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易也不客氣,接過那個玉瓶,打開倒出一枚丹藥,捏碎了抹在左手上:“昨日師弟正在修煉的關頭,就沒有隨師兄一起出來,前幾日師兄不也是一個人就闖到了妖森之中,還獵殺了一隻金丹妖獸,哪像師弟,纔出來半天就被一隻妖豹傷成了這個樣子,實在不敢言勇。”
李靖看了看地上那獸臂,不禁吞了一口唾沫,我是一個人跑出來過沒錯,可我獵殺的妖獸不過一隻剛到金丹中期的樹妖,還差點把命都送了去,你遇到的可是金丹巔峰的豹妖!碰到那玩意能逃出性命就已屬不易,你這小怪物竟然還跟它鬥了半天。看着蕭易手按在鐵劍上漸漸臉色紅潤起來,又是一臉奇怪的神色。
“師弟恢復得可真快,我前幾天跟一隻樹妖搏殺之後可是足足休息了三天才緩過勁來。”
“功法不同,也就這恢復的能耐厲害一點。”蕭易收起長劍,站了起來。雖然身體裡還是一陣陣虛弱的感覺,不過已經沒有了剛纔那種脫力軟弱的無力,內視了一下,只見黯淡的劍丹已經重新滿盈起來,其下的第二個漩渦也已經開始自主旋轉,不會留下太多後患。
讓蕭易驚喜的是,經過這一次生死搏鬥,自己那第二個劍氣漩渦竟然多出了一層淡淡的血色,其中的劍氣也有着幾分淡淡的血意,依舊是那麼多的劍氣,然而卻是凝練了不少,那個漩渦也凝實了很多,不再是之前那般充斥了整個丹田。
再給自己一些時日,很快就能將這些劍氣凝練出丹意,就可以準備化出第二枚劍丹了!
“師弟是要跟我們一起行動?”李靖突然興奮地拉住了蕭易的手,滿臉潮紅地道:“我們剛纔在妖森深處發現了一個洞穴,正想回去召集人手進去探一探險呢,蕭師弟你能跟即將化形的妖豹纏戰那麼久,若是師弟賞臉出手,我們兩人就可去那洞穴闖上一闖。”
妖獸洞穴?
蕭易挑了挑眉,能擁有洞穴的妖獸一般都會是金丹後期的境界,更有可能是已經化形的元嬰級真妖,這李靖還真是一個膽大的性子,這都敢於去闖。
“不止我們二人,兩位田師妹也在的,屆時我們三個金丹後期巔峰,加上蕭師弟這不遜於金丹巔峰的人物,還怕它洞穴裡面有什麼兇妖不成?就算是元嬰期的真妖我們四人都能逃得性命吧。”李靖對着身後的開陽宗弟子怒了努嘴:“婉兒師妹專修奇道陣法,妖獸畢竟是妖獸,到時候打不過,靠着婉兒師妹的陣法我們也能逃。”
蕭易隨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眼前一亮,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走了過來,眼裡都帶着幾分好奇的目光看着自己,兩人看起來都還很稚嫩,那兩張完全沒有差異的臉讓蕭易失神了一下,一人穿着綠衣,一人穿着藍衣,咋一看之下,若不看她們所穿的衣服,還真分辨不出來兩人。
之前倒是沒有注意過這倆姐妹,說起來也是心虛,至今蕭易依舊是認不出開陽宗裡這些與自己同行了兩個月的弟子,能認得的,也就陸澗,韓雪,還有陳珺而已,對於李靖也只是有點點印象,只因這人平時大大咧咧的,嗓門又大。
綠衣的女孩走到蕭易身邊,笑着拍了拍蕭易的肩膀:“蕭師弟可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啊,跟蕭師叔一個德性,平時也就小珺能一下子就找到你來,我們這幾個親傳弟子都對蕭師弟有幾分畏懼呢,整天話也不說地。”
蕭易有些臉紅,也知道自己這些日子的確有些孤傲,整天不苟言笑的樣子估計也讓開陽宗裡的弟子都以爲自己很嚴肅吧。其實宗裡很多弟子對自己還是抱着善意的,只是自己冷冷的態度嚇退了不少人,再加上自己蕭風弟子的身份,他們都不太敢主動接近自己。
“蕭師弟估計還分不出我們姐妹誰是誰吧?”綠衣女孩促狹地一笑,將那藍衣女孩也拉了過來,兩個人睜着晶瑩的大眼睛看着蕭易,藍衣女孩躲避不及,滿臉通紅地也看着他,彷彿對蕭易有些畏懼。
少年輕咳了一聲,看着藍衣女孩點了點頭,笑道:“田婉兒師姐,你好。”然後又對着綠衣女孩笑了笑:“你是田卿兒師姐吧,師弟不才,但兩位師姐的傳聞還是有人跟我說過的,同行了兩個月若還是認不出來,那就是師弟的不是了。”
“啊,”田卿兒有些驚詫:“師弟怎麼認出我們兩人的?若是我們兩人穿着一樣的衣服,李靖這傻大個也經常認錯呢!”
