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在地洞半空翻騰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宣泄了腹中被鎮壓數百年的怨氣。這可苦了在下方的幾人,他們修爲不高,一直承受着大乘期的妖威,修爲心性弱一點的田卿兒與孟瑤已經暈了過去,田婉兒跟李靖也是滿頭大汗。
良久之後,衆人只覺得身周壓力一消,那大蛇已經消失在半空,一個女童出現在剛纔鐵劍所插的地方,正笑眯眯地看着幾人,特別是眼神不住在蕭易身上打轉,女童看起來一臉天真之相,那雙血紅色的眼瞳裡卻透出幾分撫媚來。
蕭易被她看得毛骨悚然,不禁站了起來,揚了揚手中的鐵劍:“我已經把你放出來了,方纔你所說的話,也須兌換了吧。”
女童咯咯笑了起來:“妾身自然是不會食言的,只是如今迴歸本身,封印既開,妾身也不能跑出這個地洞啊,一旦離開地洞見了天光,馬上就要引來天劫,我不敢說自己的天劫能有多厲害,但這四處森林樹海,是萬萬擋受不住那天威的。”
頓了頓,又道:“小友把鐵劍給來,妾身給你們指一條活路。”
“等會妾身會躲到小友身上的玉石之內躲避天劫,妾身先分出一絲神識在此劍上爲你等指路,小子,你就跟着此劍,自然沒有妖蛛敢於近你等十丈之內,若是見了那子母蛛王,妾身在劍上打下了一道神通,屆時自會助你擊殺那蛛王。”
說着,女童伸手往鐵劍上點了幾下,幾道青光隱入鐵劍之中,蕭易連忙接過,卻見那女童叫囂了兩聲,身子化成了一道白光,往自己脖子射了過來,很快沒入了張淵所送的玉石之中。
蕭易看了看那玉石,卻發現原本光華的表面緩緩出現了一個蛇形圖案,少年搖了搖頭,這一天所聽到的稀奇事實在太多,深感腦子不太夠用了,拋了拋手中那鐵劍,那鐵劍頓時騰飛而起,懸浮在了少年面前。
“各位,還好吧。”蕭易轉過身,低聲道。
田卿兒跟孟瑤依舊在昏迷之中,秦榛目光黯淡,蹲在最角落一聲不響,而李靖跟田婉兒正滿臉脫力的表情癱坐在那裡,也只有兩位元嬰期與蕭易自己是臉色如常的。
“對了,除了你們幾個小娃娃,還有另一羣人也還在這地洞中晃悠着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等的同伴,妾身看那羣人裡有一兩人臉帶陰戾,怕不是什麼好人,小子你自己可要小心了。”突然,蕭易腦海裡傳出女童的聲音,少年皺了皺眉。
想必那另一羣人就是御獸宗的那幾個人,只是他們是怎麼落到這地洞之中的?
韓雪向蕭易招了招手:“師弟。”
少年連忙走了過去,投出一個詢問的眼神。
“有人來了。”韓雪低聲道。
“御獸宗的人,那領頭的我認識。”一直沉默在一邊的秦榛悶聲道:“是御獸宗的核心弟子,名叫廣沅的,其他人我就不認識了,那廣沅來我們瑤仙門向孟瑤師妹提過親,不過被拒絕了,此時遇到他們,怕是不太妙。”
蕭易心中一動,擡眼望去,果然看到一行人正狼狽地向着這邊走來,爲首一人身上散發着元嬰的氣息,卻是不太穩固的樣子,應該是最近一月才突破的,跟在其後的弟子卻多是金丹初期到中期的人物,爲首的男子身上還帶着傷,正如女童所說臉帶陰戾。
那一行人原本還在驚疑不定地走着,突然爲首的那人向這邊投出一道目光,蕭易看到那人眼裡閃起幾分驚喜的光芒,向後招呼了一下,那羣人頓時向着幾人所在的地方跑了過來。
“在下御獸宗核心弟子廣沅。”那男人走到近前,對着蕭易抱了抱拳,在他的感應中,這幾個人裡竟有兩個元嬰期,其他全是金丹後期,只有蕭易一個人執劍站着,就以爲蕭易纔是這羣人的首領,只怕修爲也到了元嬰期。
“你好。”蕭易點了點頭,隨後目光投向廣沅身後:“不知廣師兄如何來的這裡,可有脫離的方法。”
“方纔在兄臺你們這個方向傳來一陣妖獸嘶鳴,隨後就是一股強勁至極的威壓,廣沅幾人就趕了過來,還想請問剛纔此處發生了什麼事?是否有什麼異寶出世了?”廣沅說着,眼睛卻一刻不離蕭易手中的鐵劍,這鐵劍被女童打入了一道神通,自然帶了幾分大乘期級別的威壓,蕭易知道這人是誤會了,也不解釋,只似笑非笑地看着這人。
廣沅臉一紅,知道自己太過心急,當下又道:“這位。。。兄弟,不知你等是何門派的弟子,現在大家都被困在此處,自是要通力合作,師兄也不想什麼仙草異寶了,只求能平安走出這個妖洞。”
“開陽宗,蕭易。”蕭易笑着抱抱拳,卻並沒有報出自己獨劍門的師門來,好像中域不少門派都知道獨劍門這個門派,說不準這御獸宗的廣沅也會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年說完,又拍了拍正坐在自己身邊的韓雪:“這是我師姐。”
“開陽宗,韓雪。”韓雪冷淡地點了點頭,李靖跟田婉兒一一打過了招呼,蕭易發現在廣沅見到韓雪跟田婉兒的時候眼中閃過了幾分迷醉淫穢的光芒,不禁心底一沉。
“廣沅,還是收起你那嘴臉吧。”秦榛冷淡的聲音傳來:“如今我等幾人落難於此,你還是收起你的壞心思纔好,不然到頭來吃虧的只會是你。”
“你。。。秦榛?!”男子這才發現正抱着孟瑤的秦榛,不禁眼中透出幾分嘲諷之色:“之前我可是好心警告過秦師妹跟孟師妹啊,想不到二人還是進了這妖洞,此時一同落難,倒也快哉!”
