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就不去送你們了。”站在鸚鳴園的門口,慕容若瀾朝謝維寧和佟樂樂揮揮手。
“要經常聯絡哦。”佟樂樂站在謝維寧的身邊,身上的白色與紅色非常亮眼,像是一抹彩霞一般,照亮了半邊天空。
“我們送你回家吧!”一旁沉黑的謝維寧突然提出。
想着慕容雲崢還坐在車裡等自己呢,慕容若瀾就立刻拒絕了:“不用了。”說完,不由他們再說什麼,走出了鸚鳴園。
“陳至漢呢?”打開車門,坐到慕容雲崢身旁,慕容若瀾邊關車門邊說着。
待慕容若瀾坐定之後,司機老何熟練的發動車子,往慕容家的方向而去。
冬日的夜晚,總是來得特別的早,還有淡淡的霧籠罩着大地,慕容雲崢伸出左手握住慕容若瀾的小手:“怎麼這樣冷?”
“我不冷!”慕容若瀾俏皮的笑笑,輕輕的靠在椅背上:“你跟陳至漢提千雅沒有?”雖然面對謝維寧和佟樂樂時,她仍舊有些酸澀,可是,她卻沒忘樂千雅的事。
路邊昏暗的燈光透進車子裡,慕容雲崢滿顏笑意:“至漢要和千雅交往了。”
“是嗎?”慕容若瀾歡呼雀躍。
慕容雲崢點點頭,可是心底卻隱隱擔憂起來,不知道,陳至漢對樂千雅是否是真心的,可是,他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想別人的事,因爲,慕容若瀾已經柔順的側過身子,依在他的左邊肩上,似小鳥似人一般,讓他心裡暖洋洋的。
慕容若瀾想着之前劉薇的那縷髮絲落在慕容雲崢的耳畔,那樣的一幕,讓她心裡有些不舒服,可是,她現在已經釋然了,在她身邊的這個壞男人,是她的,在不久的將來,還會是她的丈夫,呵,想起“丈夫”她就情不自禁的笑了。
“你在笑什麼?”聽着肩膀上的她,低低的笑着,慕容雲崢十分不解,想要一同分享她的喜悅。
慕容若瀾突然想到,是否該對慕容雲崢一些小小的警告,讓他離那些女人遠一點,可是,又擔心他覺得自己太過小氣,於是作罷。
慕容雲崢聳聳左肩,示意慕容若瀾說話。
慕容若瀾搖搖頭:“沒什麼,我只是想到一個笑話。”
“什麼笑話?說來聽聽。”
她哪兒有什麼笑話,不過是說來敷衍他的,於是故作神秘的說:“不告訴你。”
無奈慕容雲崢左手受傷,拿身邊這個小女人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得作罷。
回到慕容家時,站在花園裡,兩人發現,慕容家的客廳裡,燈火通明,一片璀璨,兩人都有些納悶:是誰來了?
溫子萱坐在沙發上,跟傅文茹聊着天,她擡眼看着牆上的鐘,已經過了晚上九點半,可是慕容雲崢還沒有回來。
讓溫子萱等了三個小時了,傅文茹也覺得過意不過,拿過一旁的電話正準備撥號,卻聽見慕容雲崢的聲音響在玄關處:“媽,我們回來了。”
溫子萱站了起來,微微含首:“雲少回來了。”說着,拿起身邊的醫藥箱。
當層層紗布拆開時,慕容雲崢的右手腕暴露在燈光下,關節處,有些瘀青,還有些浮腫。
“雲少,今天還疼嗎?”溫子萱低頭專注的替他擦着藥。
慕容雲崢看着又纏在手腕處的藥膏跟白紗:“好多了。”
“那就好。”溫子萱認真的纏着白紗:“相信過幾天就可以自由活動一下腕關節了。”昨日在醫院,慕容雲崢竟然對她說出了謝謝二字,讓她頗爲震驚,反而在再次面對他時,沒了往日的從容跟自信。
傅文茹是過來人,何嘗看不出來溫子萱的那些小心思,可是,她就是不點破,避免大家都尷尬,看着站在慕容雲崢身後的慕容若瀾,她笑了:“若瀾,過來。”待慕容若瀾坐在她身邊時,她又說:“做雲崢的助理,感覺怎樣?”
