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就是想好好看看你!”聞言,她臉色微變,手頓時離開他的臉,眼裡閃過一抹遮掩之色,便隨即展開一抹清淺的笑容。
夜凌墨薄脣微勾,深邃的眸凝着她片刻,便沉聲道:“夜深了,好好躺下來休息。”
顏冉嗯了聲便慢慢躺了下來,他將被褥輕輕的拉了上來,蓋住她的身子。見她闔上眼,他便起身,倏然,拇指被一抹溫熱的小手握住,他轉身,回眸,卻見她睜開眼,低聲一句,“可不可以等我睡着,再走!”
“好。”他折回牀沿邊坐下,他將她的手放入被褥裡,撫了撫她的頭髮,就像哄小孩子入睡般,動作那麼輕柔。
待她闔上眼睡着時,她呼出的氣息帶着淡淡的酒香,瀰漫在房間裡。
他伸手撩去她額前的碎髮,指尖劃過她的臉頰,他幽深的眼底頓時掀起一片詭秘的弧光。
熟睡中的女人,面容略施粉黛,螓首蛾眉,更是楚楚動人,他的眼神逐漸發沉,雙眸盯着那美麗的朱脣,竟情不自禁的俯下了身,朝着她靠近。
當他俯首貼近那片脣時,她人未轉醒,卻囈語出聲,輕聲呢喃着兩個字,響在耳邊,讓他靠近的動作怔住,彷彿是無意中敲醒了他的失控舉動。
夜凌墨起身,扶了扶額,眉目間微蹙,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此時震動聲此起彼伏,回神,他走出房間,走在過道上,夜凌墨接起手機,不耐的道:“什麼事!”
“首領,他出獄了。”
夜凌墨神色一變,暗藍色的雙眸頓時染上一片寒意,微乎其微的揚起一抹弧度,沉鬱的聲音在過道里迴盪,“安排見面!”
“是。”
他掛了線,雙眸倏地危險的眯起,幽深的瞳孔泛着可怖之色。
這一場遊戲纔剛剛開始……
清晨,顏冉剛起牀梳洗,便聽到門外清脆的叩門聲,她拍了拍臉,朝門口走去,轉動門把手,見是夜枝,滿面愁容的表情一覽無餘,還有那眼底的黑眼圈很深,想來是失眠了。
她將她拉了進來,坐到沙發上,見她滿心期待的眼神,顏冉自然是知道她想問什麼,於是抿了抿脣道:“你是不是想問,我那天去了以後,他到底給了什麼答覆。”
“顏小妞,看來在這個城堡裡只有你能明白我的心思。不管結果如何,我都希望聽到答覆,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說吧!”夜枝垂下眸,神情憂鬱。
“他說,他會給你一些錢,讓你自行安頓或者……”顏冉頓了一下,摸了摸後腦勺,不知道如何開口。
“或者什麼?”夜枝皺緊眉,一臉疑惑的望着她。
“或者送你個男人,當孩子的爸爸。”
話音剛落,夜枝便猛然站起來,對着窗口狠狠咒罵道:“算我看錯你了,你個爛男人,懷了你的孩子,竟不負責,你個殺千刀的,我要把你碎屍萬段,讓你永世不得超生,就算全天下女人死絕了,也沒有一個人會愛你。”她一口氣吐露玩,便舒了一口氣,眼淚如彈珠般從眼眶裡滾落下來。
顏冉見她哭的梨花帶雨,起身,抱住了她,希望給她些安慰,夜枝所罵的話,都是
她平常不敢心直口快的心聲。
“陪我去打掉孩子!”夜枝靠在她的肩上,一度抽噎的說道,語氣裡帶着隱忍。
顏冉默許的點頭,嘴上卻說:“你真的忍心?”
