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宸繹似乎預料到了自家母親的言語,回覆道:“媽,您應該瞭解大哥的脾氣,我之所以告訴您們,只是給您們一顆定心丸,免得到時候大哥真的把人領回去時,弄的您們不知所措失。”
女人聲音平淡,未曾起伏,“我不喜歡重複自己說過的話。”
“我終於知道大哥這個習慣遺傳的是誰的了。”沈宸繹扶額,這下算不算通敵叛國?沈宸燁知道後不會殺人滅口以儆效尤吧。
“如果你不想讓我們立刻飛回去,最好照着我說的做,我的兒子需要什麼女人,只有我這個做媽的清楚。”
“嘟……嘟……”電話掛斷,一切聲音湮滅在這寂靜的月夜下。
公寓外,沈宸燁停下車,看了眼身前林立的大樓,嘴角隱隱上翹,似乎已經看見這棟大樓裡亮着的房間裡,總有一盞是她爲自己留下的。
雙腳隨着主人的心緒而大大跨出,隨後迫不及待的走進電梯。
“叮。”大門敞開,屋內漆黑一片。
沈宸燁眉頭微皺,沒有人?
屋內太黑,視線一時焦距不準,他只看見隱隱的黑幕中一道纖弱的呼吸聲在空氣裡流淌,不由自主的,心口一滯,他一把按下客廳的燈光。
瞬間,黑色的空間被一道道白熾燈掩蓋,強光入眼,許菁菁着急的閉上眼,等適應了突如其來的亮光後,才發覺自己的身前是沈宸燁沉重的喘息聲。
沈宸燁半蹲在地毯上,瞧着毫無血色,甚至是比白雪還蒼白臉色的她,焦急的抱起,“怎麼了?”
“太困了,睡過去了。”許菁菁也不再矯情,直接抱着他,依偎在他懷裡,在地上躺了太久,身體早已是冰冷一片,現在有個天然暖爐護着,不由自己的更加緊緊的抱着。
沈宸燁將她放在牀上,眉頭緊皺的盯着她,“難不成我一晚上不回來,你就準備在地毯上躺一晚上?”
語氣稍急,顯得有些暴怒。
許菁菁胸口一縮,本是恢復好的心跳又一次紊亂了起來,她不着痕跡的壓了壓心口的位置,“我又不是小孩子,睡醒了自己會起來。”
沈宸燁越發的眉頭緊蹙,敢情她還發脾氣了,聲音冷了冷,“既然如此,我不打擾你了。”
當房門關上的那一剎那,躺在牀上的人兒鼻子一酸,一顆眼淚順過眼瞼滴落在枕頭上,不需要去擦拭,直接消失,她雙手難受的撐着心臟,爲何還會這麼痛?
沈宸燁站在房門外,本是低拙的欺騙手法,自己怎麼就不去拆穿了?睡着了?一個好端端的人會在地毯上躺兩三個小時而不想起身的嗎?明明臥室就在眼前,只需要走幾步的距離,如果不是有什麼問題,正常人會選擇躺地毯?
他自責的敲了敲腦袋,想要回身開門進去,卻在手接觸到門把的那剎那收了回去,隨後便是不作停留的轉身離開。
許菁菁坐在牀邊,等待着他開門走進,只要他再問自己爲什麼會在那裡,她就說實話,只是等了很久,等到身體疲憊不堪意識漸遠漸離,她才知道他不會進來了。
就與江易澤一樣,轉身離開,乾脆到冷血。
這一夜,似乎註定失眠。
隔日,許菁菁站在房門前,恢復了點精神,想要跟他解釋什麼,卻只能沉默的看着他的背影。
因爲男人只留給她一道匆匆離開的背影。
沈宸燁站在電梯前,焦急的握着手機,沈宸繹在天微亮之時一通電話將他從反覆想要去找她的心思拔回了現實。
“哥,小安突然休克,醫生準備緊急手術,你快些到醫院來。”
許菁菁站在玄關處,本是蒼白的臉色越發的蒼白,她雙手緊緊的抓着壁櫥,深吸一口氣。
沒有早餐,沒有甜蜜的問候,沒有那看似平淡卻帶着滿滿愛憐的呵護,原來自己不知不覺中竟然那麼熟悉他給的溫暖。
可是今天,他卻把這溫暖收回去了。
滿心疲憊,許菁菁虛弱的坐在沙發上,手腕很痛,心口很痛,腦袋很痛,整個身體都在痛。
“小吳,你能不能來戚城一趟,我在candy咖啡廳等你。”許菁菁掛斷手機,撐着一口氣走到咖啡廳。
咖啡廳內,工作人員瞧着毫無生氣的一張臉也是一愣,出於好心特地問了一句:“客人,您還好嗎?”
小吳面色不悅的走進咖啡廳,今天不知怎麼回事,竟然客戶一次性活躍了起來,累的他們都快吃不上飯了,這倒好,這大小姐一通緊急電話把她叫來竟只是爲了看她睡覺?
“你來了?”許菁菁聲音乾啞,滿眼血絲的看着小吳。
小吳愕然的放下皮包,覆手搭在她的額頭上,“發燒了?”
“我有點不舒服,這座城市沒什麼朋友,就只認識你一個人,萬般不得以下才找你出來,你不會生氣吧,呵呵。”
小吳嘴角微抽,“你這是在給我擡高帽?怎麼回事?要我送你去醫院嗎?”
“當然,順便幫我付一下醫藥費吧。”
半扶半抱着還在強顏歡笑的女人,小吳順手攔下一輛計程車,“昨天聽林姐說了你車禍的事,這莫非是後遺症?”
“你真是想多了。”許菁菁勉強穩定自己渙散的意識,只是太過高估自己的承受力,一陣天旋地轉後,世界恢復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