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簡短的兩字,阿狼給出了肯定的答覆。
面對老人熾熱的目光,阿狼沒有理由拒絕,並不是說被他對孫女的愛感動了,如果說會對來殺自己的殺手抱有同情心,那麼他也就不是盛傳的毒狼了。
那詭異莫名的幻境,即便以阿狼之能亦無法輕易擺脫,他是對老人口中的幻境動心了。
“嘿……咳咳……”聽見阿狼同意了,老人咧開嘴,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緊跟着,嚴重的內傷又讓他咳喘不休,看他臉色兀自變得一片潮紅,估計是瀕死前的迴光返照。
“我孫女名叫……”仿似知道自己時間不多,加之死前簡短的生命燃燒,老人語調通順,口齒清晰的講明瞭如何利用那塊佩玉製造出幻境,以及她孫女的詳細信息。
“……我說的這些,沒有一點藏私,希望你也遵守自己的承諾……”老人臉上的紅潮漸漸退去,到最後,聲音細若蚊蠅,漸不可聞,到最後,終於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只是睜着一雙昏黃的老眼看着阿狼,那眸子裡呈現的卻是一片死灰。
“放心,如果你不欺我,我阿狼也不會食言,你可安息了。”正視老人雙眸,阿狼淡淡的說道。
他雖不是什麼一諾千金之人,但答應別人的事卻會盡力而爲去完成,當然,如果這件事會威脅到自身性命,那就另當別論。不過這次老人託付的事貌似沒有半點危險,不過是需要花些錢罷了,所以阿狼亦不會拒絕。
探手入懷,阿狼在老人脖子處摸到一塊晶瑩剔透的玻璃狀物品,此物不過拇指大小,之所以會被老人說成是玉,不過是因爲這塊晶體形狀成圓環,似普通作掛飾用的玉製品而已。
晶體在手,一股冰冷而柔和的感覺契人心脾,讓長久交戰,身心俱疲的阿狼感覺渾身舒爽。
“嘶!”
深吸一口氣,阿狼心頭大駭,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姑且不論他能使人發出幻境這個特性,光是凝神靜氣,固本培元的功效,只怕會讓所有知道的人爭的頭破血流,這實是不輸於張倩父親那神奇藥水的又一物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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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塊晶體質感圓潤,在黑夜裡能放射出微弱的藍芒,卻不明顯。晶體環面刻有怪異的符文,細若毫毛,如不是阿狼眼力過人,在這如墨的夜裡實難發現。
“到底是什麼?”刻錄的符文雖細不可察,但在阿狼眼裡卻如拿着放大鏡觀看一般清晰明瞭,可沒看見還好說,但發現了,看清楚了,阿狼卻不由一陣迷惑,因爲記錄符文的字,他一個也不認識,雖然老怪物在訓練他體能的同時,沒忘教他讀書認字,但那是方塊字,而符文中的字卻如一個個曲裡拐彎,似乎一隻只游來游去的小蝌蚪。
“先不去管它。”阿狼收起玉佩,直起身,目光向夜色中望去,在距他十幾步的地方,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許芬和莎莉,一定是剛纔和天機子最後那奮力一搏,他所發出的氣流波及了兩人。
快步跑過去,低頭查看了兩人的情況後,阿狼鬆了口氣,兩人只是一時被震的昏迷而已。
在兩人身邊站了一會,阿狼發現許芬先動了一下,繼而她看到了阿狼,關心的問:“阿狼,你沒事吧?”
“沒事。”說完,阿狼頓了下,又問道:“你也沒事吧?”
雖然依舊的不帶任何表情,在許芬聽來,卻覺得阿狼在關心她。
嘴角浮現兩朵笑靨,跌倒後身體和地面碰撞的疼痛,也好像減輕了很多,她試着活動了下手腳,從地上站了起來。
可是很快,許芬腳下一個趨迾,眼看就要再次倒下,她急忙抓住阿狼的胳膊,藉着慣性,身體順勢靠在了阿狼的胸前。
措手不及,阿狼呼吸有些緊張,待許芬站定後,他立即挪開了一段距離。
嘟起嘴,許芬假裝生氣道:“阿狼,是不是我身上有瘟疫?這麼躲我。”
“不是。”阿狼道,雖然剛纔許芬靠近他胸前那一刻,令阿狼感覺很美好,但他想到張倩時,便刻意躲開了,然而,這些他不知怎麼和她解釋,說完後所幸選擇了沉默。
盯着阿狼,許芬張口欲要再問,忽聽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緊接着,有人喊道:“莎莉公主在這裡。”
被話聲吸引,阿狼和許芬同時循着聲音去看,還沒看清,五個男人已經奔到了他們面前。
“啊?公主怎麼了?”看到莎莉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其中一個鐵紅臉色的人驚道。
“一定是他倆害死了公主。”另一個一身黑袍的人道,伸手直指阿狼和許芬。
“殺了他們爲公主報仇。”第一個說話的鐵紅臉道,揮拳朝阿狼打去。
躲也沒躲,阿狼看着鐵紅臉,冷冷問:“你們是誰?”
