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任何猶豫,想着莫安應該沒有那麼快回來,既然如此久趁着現在這個空隙趕緊給自己爸媽聯繫。出院以後的路她並不知道是怎麼樣,可不管到底怎樣,始終還有自己爸媽在自己身邊。
“媽。”電話一通,樑安月還未等電話那頭開口,她已經率先開口,只是聲音得沙啞的怎麼聽都會讓人覺得有一種滄桑的感覺,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何。
“月月,你怎麼了。”一開口樑媽就是這麼一句話,無論如何女兒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如今樑安月精神狀態差極了,樑媽自然而然能夠聽的明白。
聽到這句話,僅僅就是這麼一句話,眼淚就這麼落了下來,打在自己手上。對於自己眼淚來的毫無徵兆,樑安月卻也不會搽眼淚,對於她來說,能夠隨便掉眼淚的人,都沒有出息,可如今她卻想好好哭一下。
“沒事,我感冒了。”爲了不讓老媽擔心,樑安月還是控制住自己情緒,隨便想了一個藉口,她相信自己老媽會信。多數時候,她都覺得自己能夠騙到得人必定會是非常相信自己的人,正如現在一樣。
“怎麼那麼不小心,都多大了還不知道照顧好自己。”樑媽聽到,這關心的語氣當中全部都是責怪。是的,應該說她是不放心吧,或許已經習慣了這種模式,有些東西只有她們懂。
“放心吧,沒什麼事情。”這個電話打通,樑安月一直沒有開口提起昨晚的事情,先不說昨晚她出了事情,就僅僅憑着自己把家人給忘記這回事,就絕對不可原諒。
她也因爲這個電話情緒特別低落,和老媽說話時,手一直停留在肚子哪裡,心中不由的在想,如果肚子裡面是自己,就這麼離開這個世界,那麼老媽又會是一種什麼狀態呢?她想或許老媽會比自己還要傷心吧。
“媽,昨晚……我很抱歉。”思考很久,樑安月很好控制自己情緒以後,這纔開口。她知道哪怕自己特意打這個電話道歉,自己老媽都不會放在心上,一直以來哪有父母責怪兒女的說法呢?
“哎呀,沒什麼的,我和你爸爸看到你沒有回來就在想應該是有事情耽誤了。”多麼好的藉口,有事情耽誤了,確實是耽誤了吧,她在心裡面想到。
她真的不明白,或許是天下所有父母都有這樣的魔力,子女在父母面前永遠都是那麼無法掩藏,甚至還屬於那種真情流露。
也因爲樑媽這句話,讓她沉默起來。有那麼一瞬間,她突然感覺到自己大腦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迴應自己老媽,或許是因爲連謊言都已經不願意再說。
“媽,我有事情要處理,晚點再打給你。”不知道過了多久,樑安月還未等到自己老媽回答自己問題,她已經率先掛了電話。他心中明白,這很不禮貌,可她也知道,在繼續這樣下去,她真的無法想象自己會幹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話掛了以後樑安月一直坐在牀上發呆,甚至連莫安回來都沒有發現。
“可以了,收拾一下東西就可以離開。”莫安又怎麼會沒有看到此刻的樑安月這種狀態,只是他卻非常聰明的不去點破,只是因爲他明白,此刻這個女人需要時間。
他一直覺得,對於流產這件事情,樑安月肯定知道,這一點他從來就沒有懷疑過。他覺得一個女人的懷疑能力和敏感能力是天生的,有些東西他們作爲男人,那是絕對不可能體會到。
“是嗎,那走吧。”對於樑安月來說,她根本沒有什麼東西需要收拾,如果說真的非要收拾的話,那就是自己心情。
額……看到樑安月這樣,莫安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腦子不是那麼夠用。到底是他眼瞎了還是怎麼回事,她就要這個樣子出去嗎?不準備先換下病號服嗎?
