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蔓欽微微一笑。
“是啊!一微,你不妨好好考慮你爸爸的提議,這個顧愷,雖然不太靠譜,但長得倒也一表人才,將來你爸爸好好栽培一下,也能有出息的。”
什麼!!!
我不能置信地望着爸爸。
別說我從未做過,就算真的做過,難道爲了不丟陸家的臉,我就該被賤賣處理嗎?之前才說的,我也可以和陸景秋一樣對他撒嬌,爲什麼轉身就是這樣的態度?我不相信如果這件事發生在陸景秋身上,爸爸會以同樣的方式對待她。
“微微,你就再給我個機會,我是真心想負責的,我早就和你說過,我會娶你,愛護你一輩子,是你不肯相信我……”
顧愷情深款款地看着我,演得聲情並茂,說到最後一句話時,他挑了挑眉,明顯地別有深意。
“她不能和你結婚。”
白澤淡淡打斷了顧愷的傾情演出,他拿過我手上的病例看了看,似做了什麼決定一般,擡起頭對顧愷一字一句道。
“就算病例是真的,但這孩子,卻不是你的。“
顧愷和我一樣驚詫,直愣愣地看着白澤。
“白少你什麼意思?不是我的,難不成是你的嗎?”
我面色一僵,正想呵斥顧愷不要胡說八道,白澤卻笑了笑。
“如一微所說,三個月前,她已經和你分手,而現在和她在一起的是我,這麼推斷,難道不是更合理嗎?“
啊?猶如被一道天雷劈中,我不能置信地看着白澤,剛想開口,卻被他用眼神制止,示意我什麼都不要說。
霎時間,所有人都變了顏色,躺在臥室裡的陸景秋都急得撐着擔架跑了出來。
“白澤,你就真那麼喜歡她?喜歡到連這種事都要替她扛下來?你和她交往才幾天!這孩子怎麼可能和你有關係!”
白澤淡淡看她一眼。
“你錯了,景秋,我和一微三個月前就認識,這一點,溫寧、景商都可以作證,如果陸叔叔還記得宴會那天的事,也可以作證不是嗎?我和一微交往的時間,比大家想象得要久,只是因爲經濟公司反對,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們……”
他晃了晃手中的病例。
“我想這也是一微之所以這麼做的原因。”
他很誠懇地看着爸爸,滿面歉意。
“對不起,陸叔叔,我並不知道一微瞞着我做了這樣的決定,既然整件事因我而起,我會負責到底。”
爸爸顯然沒想到白澤會突然做出這樣驚人的舉動,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倒是白遇春氣得吹鬍子瞪眼睛,一拍桌子站起來。
“簡直荒唐!我白遇春的兒子是什麼樣的人,我還是清楚的,我們白家是什麼作風,我相信在座的人也很清楚,你爲了顧全丫頭的體面,就把黑鍋自己背,是不是有點紳士過頭了?”
白澤半垂着眸,語氣平靜。
“我沒有撒謊,撒謊的是這位顧愷先生,除了陸宅,一微明明一直都和我住在一起,怎麼有機會和他有所瓜葛?”
什、什麼?住在一起,我再次震驚,心跳如擂鼓,白澤他明明是個謙謙君子,他知道這麼說意味着什麼嗎?這是爲了我自毀清譽啊!
眼見餘蔓欽等人還要說什麼,白澤拉起我的手。
“事實真相就是如此,時間不早了,景秋也該休息了,各位長輩如果還有什麼疑問,我們可以改天再聊,至於顧愷先生,我也奉勸你一句,逝者不可追,
來者猶可待,請你以後別再繼續騷擾一微,否則,我必然不會再對你這般客氣。”
坐上車,白澤將他的外套給我披上,然後發動車子,駛出醫院。
我看着他淡定得似乎什麼也沒發生過的側顏,心中五味雜陳,胸中滿滿的感動幾乎要溢出來,可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一句。
“爲什麼要這麼做?”
“嗯?”
白澤似乎不解,笑吟吟地望着我。
我只好硬着頭皮道。
“爲什麼要替我背黑鍋?我們明明沒有……”
白澤伸過右手揉揉我的頭髮。
“因爲我相信你,一微,你說沒有,那就是沒有,今天的事,明顯是顧愷和某人爲了在長輩面前詆譭你而設的局。”
我驚呼出聲。
“你也這麼覺得!”
“沒錯。”
白澤皺了皺眉。
“那本病例的確是真的,但我發現,在出生年月的地方,有過細微的修改痕跡,2看起來原本應該是7纔對。”
雖然真相已經很接近了,但我還是有些雲裡霧裡。
“你是說……”
白澤點了點頭。
“要在A市兩千多萬人口裡找一個同名同姓又墮過胎的女性,雖然需要花些功夫,卻也並非做不到,只是爲了誣陷你,做到這個程度,還真是難以置信。”
我冷笑了一下,嘆氣。
“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肯定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只是,連顧愷都能找到,我還蠻擔憂下次又會是什麼驚喜。”
白澤柔聲道。
“沒關係,有我在,他們佔不到便宜。明天我再去一趟醫院,儘快把這本病例的主人找出來,到時候證據擺在眼前,也不容狡辯了,只是剛纔我爲了不打草驚蛇,說了那樣的話,委屈你了。”
我一愣,急得臉紅脖子粗。
“啊?我、我一點都不委屈,委屈的明明是你!還好大家都不信,不然毀了你的清譽,我簡直萬死難辭其咎。”
“沒關係,我很樂意。”
樂意?樂意什麼……樂意承認我的肚子是你搞大的嗎?
