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家佔有之億萬夫人
窗外的霓虹燈一閃一爍,映上那黯淡的燈光,一道身影孤寂的躺在地毯上,身邊,空空無人,似乎他來時的溫暖已經從自己的身上揮發而去,再也尋不到一絲一毫。
酒醉過後,是頭痛欲裂的折磨,徐琛靠在落地窗前,擡頭仰望那一盞彷佛迸發着千萬縷刺眼光芒的燈火,嘴角戲謔的上揚起半分自嘲的笑容。
終究還是走了……
一晚放縱過後,便是如常的生活,醫院冰冷,公寓冰冰,當秋日陽光落在自己身上,亦是無盡的冰冷。
“你們發現沒有?自從葉醫生離職後,徐院長的情緒總是不由自主的低沉?”護士臺前,兩名護士輕聲細語的交流着某些不得言傳的悄悄話。
另一人忙不迭的點頭,“對,整個醫院都看出來了,話說葉醫生這麼多年就像是徐院長的左右手,這麼突然的離開,連我都不習慣。”
“你有什麼不習慣的,說的好像他就住在你身邊似的。”
“我是替徐院長不習慣,平日裡吧,徐院長去什麼地方,身後總會跟着一個葉醫生,而這些天,徐院長一個人孤零零的走過這條走廊,我心裡都覺得好彆扭啊。”護士仰天長嘆。
“話說徐院長和葉醫生走在一起的時候,那畫面太唯美,美的我都快睜不開眼了。”
“對吧,如果不是因爲他們這些年的上下級關係,我都快以爲他們就是老夫老妻的關係,只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噓,徐院長出來了。”
兩人噤聲,目光悠悠的落在從辦公室內大步流星般踏出的身影,白色長袍隱沒在燈光下,顯得更是蒼白。
“我有個重要會診,今天下午的手術通知改在晚上九點開始。”徐琛對着護士臺前兩人着急吩咐道,隨後便是不作停留的跨步走出。
護士點頭,還未開口便只見到那抹身影最後的一抹光點。
市公立醫院,心胸外科vip病房裡,衆多身影來回圍堵在病牀前。
徐琛隨着一批專家走進,目光卻是落在站在窗前沉默不語的那道身影上。
葉秦察覺到身後炙熱的眼神,回眸,兩兩目光相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他的眸中鐫刻上他的身影,重重疊疊,就像是放映機重複播放着他們曾經的點點滴滴。
徐琛低下頭,走到病牀前,病牀上躺着的是葉秦的父親,心臟衰竭,前兩年做過一次手術,而今天卻是因爲受了某些刺激,突發栓塞緊急送來醫院。
葉秦走過去,輕聲說道:“我們出去談談。”
徐琛不置可否,跟着他的身影亦步亦趨。
消防通道,毫無一人的死寂,清冷的風從身體四周涌進,徐琛抵擋着身體裡散發的寒,靠在牆上,穩住自己的身體。
“我要結婚了。”葉秦開口直言。
徐琛強忍住自己的情緒,雙手緊緊的捏成拳頭,“那些話還是真的嗎?”
“徐琛,我們就當作曾經那些都是回憶,忘了我吧。”葉秦雙手抓住護欄,抵禦着心口裡一陣一陣鑽心的絞痛。
徐琛苦笑,“我說過等你便會一如既往的等你。”
“不用等我了,我不會回來了。”葉秦擦過她的身體,兩兩就這般擦肩而過,不再挽留。
徐琛順着牆,雙手緊緊的抱住膝蓋,牙關緊咬,“我說過等你,就會一直等你,等你等到我再也等不下去爲止。”
無人回覆,整個通道里,只剩下那呼哧呼哧而過的冰冷寒風。
葉秦快步走出,確信身後再無一人之後,雙手撐在牆上,雙腿陣陣發軟。
“你爸醒過來了。”
聲音從他的頭頂上空飄來,他擡頭,瞳孔裡映上那忽遠忽近的一道身影,他點點頭,穩住自己燥亂的心緒,緩步走入。
病房裡,醫生已經盡數退出,男人躺在牀上,對着葉秦揮了揮手。
葉秦沉默的走近,蹲在牀邊,握住男人蒼老的手,“爸,我在這裡。”
“爸不會責怪你,爸只想好好的告訴你,孩子,你還年輕,很多事都沒看明白,等你看明白了就會知道自己今天錯的有多離譜。”
“我知道了爸,我答應您就是了。”葉秦低下視線。
“好孩子,想通了就好,這樣就好。”男人嘴角彎彎。
“好,這樣就好,這樣就好。”葉夫人站在一旁喜極而泣,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機,“我這就去通知他們,我們如期舉行婚禮。”
葉秦閉上眼,眼眶裡那抑制不住的液體被再次堵截,他穩着穩着,穩到牀上的男人疲憊的閉上了雙眼之後,頹廢的坐在地板上,手背上濺出一滴又一滴滾燙的液體,心口在顫抖,在劇痛,最終不堪重負下,他只覺得眼前昏暗一片,腦海裡那道被深深埋藏的影子離着自己揮了揮手,漸漸離去。