“你要不要先換一下衣服再出去。”看到樑安月準備下牀,莫安馬上走到她面前就要扶着她,語氣中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笑容,怎麼看都覺得這是在無情嘲笑吧。
果然,因爲莫安這非常不客氣得開口,樑安月默默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服裝,直接無視莫安嘴角那一抹笑容,然後默默拿起放在一旁自己的衣服,在莫安的攙扶下,走到了浴室。
在浴室的樑安月不由的懊惱,剛纔的自己到底都幹了什麼,怎麼就變得那麼遲鈍了呢?想到這裡她都不想認識自己。
當樑安月在浴室的這段時間,莫安一直站在門口等着不敢遠離。說實話,如今就樑安月這種身體狀況,他還真的怕到時候出什麼問題,就怕不好了。
樑安月出來後,莫安沒有吭聲,扶着樑安月隨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包包,準備離開,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居然會在出病房門口時遇到了醫生。
“也不知道你們到底怎麼想的,流產這種事情是小事嗎?知不知道如果現在照顧不好,以後會有多麼嚴重的後果。”看到他們二人出來,這醫生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那麼大氣性。
“從昨晚加上你一共來了兩個流產的孕婦,和另外一個比,你們真的是讓我無話可說。”這個醫生是一位女醫生,當然了女人更加能夠明白她們當中這些痛苦,當看到有些人不懂得愛護自己時,就開始生氣。
“另外一位,那個丈夫現在還在陪着她,也不知道你這個丈夫到底是怎麼做的,自己老婆如今這個樣子本來就是你們男同志照顧不周。”這個醫生如今看着他們二人,如同機關槍一樣,任何話都直接從嘴裡說了出來。
聽着醫生在這裡不由分說直接罵了他們二人一頓,兩人都沒有開口,如同小學生做錯事情一般聽着醫生的教訓。樑安月更加是臉色蒼白的看着醫生。
她明白,說白了這醫生不過是爲了自己好,更多時候她自己也不是屬於禽獸範圍,當然能夠明白。
“放心吧醫生,我會好好照顧的。”莫安這時候只怕是最尷尬,他也沒有解釋太多,反而就這麼直接坦然接受了醫生在這裡教訓還不忘記迴應醫生。
聽到莫安說這種保證,醫生臉色才慢慢得好了那麼一點,只怕如果他們兩個不能夠說出讓醫生滿意的話出來,今天肯定是不能夠離開醫院。
莫安扶着樑安月,兩人對着醫生點點頭,沒有繼續在這裡多帶,直接離開,怎麼看都感覺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樑安月看着扶着自己的莫安,說實話她就是覺得對於莫安有那麼一點得不好意思。本來就是自己非要出院,卻不想就是因爲自己這種堅持,到了最後還讓莫安替自己背了黑鍋。
“抱歉啊,剛纔真的是爲難你了。”想了很久,樑安月覺得自己還是開口。至少在她清醒過來期間,莫安一直都是陪在自己身邊沒有離開過的,她都記得。
“沒什麼的,這時候我作爲一個男人,本來就應該要承擔。”聽到樑安月這話,其實莫安對於剛纔醫生的那種態度是真的沒有放在心上,他一個大男人要的就是承擔責任。
聽到莫安這話,樑安月心裡面一陣苦笑。這話本來是應該喬司南對她說,如今卻沒有想到陪在自己身邊的居然是自己一直拒絕得大男孩,或許這是給她開的一個玩笑。
她不在說太多,她明白不管自己說的再多,莫安都會安慰自己,絕對不會讓自己有太多想法更加不會有心理負擔,對於這些她都明白,可也無可奈何。
只怕如今有一個問題,樑安月和莫安他們兩個人是想都不敢想的吧。一直以來,樑安月都不覺得自己得人生是多麼的有戲劇性,現在認識了喬司南之後,自己得人生卻變得如此的精彩。
昨晚慌忙離開的喬司南離開沒有去任何地方,直接來到了醫院,在天亮之前,他從未離開過,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戲劇性吧,兩個夫妻都在醫院,丈夫陪着其他的女人,然而諷刺的是妻子卻有其他男人陪着。
或許,樑安月知道他也在醫院又能夠如何呢?對於他來說,喬司南如果心裡面有他,有些東西又怎麼需要自己去挽回呢?她向來不喜歡去爭取什麼,畢竟還是喜歡隨需而變。
如今這個問題,莫安他的車子還在那個會場,他們兩個人如今唯一的辦法只能夠打車回去,沒辦法莫安一邊扶着樑安月一邊準備攔車。
在車上的樑安月想起自己還沒有和週週聯繫,這個女人一直在撥打着自己電話,她明白其實週週就是不放心自己。對於昨晚喬司南的突然離開,想必他們應該都看的出來纔會如此吧。
“週週。”如今的樑安月非常的主動她本來不想和任何人聯繫,現在卻主動的去聯繫那些主動關心自己的人。她不明白到底爲什麼會是這樣,或許是心裡面想要有一個慰藉吧。
“我的天,你終於聯繫我了,你到底幹什麼去了,手機還關機。”聽到樑安月這聲音,最激動同時也最開心的恐怕就是週週了,如果這個女人在不主動聯繫自己,只怕她的耐心自己沒有,準備去她的住處把這個女人抓出來。
聽着週週焦急得聲音,樑安月心裡面一暖。是的,怎麼可能會感覺不到溫暖呢?自己手機從來不會關機,最多情況只是不願意接電話罷了,僅僅就是因爲這個週週就可以猜出自己的情緒變化,這麼瞭解自己的人,是她的榮幸。
“放心吧,我沒事,只是手機沒電忘記充電了。”莫安攔到車子,扶着樑安月上車,就聽到她這麼回覆週週,心裡面有一些難受,這個男人一定要這麼堅強嗎,任何事情都要藏在心裡面,不要任何人知道。
“嚇死我了,我說之後你能不能多看看你的手機。”聽到樑安月這麼說,週週如今算是真的安心了下來,她也就不在繼續想一些有的沒的,所以這時候她就是直接的掛了電話。
聽着電話那頭滴滴滴的聲音,不知道爲何樑安月居然有一種想要掐死這個女人的衝動呢?自己難得聯繫了她一下,她居然等到自己說了這麼一句話,就掛了。不過她自己也沒有想太多,也好,能夠讓週週安心就好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