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恨三年前沒有能力做到,現在有能力了,卻沒有了資格。
她從不會對着他生氣跟發脾氣,也不會用那麼冰冷的語氣跟他說話,相戀的時候,即便有過爭吵,她也不會是這種態度。
當她說着“秦漠然,我已經怕了你了”的時候,那聲音裡的絕望跟死灰,張牙舞爪地襲過來,劃破他的胸膛,用力揪着他的心臟,疼得無法呼吸。
良久,秦漠然撐着方向盤的手耷拉下來,整個人往後靠在位置上,閉上眼睛,一動不動,就像是死了一樣。
蔣荊南接到蘇聽晚電話的時候,還能聽到呼呼呼的風聲。
“你在外面?”
聽到他的聲音,蘇聽晚瞬間覺得所有委屈跟難過一股腦全涌出來,眼眶都紅了。
“荊南,你能來接我嗎?”
把地址報給蔣荊南後,蘇聽晚尋了一個可以坐着等的地方,不到半個小時,蔣荊南那輛顯眼的邁巴赫就出現了。
他走下車的時候,臉龐在陽光下顯得有些迷離,那緊抿的脣線有說不出的英俊感,蘇聽晚有些侷促地站起身來朝他走過去,前幾步還是走着的,後來就變成小跑,整個人撞到他懷裡的時候,勢頭有些大,蔣荊南後退了一步才把她抱穩了。
“怎麼了?”第一次面對蘇聽晚這種小情緒,他的脣角微微勾起。
蘇聽晚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環住蔣荊南的腰,把頭埋在他懷裡緊緊的。
問了一句爲什麼之後,答案已經變得不重要了,蘇聽晚有這樣的情緒多半跟秦漠然脫不了什麼干係,但蔣荊南覺得,她能第一時間打電話,並且一見面就來一個這樣的擁抱,說明了什麼?
嗯,起碼從這一刻開始,他可以重新定位自己在蘇聽晚心中的位置。
牽着蘇聽晚的手回到車上,蔣荊南問了她一句要回工作室還是回半山藍灣,想了想,蘇聽晚選了後者。
恐怕以她現在這樣的情緒,回去之後也無心工作,倒不如回別墅,跟君姨聊聊天,順便一起做飯。
“報紙上的事情,這幾天我會讓人處理掉,一點痕跡都不留。”
原本靠着車窗,思緒漫漫的蘇聽晚,在聽到蔣荊南這句話的時候,扭頭看了他一眼。
“我以爲你這次會放着不去管。”
蔣荊南側眸看她,微挑眉:“你總是能平靜到令我覺得,似乎沒有什麼事情能影響你的情緒。”
“纔不是。”
蘇聽晚勾了勾脣,把原因解釋了一遍給蔣荊南聽,事實也證明跟她猜想的沒有什麼不一樣,那篇報道跟圖片出來後,所有有關聯的人都沒有站出來說什麼,也沒有任何的反應,炒不起來的緋聞也就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被人遺忘在角落裡。
如今再去搜一遍熱門榜的話,就會發現新聞已經被娛樂明星給取代了。
“以前我爹地會幫我把新聞處理掉,現在有了你,他就不在意我了。”
這句話,蘇聽晚說得跟開玩笑一樣的語氣,很是輕鬆,蔣荊南聽在耳朵裡,也覺得有些躁動,伸出手去與她十指相扣,有些話不說彼此就能明白,這也是一種默契。
回到了半山藍灣,君姨有些不解倆人怎麼這個時間同時回來,蔣荊南乾脆不想回公司,硬是被蘇聽晚推出了別墅大門。
“這個時間點,你確定不留我吃完飯後再走?”
蘇聽晚堵在門口,扭頭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鐘:“你是不是算準了時間了?”
蔣荊南笑着不解釋,只是走上前摟住蘇聽晚的腰,低着頭,薄脣湊近她的耳朵:“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讓我進去吃飯,二是讓我吃……你。”
吃字刻意拉長,你字顯得無比曖昧,近身相貼,蘇聽晚下意識感覺到某處抵着她的火熱,眼眸倏爾睜大。
“蔣荊南,你這個流氓!”
蘇聽晚轉身往屋裡走,越走越快,不再去看門口那個得逞了低低笑着的男人。
午飯是蘇聽晚親自下廚,蔣荊南陪着她鬧了一會之後就回書房,中途離開公司,有些事情尚未處理好。
秦漠然的出手來得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快,似乎一直以來就低估了對方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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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飯後,蘇聽晚整個人就變得懶洋洋的,以前在映月裡,她每天早上還會晨泳一個小時左右,可來到半山藍灣,就變成待在房間裡練瑜伽。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堅持了一個多星期後,她開始有些膩了,因爲這樣的運動量根本達不到,以至於開始變懶,就像現在——
抱着一本書躺到窗邊的小軟榻上不想動了。
蔣荊南敲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蘇聽晚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笑着嘲笑她跟養了頭豬一樣沒什麼區別。
任哪個女孩子被說成是豬,心裡都會很不開心,蘇聽晚也一樣,當即用力拍了一下蔣荊南的胸口:“你說我什麼呢!”
明明很生氣,可語氣聽上去卻是另一種嬌俏。
“說回正事,今天怎麼一個人去了那麼遠的地方?”
蔣荊南有眼睛,看得出那時候蘇聽晚的情緒不好,隔了這麼久纔開口問她,就是想知道,她會不會選擇說實話。
午間悶熱,就算房間裡開着空調,仍舊覺得全身被置於一個密織的網裡,透不過氣來。蘇聽晚看着蔣荊南,覺得一絲僞裝都逃不過他那雙深邃的厲眼。
她坐在軟榻上,蔣荊南半蹲在她身前,目光與她平視着。
“荊南……”蘇聽晚伸出手來,與他隨意搭在軟榻上的手十指相扣,“我去見了一個老朋友。”
蘇聽晚沒有迴避,只是換了一種方式,把秦漠然說成是老朋友,話到了這裡,兩相留有餘地,蔣荊南忽然就不在乎後面的話了。
他伸手穿過她的長髮,託着她的後腦勺,親吻就這樣細密落下來,力道由淺至深。蘇聽晚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很快就被他的吻給帶了進去。
蔣荊南的吻技很高超,蘇聽晚不自覺張開口的時候,舌頭就被他侵佔了,整個人倒在軟榻上,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襯衫,被撩起來的時候,皮膚接觸到空氣中的涼意微微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