淒涼的午後,陽光毫無溫度,一道身影踉踉蹌蹌的走出醫院,到了最後,尋得一處沒有人煙的空地,狼狽的嘶吼。
空氣裡,車鳴聲從身後傳來,葉秦倉惶的回過頭。
“葉先生,請上車。”司機打開車門,恭敬的請道。
葉秦收復情緒,走上前,對着後座上的老人低了低頭。
老人笑道:“上車吧。”
葉秦猶豫着,卻又不得不走上去。
“你和徐琛的事我早就知道了,我一直選擇不動,便是相信你們都能迷途知返。”徐家老爺子伸手輕輕的點了點車窗,笑意依舊。
葉秦一言不發,等待着老人的繼續。
老人回頭,道:“聽說你要結婚了,這是好事。”
“老太爺,您說的對,我們遲早會醒悟的。”葉秦說道。
“如此最好,徐琛這孩子我自小就看着長大,他的脾氣我很明白,對什麼新鮮事物都是三分熱情,來得快去的也快,給他時間,不出半年,自然而然就忘了。”
“我會的。”
“替我向葉總賀喜,葉林兩家聯姻在a市也是一門佳話。”
“多謝老太爺,我會轉達給我父親的。”葉秦從車門走出,對着離開的那輛賓利沉重的吸了一口氣。
如何才能兩全其美?離開了,心臟裡好痛好痛;不離開,除心臟外,都在痛,我如何才能留住你,如何才能兌現那不可實現的諾言。
徐琛,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黑夜如墨,山路上,一輛車疾馳而過。
徐家老宅,傭人紛紛退出。
餐桌上,徐家一衆老小正襟危坐,聽的大廳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那聲聲扣動的旋律,就想一隻手在撩動心口,引得衆人越發不寒而慄。
“回來了?”老爺子拿起刀叉,頭也未曾擡起,便指着身側的位置,“坐下吃完飯再說。”
徐琛走上前,走在老人右手的位置上,攤開餐巾,自顧自的切着牛排。
偌大的客廳,只剩刀叉磨動的聲音。
當老爺子放下刀叉的瞬間,徐琛亦是同樣放下,目光對上老人那幾十年如一日的寒冷視線,說道:“我打算出國。”
“什麼時候走?”老人問道。
“下個月。”徐琛回覆。
“需要我替你安排嗎?”
“不需要。”
“那好,這個月與新院長交接好,你隨時可以離開。”老人站起身,目光如初的冰冷。
徐琛一同站起身,“我先回去了。”
“徐琛。”老人突然喊了一聲,“想好了就回來。”
徐琛沒有回覆,一步一步踏出那間毫無溫暖的家,月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越發的帶來悽然的落寞。
他仰頭苦笑,會回來吧?一定會回來的。
風光明媚,是葉林兩家聯姻的大喜日子,a市衆多媒體早早守在酒店外,卻遲遲不見婚車駛入,一時之間,謠言在此四起。
葉家老爺走在紅毯上,眉頭不由自主的蹙了蹙,從今早開始,葉秦親自驅車去接新娘開始,他就覺得某些地方不對勁,可是轉念一想,徐琛都走了,他還有什麼藉口不履行諾言,更何況,他不會欺騙他這個父親。
“老爺,要不要派人出去找找?”葉夫人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林氏夫婦那犀利的眼神,那恨不得再次生吞活剝了他們的神色,看的她心底一陣一陣心寒。
葉家老爺點點頭,“快些派人,不能誤了時辰。”
公寓裡,單曲重複着他最愛的樂曲,酒架上曾經那滿滿當當的名酒如今也是屈指可數,他的指尖停放在最後一瓶打開卻還沒有喝完的酒瓶上,拿起來,放在鼻翼間輕輕嗅了嗅,似乎還殘留着他的味道。
葉秦走到窗前,每一天都這樣看着他縮小的身影,那歡快的腳步聲,那幸福滿載的背影,那不言而喻的得意,他那麼驕傲,那麼自豪,那麼幹淨,卻被自己一個自私的約定負了終生。
葉秦靠着窗頹廢的坐下,仰頭任着那瓶紅酒從自己的頭頂上澆灌而下,就好像是血涌出了體內,帶走了他僅剩的溫暖。
徐琛,若有下輩子,可否還記得我?
徐琛,我不要下輩子了,我只要留在這裡,用着這一縷幽魂,守護你的天長地久,你說好不好?
徐琛,其實我很自私,我不想讓任何人傷心,卻獨獨累你最痛苦。
徐琛,不要記得我了,好好的活着,我等你送來請帖給我的那天,我會笑着,笑着送你離開。
從未做過賊,卻想偷個幸福給你;
從未害過誰,卻想拐個快樂給你;
從未坑過人,卻想騙個開心給你;
從過賴過誰,卻想搶個平安給你;
只要有你,便是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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