“媽媽,”有溫子萱在,說這些時,慕容若瀾有些不太自然:“我只是宋秘書的助理,哪兒是他的助理。”
“
雲崢有沒有爲難你?”傅文茹關切的問
慕容若瀾想想劉薇的事,又搖搖頭:“那倒沒有。”說着,語氣故意稍稍有些傲:“他哪兒敢?”
她的一句話,惹笑了慕容雲崢跟傅文茹,一旁的溫子萱倒成了局外人,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是,我不敢。”慕容雲崢笑着,似乎忘記了手腕的傷痛,雙手一揮,受傷處卻被一扯,痛得齒牙咧嘴。
傅文茹拍手:“真是好樣的。”說着似乎在鼓勵着:“你一定要比他強勢,才鎮得住他,如果太柔順了,怕等到你們結婚以後,你會被他牽着鼻子走。”
結婚?慕容若瀾微微的有些不好意思。
溫子萱則是有些吃驚。
而慕容雲崢將受傷的右手放在沙發扶手上,轉而開玩笑似的:“媽,到底誰纔是你親生的,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夥同媳婦來欺負兒子?”
他這樣一鬧,慕容若瀾越發窘起來。
可是傅文茹偏偏拉着慕容若瀾:“別怕,凡事有媽媽爲你撐腰,咱們別怕他。”
“媽媽——”慕容若瀾有些不好意思的拉着傅文茹的衣服,轉而鑽進她的懷裡撒嬌。
傅文茹呵呵呵的笑開了懷。
溫子萱看着這樣和諧溫馨的一幕,心底有暗暗的落漠,只得揚着脣,苦澀的迴應着他們的笑容,一轉頭,看着落地玻璃窗外一片黑暗,心底越發清涼了起來,或許,這不是自己應該介入的圈子,但是,心裡的萌動,卻並不是她想停止就停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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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至漢用手裡的文件夾敲着卡座,慕容若瀾擡起頭來:“雲少在裡面。”示意他進去。
不過,陳至漢倒沒有馬上進去,而是站在卡座外,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慕容若瀾,才往辦公室走去。
“哎——”慕容若瀾突然叫了他一聲。
陳至漢回頭:“有事嗎?”
慕容若瀾調皮的笑笑,“千雅還好嗎?”
陳至漢的臉刷的有些白,勉強牽着脣角:“給她打電話,不就知道了嗎?”
慕容若瀾有些失望,昨天從慕容雲崢口裡聽說他們要交往了,可是,卻沒料到陳至漢仍舊是這副樣子,一點也不幽默,她不禁吐了吐舌頭。
看着她可愛調皮的模樣,陳至漢的臉色有一瞬間的停滯,接着說:“我跟雲少談的事情很重要,不要讓人打擾。”
慕容若瀾點點頭,這時,宋秘書從茶水間過來,也帶着筆記本電腦走進了雲少辦公室,慕容若瀾知道,他們這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談,現在,她這個小助理還是繼續做完宋秘書剛纔留下的工作吧。
安靜的辦公區,只聽得電梯停靠的聲音,接着,高跟鞋的聲音離慕容若瀾越來越近了。
是劉薇,她微擡着頭,徑直往慕容雲崢辦公室走去。
“劉小姐。”慕容若瀾摒棄心中對她的小小成見,“有什麼事?”
劉薇示威般的揚了揚手中的文件夾,嘲諷的口吻比較明顯:“我跟雲少談市場操作方案,告訴了你也不懂。”
慕容若瀾有些置氣,可是仍舊保持着良好的情緒:“雲少正在跟陳助開會,你再另外預約時間吧!”
“你——”劉薇沒想到慕容若瀾會這樣說,她以爲,這是慕容若瀾的藉口,不讓自己去見雲少,畢竟,女人之間有些敏感而自私的心思,劉薇是摸得挺透的,她淡然笑了。
慕容若瀾以爲她會就此離開,可是,卻沒想到下一秒她快走了兩步,一把推開了慕容雲崢辦公室的大門,她的聲音變得溫柔:“雲少!”
