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協議,冷冷地宣佈:“時間,你是殺人犯,爲了避免你再次製造血案,法官大人通過把你關入單獨監獄的提議。也就是說,時間,你不能呆在這裡和其他人進行共同生活了。”
身後,兩名獄警走上前來,拿着手銬,把原淺雙手銬起,準備將起代入死刑犯專用特殊囚牢看管。
明疏影眉宇皺了皺,她神色冰冷地望着典獄長和獄警,奇詭的聲線響起:“怎麼回事?”
典獄長滿是橫肉的臉上露出一個冷笑,他說:“這就得問時間小姐到底得罪了什麼人了?”
說完,再也不理會明疏影,命令着兩名獄警把原淺帶走。
原淺沒想到一切來得這麼快,她以爲自己能仗着靠上了明疏影能再悠閒幾日,又或者再多幾天,穩定和明疏影的關係,就算製造不了一條生路也可以拖延着多活幾日。
可對手在監獄的消息何其靈敏,從申請手令到手令執行,只用了四天。
這是要……徹底絕了她的生路啊!
原淺被獄警拘押着往前走,只是不忘回頭,望向立在原地的明疏影。
她輕輕一笑,淡然寧和的樣子。
可心底卻在盤算着,她幫自己的概率有多大。
現在,原淺對明疏影會帶着自己越獄的想法不抱任何希望,她只希冀着明疏影會幫自己拖延幾日,好讓她找出一條生路來。
然,人類是何其涼薄的一種生物。
手足都能相殘。
一母同胞的兄妹也能互相廝殺。
寄希望於明疏影能幫自己,是她太過愚蠢,可她別無選擇。
如是想着,她脣邊的笑容愈發的輕柔,如夢境一般恍惚。
就算明疏影不能幫自己,但好歹結了個善緣多了條出路。
那接下來呢?
她還能利用誰?
又該怎樣翻盤呢?
原淺微笑着轉過頭,望向典獄長。
雖然這胖子年過四十,但能在江城監獄當典獄長一當就是十多年,這也說明這個位置還是有油水可撈的。
他身上穿得雖然是獄警制服,但,原淺沒記錯的話,上次在辦公室見到他,他手上佩戴的腕錶可是高達幾十萬的皇朝奢侈品。
而以公務員那微薄的工資,一輩子也不見得買得起這樣的奢侈品。
典獄長的家教、氣質以及有限的成就也都表明了他窮苦出生。
也就是說,典獄長鐵定有自己的生財之路。
原淺稍微想了想,便找出了典獄長能賺錢的好幾條道路。
最簡單且最安全的一條,莫過於兜售入獄名人在獄的各種新聞了。
她曾經就看過類似的新聞,曝光獄警靠着販賣明星的監獄照片攫取了百萬的酬勞。
典獄長絕不止這一條賺錢的路子,但這一條,正是原淺所需要的。
無論如何,她都必須在二審之前聯繫上皇甫聿,就算皇甫聿不幫自己,她也要找機會在公衆面前闡述自己的清白。
雖然權勢壓人,但原淺還是相信輿論的力量。
以她的名氣,若引起了傳媒界的廣泛關注,二審絕不可能如一審那般倉促定案,甚至一審的黑幕也會曝光並引發司法界的醜聞。
她是清白的,她需要的只是一個證明自己清白的機會。
哪怕這個機會需要她跪舔來完成。
就這樣一步步推理着計算着謀劃着,原淺到達自己的新“住所”的時候,已經理清楚了接下來要做的所有事情。
典獄長以眼神示意獄警將原淺關入特別看護的囚牢。
囚牢很小,除了只容得下一個人通過的過道便是一張狹窄的單人牀,原淺下意識地嗅了嗅味道。
因爲沒有窗戶,也更不可能通風換氣,再兼之牢房的大門顯然極少打開,屋內有一股潮溼的發黴的氣息。
這樣的味道,讓原淺下意識地皺了皺眉毛。
所幸牀單被套是新拿來的,還算乾淨。
獄警解開了原淺的手銬,出去,闔上了門。
原淺立馬來到門邊,厚重的鐵門上有一扇小窗,連接着窗外,顯然獄警和犯人就是通過這扇小窗戶完成交流的。
原淺拉開小窗,叫道:“典獄長大人!”
彼時,典獄長已經帶着一名獄警走遠,而另外一名獄警,則留下來專門看押原淺這名殺人犯。
原淺見典獄長不在,便改了稱呼,大聲喚道:“羅爾大人。”
典獄長詫異了一下,完全料不到原淺居然知道自己的真名。
事實上,整座江城女子監獄,知道典獄長真名的人極少,就連他辦公室的銘牌,也只有三個大字……典獄長。
而他的真名,早在這座監獄消失。
他的臉以及他肥胖的身軀,就是典獄長的代名詞,至於他的真名,無關輕重。
所以,愣神間,典獄長羅爾竟然在原地呆立了片刻。
被關在死囚裡的原淺像是看到了羅爾爲她駐足一般,她急切地請求道:“羅爾大人,請留步,我有話要跟你說!”
羅爾雖然恨透了這小賤人的朝三暮四,明明說好和自己交易,最後卻找上了明疏影。
明疏影雖然在監獄裡呆着,看似無權無勢,但明家,那就是整個神聖帝國的陰影,明家在道上,可是一手遮天。
明疏影曾經更是整個明家的掌舵人。
後來和明川夏爭鬥失敗,才入獄。
雖說是入獄,但典獄長如何看不出來,這也是明疏影自保的手段。
明疏影一直蟄伏着,等待着一個契機,從這裡出去,重新登上明家家主的位置,手掌明家大權。
所以,哪怕江城監獄絕對是他羅爾的地盤,但是他也頗爲忌憚明疏影。
和明疏影,雖然不親近,但也一直結着一份善緣。
只因她或許就重新成爲了明家家主也說不定。
這小娘們勾搭上了明疏影,典獄長雖然恨透了,但一時間也無可奈何,只巴不得外邊那些貴人整死這小賤人。
現如今聽到原淺有話和自己說,典獄長脣邊掠過一抹嘲諷。
但他還是,轉身踱步到牢房面前,站在鐵門之前,冷冷窺視着裡面的原淺。
原淺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又看向一旁的獄警,神色間頗有幾分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