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龍一鼠,一路顛簸,總算離開了紫色岩漿威脅地帶。
以贏乾的話來說,小水龍屬於極端腦殘!留有最後一絲賭力不好好拿來飛行趕路,卻因和飛艇賭氣將之耗盡。
按照小水龍的保守估計,今天之內是沒法恢復到能飛行的層次了,無奈之下他們開始了最原始的不行。紫晶小鼠一路無話,沒有吱過聲。默默的跟在贏乾一行人身後,贏乾很是不解,但也沒法將之勸走,便任由它跟在後方。
小水龍不反對小鼠跟隨,現今他們一衆就屬紫晶小鼠體力尚存,萬一路上又遇上什麼邪惡賭獸倒不缺打手。贏乾卻不這麼想,他認爲若再來了什麼賭獸襲擊,怕是又衝着那紫晶煉獄手來的。
中途小水龍嚷嚷着走不動要停下歇息,贏乾只回了一句,“你自找的!”
小水龍只能聳拉着腦袋繼續走下去,望着前方帶路的贏乾,它咬了咬牙,“一定要堅持住。”
那個穿西裝的男人從頭至尾始終保持這個速度行進,即使多次看出那對長腿微微顫抖,即使曝日下流淌不息的汗水順着膀臂滑落至斷臂……
究竟是什麼信念支撐着這個人類男子,他心中所埋藏的,你永遠也看不透。
望着步伐從未停頓的贏乾,這隻心靈年幼的小賭獸似乎又學到了什麼。
時間過得很慢,一路跋山涉水,一行人餓了啃幾口野果,渴了飲幾捧涓流。腳印下有不斷拉長的斜影相伴,直至夕陽西下,斜影消散。
贏乾一行來到一片樹林,在一處無風的祥和之地,挑選了一棵大樹。那是今晚的宿營地,贏乾還算滿意。小水龍無話,累的當場癱倒,一眯眼就睡了過去。
紫晶小鼠跳到一根枝頭,倒掛而眠,插上一對翅膀活像一隻蝙蝠。
贏乾理了理近幾日的計劃,隨後依着樹,睡了過去。
秋家小院,廳堂正中的飯桌上,三樽飯碗像往常一樣靜靜躺在桌角。秋無痕端起一杯酒,望着對面的那可憐的孩子。無聲哀嘆,一口氣將杯中酒嚥了下去,“那小子不會走的!儘管離開這裡是最好的結局!”
“儘管”二字剛出口,那個多愁的女子譁然淚下。
秋無痕一陣心痛,用已經沙
啞的聲音安慰道,“他應該有什麼特殊原因纔沒回來。雖然和他接觸的日子不多,但我瞭解他的性子,當他決定離開的時候是會來打招呼的。會和我這個師父打招呼,會和你這位……”
“不要!”一聲悽苦的尖聲,秋水沒有讓秋無痕把話說完,她知道他想說什麼,她不願聽到那些。
一夜無話,或許是老天爺給了贏乾個面子,一夜未發生異狀。
天矇矇亮,贏乾迫不及待地睜開眼,那一瞬,彷彿又看見了那張臉,儘管很不理解。但他迷糊的記得,昨夜的夢裡,是誰又牽起了那隻溫軟小手。
贏乾左手大拇指不自覺地打磨起食指中指,夢裡她那指尖柔嫩絲滑的感覺,何時再能體味,或許,在下一夜的夢……
秋家小院正中的石桌上,一如既往的騰着熱氣,每日清晨的那碗麪,贏乾已經錯過兩次,碗沿滑下了露珠,爲誰嘆息,爲誰惋惜,那個男人還會錯過下一碗麼?
千賭城的清晨,賭徒們相繼歸居。這些瘋狂了一宿的賭徒是該重新找回牀鋪的魅力了,或許它不亞於賭桌的魅力。
但是今日清晨是個例外。人們大多都趕至街道上,是被剛剛進入睡夢中的那聲巨響驚醒,似是有什麼龐然大物關顧了千賭城,確切的說,是從高空墜落,給予大地深情一吻。
一傳十十傳百,龐然大物降落的地點很快被賭徒們傳遍全城,竟然是城中心的十字路口。
城管人員忐忑不安地趕到現場,看到聖憐香的聖石雕像安然無損,他們才安心地喘了口氣,“賭聖的保佑將常駐千賭城!”
人們分不清那個墜毀的龐然大物是什麼,有人提出是飛艇,但是人們驚疑這麼大的飛艇少說也能載上幾十人吧,可是事發現場卻沒有見到任何外來者。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種現象可謂詭異離奇。
飛艇側身那團象徵帝國最高權威的人頭像早已崩碎,不會有哪個細心者將他們拼湊在一起來研究一番。以致它們最終的下場是和其他飛艇碎片一樣——被清潔工人倒入垃圾場。
“該死!怎麼這麼倒黴?我可憐的‘徵月二號’呀,就這麼頹然地墜毀了。好在趕到了這座城市。沒記錯的話,是叫千賭城吧……”
……
“醒醒!快醒醒!”贏乾起身拉扯一盤熟睡如死豬的小水龍,
“嗯!嗯?嗚!嗚!嗯……”小水龍睡得很熟,完全聽不見贏乾的聲音,一陣陣夢囈悄然觸動着贏乾的心,他不忍心就此弄醒小水龍,他理解那些夢鄉中的人或獸,如果可以,他希望那些夢鄉者永恆地甜蜜下去,不可醒來。
轉身望向東方魚肚白,贏乾揉了揉眼睛,做起一套眼操。好久沒做這套眼操,贏乾差點遺失了這個好習慣,想要保持良好的眼力,就必須防止自己的瞳孔變型,每日的眼操必不可少。
“還給贏乾,還給贏乾!把紫晶煉獄手還給贏乾!”身後的小水龍猛的大喊。贏乾身軀一顫,回身看向依舊熟睡的小水龍,欣慰一笑。。
那小傢伙睡夢中都不忘爲他打抱不平。
紫晶小鼠被小水龍胡話驚得不輕,從樹枝上跌落下來,尖銳的鼠嘴直接插進泥土中,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拔出。
小水龍被紫晶小鼠的動靜驚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小聲喃喃,“嗯?贏蛋呢?不見了?”
“剛睡醒就損我?”贏乾一臉苦笑,“恢復的怎樣?能飛了麼?”
小水龍抖了抖身子站立起來,只覺得睡後渾身舒爽,不禁一陣呻吟,“呼呼!冰爺果斷涅槃重生啦!”
贏乾望着生機勃發的小水龍不禁咋舌,這小傢伙比他想象中恢復的還快,簡直是個怪胎!
小水龍擡頭看天,彎腰伸長龍軀,一隻前爪不忘滑稽地指了指自己後被,“來!坐上!這裡這裡!不想再吃野果啦!冰爺迫不及待要回千賭城啊。贏乾先生,今天去雲來酒館,替冰爺多叫幾個小姐。真是等不及啦!哈哈哈……”
“又來了……”贏乾無奈白了它一眼,順帶看了看一旁的紫晶小鼠,那傢伙貌似又想跟上。鼠身已經漂浮半空,正待“振翅”高飛。
贏乾望了望遠處淡淡的天空,心中難得升起一絲嚮往。穿越過來雖未有多少天,但那座千賭城卻不知不覺中已被認可爲故里,那種歸心似箭的感覺難以形容。
贏乾渾然不知,此次出城後果斷離開千賭城纔是最好的選擇,這般滿懷期待的回去,所面臨卻是更嚴峻的挑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