“誰允許你進來的?出去!”慕容雲崢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落在安靜的18樓辦公區內,慕容若瀾聽見之後,心底暗暗有些竊喜。
劉薇沒料到慕容雲崢是真的在跟陳至漢和宋秘書開會,被訓斥之後,她的臉突然紅得發燙,像是擦了過多的腮紅一樣不自然:“對不起!”說着,強裝着禮貌的合上辦公室門。
慕容若瀾坐在卡座裡,想要笑,可是,同情心又油然升起,覺得劉薇被慕容雲崢這樣當着別人的面吼,確實有些傷面子,她若再笑,那麼,劉薇肯定會很難過的。
劉薇當然不這樣想,她滿臉通紅,心底的忿怒無法言表,美麗的雙眸死死的瞪着慕容若瀾的身影,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那麼,慕容若瀾肯定已經死過一千遍一萬遍了。
劉薇的高跟鞋聲漸漸消失了,慕容若瀾才舒服的靠在椅背上,覺得心底還留存的一絲陰霾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正當她開心的時候,卻沒想到又響起了高跟鞋的腳步聲,她一驚,難道劉薇又折回來了?
看見來人,她鬆了一口氣,接過遞過來的報紙,笑着說:“謝謝!”
前臺小姐認識她,在她面前,當然是恭敬的笑笑:“不客氣。”
不多會兒,慕容若瀾做完了手上所有的工作,而身後慕容雲崢辦公室裡,開會的三個人還沒有出來,她無所事事,走進茶水間,倒了一杯水,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車水馬龍。
突然,她愛上了這種生活。
是的,跟相愛的在一起,甜甜蜜蜜,然後還有一份得心應手的工作……生活,原來可以這樣美好的。
重新坐到卡座前,慕容若瀾拿起前臺小姐送上來的報紙打發時間,突然,她驚得合不攏嘴。
南河晚報的頭版頭條,一個穿着囚衣的老男人,正麻木的低着頭,他的身後,是兩名警察,顯然,這是庭審時候的照片。
照片上面,有一行大字“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孤兒院幼女惡夢終落網”。
這個老男人,慕容若瀾怎麼會忘記?前些天,她還因爲見到他感覺到恐懼,思緒矛盾掙扎,從前那段恐怖的經歷彷彿又重新浮現在她的眼前,可現在,當她看見他的這張照片時,卻是放鬆許多了。
慕容若瀾循着報紙上的文章繼續看下去,當看完之後,徹底覺得放鬆了,輕輕嘆一聲,放下報紙,終是,善有善報,惡有惡果,獨臂老男人韓健勇,終於自食其果,昨日公審,獲刑十年。
想起那段讓人後怕的經歷,慕容若瀾稍稍釋懷了一點,她突然站了起來,可是,剛到慕容雲崢辦公室門口時,卻止住了腳步。
她好想立刻與他分享此時自己輕鬆的心情,可是,卻記起他正在跟陳至漢開會,於是,她撫住自己的胸口,重新坐到卡座上。
此時輕鬆的心情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她坐在位置上,坐立不安,急需想要將自己的心情告訴別人。可是,畢竟是她自己的隱私,能告訴誰?
突然,電腦上QQ頭像一直在閃,是一朵百合花,慕容若瀾一驚,這不是樂千雅嗎?自從那天在醫院之後,她就沒有再見過她,於是趕緊點開。
“你在幹嘛?”樂千雅發過來。
“我在慕容雲崢公司。”慕容若瀾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的移動着。
“你還記得孤兒院鍋爐房那個只有一隻手臂的老頭嗎?”樂千雅的話很快發過來:“他坐牢了,你猜猜爲什麼?”。
慕容若瀾一驚,之前她倒忘了樂千雅也是認識獨臂老頭的,此時的她,心情早已經不復在葛地的激動了,回覆道:“我看了今天的報紙。”
“他的報應來得太遲了。”樂千雅很快發過來消息:“早該送他進監獄去。”
慕容若瀾看着她發過來的消息,有些不解?難道,樂千雅也遇到過跟自己類似的事情?可是,她斷然不敢猜測,於是引開話題:“你跟陳至漢在交往嗎?”
樂千雅一直沒有消息,好一會兒之後,她才發過來:“咱們碰面時再說。”
知道她不願意說,慕容若瀾也不好再問他們之間的事情,這時,秘書桌上的電話響了,慕容若瀾趕緊走到宋秘書的卡座上:“你好,總經辦。”
“宋秘書嗎?”電話那端是個男人,似是很着急似的。
“抱歉,宋秘書在開會,我是新來的助理。”慕容若瀾溫和的說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