拳頭在將要捱到阿狼面部之際,忽然停住了,並非鐵紅臉忽然改變主意收手,而是他感到在阿狼面前彷彿隔着一層鋼板,將他的拳頭生生擋住了。
“住手!”隨着一聲叱喝,五個人中一個年紀三十多歲的男人低頭看了下地上的莎莉,對其他四人道:“公主沒事,她只是暫時的昏迷。”
對阿狼拱了拱手,中年男人頗有禮貌道:“這位兄弟就是阿狼吧,剛纔這位手下多有冒犯,還請阿狼手下留情,我們是公主的五位保鏢,接到教皇的命令,要我們帶公主安全回到梵蒂岡。”
“哦!那最好。”聽到這些人是保護莎莉的,阿狼不願再在此地多做停留,說完,率先朝街口走去,許芬見狀,追上了他,問道:“阿狼,我們現在要去哪?”
“去休息。”阿狼頭也不回道,和天機子打鬥,消耗了阿狼一部分體力,他有點累,而且夜已經很深了。
“好啊!”許芬贊同道,“我也困了。”
………………
旭日才露出小半個臉時,阿狼已然醒來,經過許芬的房門口,發現她的房門竟然是開着的。
“原來她也醒了。”阿狼暗自道,習慣早起的他,本來以爲許芬還在睡。
走過門口不一會,阿狼忽然剎住腳步,莫名的,他的腦裡閃過一絲異樣,迅速轉身回到許芬門前,卻沒停下,很快,他到了許芬房間,目光往牀上一看,阿狼渾身一震,牀上除了平鋪的被子,根本沒有許芬的身影。
“走了?”阿狼的臉陰沉的似要滴出水來,“一定不會是她自己走的,她如果要走,肯定會率先同我打聲招呼。”
“不好!”冷汗順着兩鬢緩緩滴下,阿狼心裡一絞,她……她是被人抓走的!!!而自己就住在她旁邊一間房,可連絲毫聲息都未發覺,那抓他的人是?
忍者!!!
答案呼之欲出,只有忍者纔有那樣掩藏氣息的本領,而更只有卑鄙的小R人才有抓走她的理由。
“哼!!!”阿狼冷哼一聲,雙手握緊拳頭,森寒的殺氣如同波紋般向着四周擴散,赤紅着雙眸,他牙齦緊咬,“小R人!忍者!!!如果你們敢傷許芬絲毫,我定要殺往R國,把你們整個組織斬盡殺絕!!!”
許芬的莫名消失,讓阿狼內心爲之悔恨不已。他恨,恨小R人的行徑卑劣,但更恨自己的無能,如果對她能夠多一點關係,多一點在乎,那麼以此刻自己遠超從前的五感,一定能夠發現隔壁的異常。
“砰!”想到這,阿狼再也忍不住,悲憤之下,一拳擊在身旁的牆壁上,厚實的水泥牆面頓時出現一個巨大的窟窿,霎時碎石沙屑四濺。
“嘶嘶……”粒粒飽含勁道的碎石劃過空間,在阿狼臉頰留下道道血痕,他卻猶自未覺,任憑清秀白淨的麪皮鮮血飛濺。也許只有身體的創痛,才能暫時彌補上內心的自責吧。
“自責?僅僅只是自責嗎?”阿狼捫心自問,儘管他極力告訴自己,對她僅僅只是屬於朋友,知己間的情誼,可是當許芬真正消失後,他內心卻產生出同以前看着張倩被抓走時同樣的情感。
“難道我喜歡她?不,不是喜歡,只是關心,朋友間的關心而已!”雙拳幾欲握出水來,雖是平整的指甲卻也深深的陷進肉裡,滴滴鮮血如同敞開的水龍頭般從指縫中流出,但阿狼似渾然不知,內心裡糾結着對許芬的情感,此刻的他似乎自動屏蔽了外界所有的感知。
“我到底怎麼了?不管是什麼心態面對她,現在卻並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應該儘快的找尋她的線索,及時的救出她纔是真的。”內心裡掙扎了一陣,毫無結果後,阿狼放棄了,他突然醒悟,不管自己喜歡她否,重要的是救出她,只要他呆在小R人手裡一分鐘,自己就會忍不住的擔心一分鐘,那種擔心就像是條毒蛇般慢慢啃噬着心臟,痛苦得讓人想拿刀抹脖子。
“哈,是你?”平緩而又帶着絲囂張,但最多的卻是喜出望外的情感,鏗鏘的男聲讓阿狼回過神來,雙眸精光閃爍,不爲別的,只因眼前站着的人。
標誌性的火紅色頭髮,獨特的赤色麪皮,不用說,此人定是火神無疑。
火神雙目直視阿狼,一絲驚喜滑過眼簾,緋紅的脣角掛起玩味的笑意,“阿狼兄,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哈,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剛剛在屋裡正睡的香,突然一聲巨響,我還說是誰這麼大膽,敢打擾老子睡覺,沒想到是你啊!哈。”從深色上衣口袋裡掏出包煙,點燃一根美美的吸着,火神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看得出來,偶遇上阿狼讓他很高興。
“倒黴!”阿狼心裡暗想着,本來自己事情已經一大堆了,可現在又無端端跑出個龍組的人,真是人倒黴,喝水都塞牙。此刻他不禁感慨,這世界也太小了吧?隨便找間旅館,都能碰到“熟人”。
“咦?狼兄,你怎麼搞得跟個大花臉似地?誰有那麼大能耐把你打的一臉是血?”吐出一口白煙,火神仿似沒看見阿狼陰沉的臉色,猶自嬉笑調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