蕭易忍着笑,陳珺可是跟他說過,這兩姐妹,田卿兒是妹妹,田婉兒是姐姐,雖然長得是一模一樣,性格卻是大不相同的,田婉兒性子就跟韓雪差不多,柔柔弱弱的,不太愛出聲,經常會被人說得臉紅。田卿兒雖是妹妹,性格卻是張揚無比,整天嘰嘰喳喳的,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李師兄,你說你們發現了一隻妖獸的洞穴,可否給師弟好好說說?”蕭易最怕這種喜歡鬧騰的,他可是被陳珺那妮子鬧騰夠了,雖然每次看着陳珺歡快的日子,他都會感到幾分淡淡的溫馨。
“叫我李靖就好。”李靖見蕭易好像也有幾分意向,粗獷的臉上閃過一份喜色:“師弟你還是先調息好狀態,婉兒師妹對那洞穴瞭解更深,等會讓她好好說給你聽。”
蕭易剛想說自己已經無礙,卻被田卿兒打斷了:“蕭師弟你還是先把狀態調到最佳,你也知道,那妖獸洞穴裡必定有如剛纔妖豹之類的強大妖獸,你若是狀態不佳,等會可保護不了我姐姐。”
田婉兒頓時臉色更紅,伸手狠狠掐了掐田卿兒,溫言道:“師弟還是先休息一日,先讓李大哥安置好這些弟子,我們去那洞穴裡探險,這些弟子不適宜跟去的,而且師弟你現在氣機依舊不穩,還是好好調息一番纔好,免得留下暗傷。”
見她們說到這份上,蕭易也就不心急了,走到一棵大樹邊盤坐了下來。
那些築基弟子都還站在遠處看着這邊,李靖走到一直沉默的穆憐身前,蹲下:“飛羽宗的朋友,現在我要帶我們宗門子弟回到天府中,你們還能御器不?可以的話倒可以一起同行。”男人看都不看在一邊的穆天陽,那天穆天陽的所作所爲讓他很不齒。
飛羽宗的弟子倒是沒什麼損傷,大多都是受了一點驚嚇而已,穆憐將剛纔蕭易他們的對話聽在耳中,雖然也想跟去,但一想剛纔遭遇妖豹自己簡直沒有絲毫還手之力的樣子,倒也不好意思提出了。此時見李靖提出要送她們一起回去天府,不禁也是在心底暗歎了兩聲,點了點頭:
“無礙的,倒要勞煩李師兄了。”
李靖站起身來,看了正呆在角落的穆天陽一眼,冷哼一聲,轉身走回到本門的弟子圈子裡,對那些弟子說着些什麼,不少弟子臉上都露出不甘的神色。
蕭易再不管其他人,將鐵劍放到膝上,雙手按在劍身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體內的第一枚劍丹正靜靜懸浮在丹田裡,劍丹通體雪白,四周時不時劃過幾道凌厲的劍氣,小小的丹體內彷彿帶着一股衝碎一切的銳氣,那是蕭易的第一道劍意,“碎骨”,自凝聚出劍意後蕭易也已經動用過不少次那劍意了,漸漸地就發現了那道劍意的不足。
自己彷彿。。。錯了。
今日面對那隻妖豹,自己的碎骨完全無法擊中它,按照蕭風所說,劍意是無跡可尋的,是一種“意”,而不是“招”,經過今天一戰,蕭易明悟到自己竟是將這道劍意當作劍招用了,既然是一種意,那就應該是無跡可尋的,就應該是無法躲避的。
“意是一種怎樣的東西,就跟法差不多,凡人生老病死,這就是法,日夜交替,這也是法,弱肉強食,也是一種法,你意所至,就是一種法,世人莫能弗你意,這就是你的劍丹所承之意,天地莫能阻你法,這就是你劍鼎所得之道。”
我劍所指處,世人。。。莫能弗我意!
蕭易感到體內那枚劍丹一陣冰寒之意迸發,竟然顫抖了兩下,其上緩緩多出一道白色氣息,圍繞着劍丹不斷遊走。那是蕭易在第十山上八年修劍一點點打入劍氣中的寒氣,也是第十山那千丈冰瀑沖刷八年的寒氣。
少年感受了一番自己的劍丹,驚喜地發現那劍丹上所聚的劍意竟是變得更加純粹,當下也是停止了感悟,修煉之時,不能急在一時,要把那道劍意感悟到大成,自己還差得遠,與其將時間放在第一道劍意上,還不如迅速把九枚劍丹凝聚出來,到時候再閉關感悟九道劍意,一舉踏入成鼎期。
丹田裡除了那枚劍丹外,就是零零散散的紅色劍氣了,那紅色的漩渦已經凝縮了不少,四周時不時散逸出道道劍氣,淡紅的漩渦裡凝聚着幾分霸道的氣息,蕭易略略感受了一下,便知道自己的第二枚劍丹應是要以一種霸道強橫的心境才能凝結出來了,不過離劍丹成形還遠,明天還要去探索妖獸洞穴,還是先把經脈上的隱傷先處理好吧。
少年睜開眼,發現四周已經天黑,自己這一入定竟是持續到了晚上,不遠處的另一棵樹下,田婉兒與田卿兒正坐在一起,應該是也在修煉。
蕭易取下腰間的葫蘆,伸手往裡一點,頓時葫蘆的塞子自行飛出,從葫蘆裡飛出了一滴青色酒液,懸浮在蕭易面前,少年將塞子重新按上,張開口,那滴酒液就直直衝進了他喉嚨裡,少年深深吸了一口氣,重新閉上眼睛,開始煉化起那滴酒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