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若兮的電話被中斷,破口大罵:“時間,你在耍什麼花招?”
考慮到這是最後的遺言,原淺再一度地錄音了。
原淺微笑着說:“你應該在一個看得到我的地方拿望遠鏡關注着我吧,我剛纔走到了天台最邊緣,爲跳樓做好準備。”
“哼!”
時若兮被猜到了位置,冷冷地哼了一聲。
原淺說:“你先停下計時,我立馬跳下去。”
時若兮冷笑:“時間,你以爲我會相信你嗎?還有兩分鐘,原淺,你跳得越晚,我摁掉計時器的時間越短。指不定,等你跳下去,時間不夠了,你的母親就一起去地獄陪着你了。”
時若兮這一回並沒有妥協,時間花招多着呢,上一回她就是說掌控了證據,然後策反了她僱傭的亡命之徒。
這一回,她鐵定又有不少花招,只是,時若兮絕不會再相信她了。
原淺見緩兵之計沒有用,認命地嘆了口氣,拿過掌上電腦,看着監控裡的母親,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印上一吻。
正打算跳下樓結束自己的生命,卻發覺鏡頭裡多了一個人,那是……皇甫聿。
原淺心臟霎時間“撲通”“撲通”狂跳,他,怎麼找到了雲曉霜的。
還有一分半鐘炸彈就會爆炸,他找死嗎?
“怎麼回事?原淺,怎麼還不跳下去!”時若兮有些急了,緊接着,她似乎注意到了監控裡皇甫聿的出現,愣了愣,她笑着說,“原淺,是你的小情人到了,你是讓你的小情人和你母親一起死呢,還是你一個人死?”
原淺愣愣地看着屏幕,此時此刻,皇甫聿正拼命解着綁在雲曉霜身上的炸彈。
他,能做到的對不對?
原淺突然間不那麼想死了,活着多好啊,可以看看這個美麗的世界,可以經歷豐富多彩的人生,可以愛,可以恨。
而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她微微一笑,神情柔和而美好,語調卻透着幾許凌厲:“你說,你炸死了皇甫二少,皇甫家族會不會放過你!”
原淺沒得到回答,因爲電話驟然掛斷。
原淺看了下掌上電腦,監控已經關了,但原淺敢打賭,時若兮絕對不敢炸死皇甫二少。
皇甫家族的第一繼承人,一百個時若兮都賠不起。
這件事情,就這樣圓滿解決了,原淺微笑着轉身回去,她以後會養着雲曉霜,努力開導她,讓她積極樂觀地活好下半生,也會好好報答皇甫聿,回報這一次他的相救。
原淺前所未有的樂觀着,只覺得苦盡甘來,一切都那麼的美好。
可她沒走兩步,一個彪形大漢卻走了出來,狠狠地推了原淺一把。
猝不及防之下,原淺踉蹌着往後摔去,所幸天台有欄杆,原淺靠在欄杆上,倒是沒多大事情。
可她沒反應過來,那壯漢一把抱起她,就往樓下扔,原淺嚇了一跳,情急之下,一把抓住壯漢黑色的T恤。
壯漢把她扔出欄杆之外,原淺藉助壯漢的身體,站了下來。
壯漢又去捏原淺的手,原淺吃痛,可她知道若是抓不住,絕對會摔下樓去,一條命都沒了,她只是死死忍着,狠狠抓緊。
這驚險的一幕已然落入樓下圍觀之人眼裡,聯想到剛纔微博的內容,不少人已經猜測到這是時若兮僱兇殺人。
只是,光天化日之下,將人推下樓,天理何在。
雲城的警察已經趕了過來,然則遠水救不了近火,要趕到十二層還得花時間,而壯漢已經把原淺的手從T恤上拽了下來,一推之下,原淺拼命往下掉。
她眼疾手快地抓住樓層的邊緣,只不過只有一隻手,就這樣掉在半空中。
“還真是頑強!”
壯漢冷冷一笑,球鞋踩在原淺手指之上,狠狠碾壓。
十指連心,鑽心的疼痛從指頭傳來,原淺有些吊不住自己的身體。
難道……真的要死在今天……
那一瞬間,腦海裡浮光掠影,各種念頭劃過,但求生的意志卻那樣強烈,強烈到身體的疼痛都顯得輕微起來。
壯漢見原淺這麼被踩着都牢牢地吊在十二層樓上,邪佞一笑,他收回自己的腳,蹲下身,一個指頭一個指頭地掰開原淺吊着的手。
原淺的手,一點點往後挪着,她的身體,一點點往下滑着。
場面,緊張急了。
卻突然,壯漢被人從側面一推,他整個人都摔飛了出去。
可一切都遲了,原淺僵硬疼痛的手再也吊不住自己,原淺開始往下滑落。
握住原淺手腕的一隻纖細修長的手,十指白皙漂亮,精美如玉。
她和他從四歲呆到了十八歲,兩人太過熟稔,以至於只看着這隻手,便認出了他。
洛雪臣!
是他來了!
原淺的心底,瞬間五味雜陳。
“抓緊!”男人低聲命令道。
原淺被吊在半空中,根本看不到他的面容,也自然無法看出此刻的洛雪臣究竟是出於何種原因救下自己。
愛?習慣?
還是爲了時若兮?
洛雪臣,你到底爲何出現在這裡?
從來淡靜安然的原淺,此刻瘋狂地想知道答案,如若他還愛,她絕對會放下一切去挽回,比以前還要好的對他,和他好好在一起……
分開兩年,她無時無刻不在想念,無時無刻不在盼望着想要回到過去,無時無刻都在想着一輩子賴在他身邊做他的小女人……
“洛雪臣,你還愛我的對不對?”
她問道,生死之間,她只想知道他的心。
洛雪臣的身體,明顯僵硬了起來。
她想看到他的眼睛,想看到他的真心,想得到他的答案……
然而被吊在半空中,根本沒有辦法,她得不到答案,只能把自己的心意告訴他,試圖打動他:“洛雪臣,我一直喜歡你的,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不然我也不會找上你。你覺得我一直在利用你,甚至那兩年我一直在冷落你。”
“可,洛雪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之間,主動的從來都是我,你從來都是被動的那個,你從未對我做過任何承諾,也從未曾主動地爲我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