的所在地。當初蝴蝶捉走張倩,憤怒下的阿狼抓走了蝴蝶的同伴犀牛,最終從犀牛嘴裡套出了劍組的老巢。
可時間過去這麼久,阿狼卻一直無法去往劍組救人,都是被這樣那樣的事情纏着脫不開身,現在想來倒有幾分遺憾。
“武揚,”看着身旁的武揚,阿狼臉上難得的出現一絲嚴肅,“進去後別衝動,以保全自己爲首要。”
“哈哈,知道了,老大,你還不知道我?況且我身上綁着的炸藥可不是鬧着玩的,我不信他們會比我還不要命。”武揚話裡透着輕鬆,好像身上背的不是炸藥,而是平常的旅行包一樣。
就在這時,一輛高爾夫球車緩緩駛來,這名字叫做山莊的地方實際上是座高爾夫別墅區,阿狼不知道這些現代人無聊的噱頭,武揚可明白得很。
“狼兄,武揚兄,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
隔得老遠,球車上傳來一把好聽的男中音,不用說,是他們的“老朋友”天擎。
球車駛過近前,車裡跳下來兩個人,都是打過許多次交道的老熟人——天擎和蝴蝶。
兩人今晚穿得很休閒,各人一套運動裝,天擎英武雄偉,蝴蝶精緻可人,倒有點情侶裝的意思。
反觀阿狼兩人,統一的黑色夜行服,反而有些落了下乘。
“哈,蝴蝶姐姐還是那麼漂亮。”一見面,武揚習慣的邪魅笑容,對於美女,無論是處於何種立場,他從來不吝讚美之詞。
“等你能活過今晚在說這些不遲。”蝴蝶繃着張臉,絲毫不給武揚好臉色看。
“哈哈哈,武揚還是那麼風趣,兩位,我們還是進去說吧,鷹老可是恭候多時了。”天擎朝一旁沉默不語的阿狼點了點頭,笑容極其純粹,如果是不知情的人會以爲他們真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
“鷹老?飛鷹?”聽見鷹老的名頭,阿狼心頭一緊,看着天擎淡淡問道。
許是飛鷹這個名字已經很多年沒聽人當面提起過,天擎微微有些錯愕,不過終究是城府極深的人,天擎瞬間恢復正常,笑着說道:“想知道還不簡單?等會見了什麼都明白了,還是上車吧。”
話畢,天擎率先跳上高爾夫球車,同時做了個請上車的手勢。
阿狼同武揚不經意間交換了個眼神,既然今晚敢來,就做好了應付任何情況的準備。
兩人也不懼,大大方方的坐進了高爾夫車裡,等蝴蝶坐到天擎旁邊的位置後,車子啓動,載着四人緩緩朝着那棟有着中式風格的別墅駛去。
球車在別墅外不遠處停下,靜靜的看着燈火通明的別墅,兩人微微有些意外。
想象中的緊張場面並沒有出現,那些曾經在腦子裡出現過,比如大批人手在別墅門口嚴陣以待,或是手拿槍支,埋伏在暗處,經由各個方位瞄準兩人的情景並沒有。
是真的沒有,感知無比靈敏的阿狼完全沒有感覺到被人躲在暗處狙擊的感覺。而中式別墅外面也沒有出現一個人,這到讓滿心準備拼死一戰的兩人有些措手不及,完全搞不懂對方到底在賣什麼關子。
彷彿看出兩人的疑惑,天擎適時開口說道:“狼兄,武揚兄放心,我們鷹老是個光明磊落的人,做不出那些暗地傷人,抽冷刀子的事。”
一方面好像是在替兩人解惑,話裡深層的意思卻是在諷刺阿狼兩人前段時間躲在暗處,殺害衆多創世集團高層的事。
“呵呵,你們那啥鷹老,肯定很了不得。”武揚一副嬉皮笑臉,好像聽不出天擎話裡的諷刺意味。
“哼,油嘴滑舌。”蝴蝶仿似天生就對武揚看不過眼,只要看見他那副笑臉就動氣。
“哦?蝴蝶姐姐你怎麼知道我油嘴滑舌?你嘗過?”武揚眯縫着眼睛,嘴角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起來。
“你……”
一股陰冷的戾氣瀰漫空間,蝴蝶何曾受過別人如此輕薄?纖細的玉掌猛然一擡,照着武揚臉龐直直扇來,她恨死了武揚那張嘴,一出手就用盡全力,對準的是武揚那張招人厭的嘴。
這一手大出幾人意外,連天擎臉上都出現一絲驚訝,好像完全沒想過蝴蝶會突然動手。
他沒想到,不代表阿狼也沒想到。
阿狼深悉兩人實力的差距,知道憑現在的武揚,很難躲過蝴蝶的突然襲擊。
雖然對手是女人,但阿狼沒有眼睜睜看着兄弟受辱的習慣,二話不說,掄起一拳,以比蝴蝶更快的速度揮出……
“砰!”