我老臉一紅,乾咳一聲看向窗外。
“話說,這條路好像不是去我家的啊……”
“沒錯。”
“啊?那我們現在是……”
“去我那裡。”
見我一臉驚悚地靠着車門,白澤解釋。
“顧愷既然知道你的行蹤,我恐怕你的住址也不是秘密了,爲了安全起見,你還是先在我那裡住兩天。”
也、也就是說……同居?
我只覺臉上的溫度已然爆表,差點暈倒在副駕駛上,一直到白澤把車開進一處高檔住宅區的底下停車場,心跳都沒能正常。
白澤所住的這個高檔小區,我在電視上見過,一平米的價格大概是我兩年的工資,據說是法國設計師設計的豪宅,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都是社會各界的成功人士,連保安都是來自警衛連的退役戰士,因此安全性和隱私性極高。
白澤帶我坐電梯上到九樓,用指紋和密碼鎖打開了門。
“進來吧。”
跨進白澤的公寓,我眼前豁然一亮,這裡並不比我住的地方大很多,但由於北歐極簡主義的裝修風格,擅於用線條色塊來區分點綴,讓整體看上去非常寬敞舒適,室內的燈飾和傢俱也充滿了後現代的工業設計感,線條流暢至極,處處散發着品
味和講究。
“你先坐,我去拿點東西。”
我看着那白得一塵不染的沙發,不太敢往下坐,還下意識低頭察看了下裙子上有沒有什麼灰塵之類的……
白澤很快回來了,手裡拿着個醫用的冰敷袋,他單膝跪在我面前的沙發上,小心翼翼替我冰敷被爸爸打過的左邊臉頰。
距離靠得太近,我不僅能看到他T恤裡那兩根漂亮的鎖骨,甚至還能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薄荷清香……
“咦?怎麼好像臉更紅了?該不會發燒了吧?”
白澤迷惑地看了我一眼,很自然地扶住我的腦袋,用自己的額頭抵在我額頭上試了試溫度,沉吟。
“好像也沒有……”
我身子歪了歪,大哥你再靠過來,我脆弱的小心臟就要陣亡了。
白澤找了一件他的T恤給我,有些抱歉地道。
“我這裡沒有女孩子可以穿的衣服,先將就一下吧!”
我心裡一喜,也就是說,在我之前,沒有別的女人來過的機率很大咯?
洗完澡,吹乾頭髮,我又把地板上掉落的髮絲一根根撿起來,男神的浴室也是一片雪白,落下任何一點蛛絲馬跡我都不放心,唯恐白澤嫌棄。
白澤很高,他的T恤我穿幾乎到大腿中部,可如果作爲一條睡裙來說,也算春光半露了吧……
我驀然有點臉紅,鬼鬼祟祟地摸出浴室,白澤正坐在沙發上看書,見我出來才擡起頭,目光似乎在我腿上停留了一下,又很快移開,微笑。
“怎麼樣?心情好些了嗎?”
我點點頭,輕咳一聲,假裝不經意地走到他身邊坐下。
“你在看什麼書?”
白澤把封面翻給我看,上面寫着《怪誕偵探社》。
“懸疑小說?”
“不,是劇本,上次那個電影反響還不錯,所以經濟公司又拿了幾個劇本給我,我感覺這個還蠻有趣的,想嘗試一下。”
我接過翻了翻大綱,果然是個有意思的劇本,大概是講三個性格迥異來自不同職業的高智商人士合作破解疑案的故事,看了看三個主角的設定,我不由好奇。
“你演哪個角色?那個不近人情的科學家?”
白澤無奈地點頭。
我忍不住笑起來。
“果然!”
白澤也笑。
“爲什麼是果然?“
我翻着設定,有些興奮。
“因爲顏值最高啊!話說這個角色超萌啊!高智商低情商,長得帥還天然呆,一看就是迷倒萬千少女的設定!可惜這不是愛情劇,不然組個CP就更有愛了!”
“那樣……你不會吃醋嗎?”
我感覺到白澤正似笑非笑地垂眼看我,雙頰一燙,眼神閃躲道。
“怎、怎麼會,那都是演戲嘛……”
“嗯,倒是確實有一段吻戲……”
我悲憤擡頭。
“真的?”
白澤忍不住撲哧一笑。
“假的。還說不吃醋,你的表情都快哭了!”
“…………”
他笑着起身,揉揉我的頭髮,我發現他格外喜歡做這個動作,我有時候真懷疑他以前會不會是養了一隻和我長得很像的寵物狗……
“我去洗澡,你先睡吧,臥室在對面,開着燈那間,晚安。”
“哦,晚安。”
我走進臥室,爬到寬大的牀上,關上了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