“廣沅!你。。。”秦榛大怒,正待發作,卻被蕭易一把抓住了手,少年湊到女子耳邊,輕聲道:“秦師姐且先忍一忍,我倒要看看這人有什麼企圖,若是要對我等不利,量他也沒這能耐。”
秦榛感受到少年噴到自己而後的熱氣,不禁渾身酥軟,臉色一紅,也就忍住了沒有發作,只是暗地裡狠狠瞪了蕭易一眼。
“這位。。。蕭師弟?”廣沅笑了笑,招呼着身後弟子,一個個坐到了裡蕭易等人不遠的地方,男人低聲道:“你等又是如何來到此處?可有遇到那羣妖蛛?”說到妖蛛,男人的眼裡不可抑止地透出了幾分驚懼之色。
蕭易點了點頭。
“我等慚愧,雖然是御獸宗的弟子,卻拿那些蜘蛛一點辦法都沒有,慌不擇路之下,就從某個通道中掉了下來,然後就在這地洞中晃悠了三四天了,都是找不到出口。”廣沅滔滔不絕地說着:“前兩天這兒還是一片黑暗,無法視物,直至昨天我等才發現四周光亮了起來,然後就感受到這個地方有強勁威壓,於是就都趕了過來,一探究竟。”
蕭易指了指上方,說:“我等是在廣場中遇襲,然後打破了地面逃逸下來的。”
廣沅眼中一亮:“就是說,師弟幾人一直身在此處了?”
蕭易點了點頭,取出剛纔封印了大蛇的鐵劍,在廣沅眼前晃了晃:“就在此處療傷的時候,卻發現不遠處有微光,走近一看,卻是這把鐵劍插在此處,封印了一隻巨大的蛇妖,我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擊殺了那蛇妖,才發現那竟是此劍之靈。”
“蕭某不才,此次出來歷練雖然沒有找尋到妖元草,卻是得了一件很不錯的法寶,這法寶的蛇靈像是有分神期的修爲,若不是被此劍限制,我等還真奈何不得它。”蕭易笑了笑,突然一劍伸向廣沅,意味深長地道:
“廣師兄,這柄劍可厲害得很,你想不想試試?”
感受着蕭易身上若有若無的劍氣,廣沅乾笑了兩聲,尷尬地道:“倒是不用,蕭師弟既然獲得如此大寶,是值得慶祝的事,只不知要如何離開這妖洞纔好。”
“此事不急,可先等我等恢復完畢,爲了收服這蛇靈,我等也是耗盡了力氣,還需幾天在此好好恢復一下,或許還能有所突破。”蕭易挑了挑眉,收回了鐵劍:“廣師兄若是等不及,可先自去。”
廣沅嘿嘿一笑:“師兄不急,既然幾位朋友需要在這裡恢復,我們自當在旁幫忙護法,不然那妖蛛再次襲來,蕭師弟幾人無力阻擋,這可就是我御獸宗見死不救了。”
蕭易呵呵一笑,也不回答,走回到韓雪身邊。
秦榛伸手打了打蕭易:“你有什麼打算?這廣沅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若是看出我們現在外強中乾,只怕是會立刻發難,韓道友的情況我不知道,但我可是被那妖蛇弄得全身靈氣都耗盡了,根本無法跟人鬥法。”
韓雪也點了點頭:“我也是。”
蕭易輕笑:“師姐們自可隨意打坐,外界的事就由我來處理了吧,這廣沅膽小得很,不敢主動出手的。”
廣沅的確不敢隨便出手,在他眼裡雖然對方個個臉色蒼白,然而最重要的蕭易卻是臉色紅潤,身上雖然也可看出受過傷,卻已經痊癒了不少,能逃過那羣妖蛛來到此處的人都不簡單,而且蕭易隱隱爲對方几人之首,以廣沅元嬰期的修爲竟然看不出蕭易身上的靈氣波動。
要不那小子有什麼法寶隱藏了自身氣息,要不他修爲遠高於我,那秦榛可是個極驕傲的角色,竟然會言聽計從,這個叫蕭易的小子修爲必定遠勝秦榛,我實力與秦榛不分上下,必然是鬥不過這小子的。
不過,正面鬥不過,暗裡我還治不了你麼?
男子偷偷從懷裡掏出了一枚丹藥,輕輕碾碎了,抹在地上,嘴邊掛着陰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