槍聲響起,這突如其來的槍聲震驚了所有人。
猛然收回揮出一半的拳頭,阿狼立於原地,平淡的臉上出現一絲隱藏極深的欣慰。
“哈哈哈,蝴蝶姐,不用這麼小氣吧?玩笑而已啊。”仍然是那副欠抽的笑容,武揚的語氣透出輕鬆。
而全力出手的蝴蝶僵立原地,到現在還保持着揮掌的姿勢,那一隻潔白通透的纖細手掌離武揚不足十公分,卻怎麼也無法揮下去。
倒不是她中槍了,剛剛那一槍是朝天而發,武揚並沒有對準她,可就是朝天而發的一槍,給了蝴蝶一個天大的警告,能在間不容髮之際朝天一槍,自然也能對她身體擊出一槍,她能拿自己生命冒這個險?
一旁的天擎顯得很迷惑,由於角度的原因,他沒看清武揚是怎麼出槍的,但他始終不明白,一向以速度見長的蝴蝶,怎麼會給武揚有出槍的機會?
箇中緣由,別說天擎,只怕場中除了武揚,沒人能解釋得清。
真實的原因是,武揚早有準備,就在他出口調戲蝴蝶那一瞬間,隨意下垂的手裡已經出現一把短小的手槍,蝴蝶動作是快,但再快能快過武揚一翻手的動作?
蝴蝶現在的表情十分精彩,擡起一隻手,收回也不是,繼續擊出當然更不可能,剛剛那一槍算是警告,如果她執意動手,最後的結果是武揚的嘴被自己抽開花,而自己的身體同樣會被對方的子彈打開花。
蝴蝶是個性子激烈的女人,這從她一言不合,立馬起了殺心就可見一斑。
孔夫子曾經說過,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
這句話雖然說得有些偏頗,但也從側面闡明瞭一個事實,那就是女人千萬得罪不得。
場中三個男人,包括武揚自己都以爲蝴蝶會抽手妥協,然而性子剛烈狠厲的蝴蝶卻是心一橫,拼着兩敗俱傷的後果,擡起的手掌迅速下壓,牽起一股勁風,隔着一段距離,那股經由手掌傳來的寒意已經刺激得武揚麪皮生疼。
“媽的,瘋女人……”武揚也不憷她,握着槍的手指霎時間移向扳機。如此近的距離,他知道,就是想救援,已經收回手的阿狼也來不及。
雖然不怕死,但武揚沒想到會死得這麼兒戲,同歸於盡前,心頭只想到一句話:“言多必失,古人誠不欺我啊……”
“蝶兒,玩夠了吧?”
一把平和低沉的聲音從別墅內傳出,恰好在蝴蝶心生拼殺之念,準備同武揚兩敗俱傷的時機。
“鬧夠了就進來歇歇,把我們今晚的客人也請進來。”低沉的聲音繼續道,顯然,說話的人雖然處於別墅內,但對外面的情況瞭如指掌。
聽見這把聲音,阿狼本能的瞳孔收縮,不用過多推敲,說話的人一定是飛鷹,如果沒猜錯,他就是老混蛋指明要殺死的那個人。
光聽聲音,完全和普通老人沒什麼兩樣,但阿狼知道,這看似隨意的話語,卻透露出老人深不可測的實力。
就是身在當場,以阿狼現在的實力,要阻擊蝴蝶和武揚兩人硬拼也來不及,可那個老人,光是聽外面的響動,已經能把握住準確的時機,光是這份對時機的把握,就不是現在的阿狼能夠比擬得了。
驟聽鷹老傳出的聲音,蝴蝶臉上閃過複雜的情緒,心頭雖不情願,但還是收回了那即將接觸到武揚臉龐的手掌。
那可是僅僅挨着武揚臉頰兩釐米不到的一掌,可見情況是如何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