“孩子的父親是個渣男,還不認他,你說孩子會多麼傷心,我不想他一出生就沒了父親,再說要是我哥知道了,你覺得他會如何懲罰我,說不定會把我趕出家門。”夜枝胡亂的抹了一把淚,脫離她的擁抱,一度無奈的盯着她。
夜枝嘴上無情,但顏冉一眼便穿透她的眼睛,那雙眼睛裡波光粼粼,清澈的眸有一絲顧慮和不忍。
身爲一個女人,怎麼忍心打掉一天天生長在腹中的孩子,那好比是割掉一塊心頭肉,痛徹心扉,痛定思痛。
“那我尊重你的決定。”顏冉給她一個安逸的眼神,讓她的心情頓時放鬆下來。
……
站在全市醫學技術最頂尖、一流的醫院大樓前,顏冉身旁的夜枝不禁屏住了呼吸,心跳如鼓般不停地被敲打着。
“沒事的,由我陪着你。我們進去吧!”顏冉能感受到她的緊張不安,便緊握着她的手,讓她放心。
踏入醫院裡,那空氣中隱隱漂浮着藥水味,凡士林的味道靜靜的懸在空中,那冷颼颼的寒意頓時充斥了夜枝的全身,她感覺到那是一種說不出的難受滋味。
一位接待的護士小姐上前,一身白色制服,臉上帶着禮貌的笑容,道:“請問,你們要來看什麼診,我方便爲你們指路。”
顏冉見她沒好意思說,就先開了口,“做人流。”
護士小姐也沒任何驚訝之色,只是習慣性的微微一笑,這事對他們來說習以爲常的事,每日病人進進出出,總會有些做人流的小姐過來,那也是正常之事。
“請跟我來。”
顏冉陪着夜枝跟着護士小姐上了內部的電梯,電梯到了第五層,緩緩地自動拉開。
踏出電梯之後,入目的是一道走廊,兩邊是白色磚瓦砌成的牆面,在夜枝看來,冰冷刺骨,那寂靜的氛圍根本不知道是在醫院或是殯儀館,她想一想都覺得毛骨悚然。
辦完一切繁瑣的手續,掛完號,便坐在只有四個人的室內等候手術。
“別緊張,一切都會過去的!”顏冉坐在她身邊,安慰着她,室內溫度適宜,而她的手卻愈發冰涼。
“嗯。”夜枝舒了一口氣,兩手交叉不安的揉搓着,不就是個人流手術嗎,何必那麼緊張,以至於坐立不安。
對面坐着的女人同樣是來等候手術的,聽其中一個女人說道:“現在的技術發達,這個超導可視人流手術挺熱門的,聽說只需三分鐘就搞定。”
另一個女人搭話道:“對啊,所以都來這裡做掉,不過聽說做不好的,就會子宮穿孔,排不乾淨,會出現大問題。”
“誒!別亂說,既然選擇來這裡,一定會有幾分把握的不是嗎,我想應該不會很痛,只是可憐了肚子裡的孩子。”
聞言,夜枝眼眸微縮,身體竟顫顫發抖了一下,手指尖扣緊手掌裡,硬生生的扣出了血印。
顏冉將她依偎在自己的腰間,拍了拍她的肩
,朱脣微啓,“別擔心,沒事的,這裡醫學技術發達,不會讓你有事的!”
夜枝本能的往她懷裡縮了縮,心裡的那種不安和心悸得到一絲緩解。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裡只剩下夜枝和顏冉,護士拿着登記本,走進房間,喊了一句:“夜枝,到手術室進行手術!”
夜枝猛然回神,繃緊了神經線,拉着顏冉走向門口,待到走到手術室門口,分別之際,夜枝回身抱住了顏冉,輕聲附耳道:“爲我祈禱,拜託!”
顏冉回給她一個溫馨的笑容,待她走了進去,手術室的大門自動闔上門,亮起耀眼的紅燈。
她慢悠悠的到走廊靠牆的椅子上坐下,低下頭爲她誠心祈禱。
……
一間不透一絲光亮的密室裡,暗黑的天花板上懸掛着一盞燈,四面牆都是鋼筋混泥土砌成的,密室裡一個男人被架在十字形的木頭上,手腳被鐵鏈牢牢的捆着,動彈不得,他垂着腦袋,闔着眼,已然昏厥不醒。
咣噹一聲響,天花板上的四方形蓋子被打開,響聲震動了被鐵鏈鎖着的男人的耳膜,他倏然甦醒,下意識的擡眸,卻是四堵不見天色的牆面,動動手腳卻無法動彈,沉重的鐵鏈壓着他的肌膚,已無知覺。
唯一的一盞燈被點亮,卻是忽明忽暗,像渴睡人的眼。天花板上赫然從樓梯走下來幾個身影,尤其是最前面的男人,那抹身形偉岸,高大,那一半的側臉藏在陰影處無法看清整個人的面目。
待他側臉轉正之時,五官分明,輪廓線條剛硬,那抹氣宇軒昂的氣質不同凡響,尤其是這個高大的男人走近之時,有一種目空一世,與生俱來的君王氣度,讓人望而生畏,走來時還帶起一陣寒冷刺骨的風。
光線終於籠罩在這個氣度不凡的男人臉上,頓時他眼眸微愣,隨後笑意橫生,“原來是你!怪不得我剛出獄,有人就守株待兔的守在監牢外,待我出獄,就立刻抓我。”
“慕仲齊,你以爲做個牢,就算是贖罪了?”夜凌墨微勾脣角,雙眸寒意四起。
慕仲齊大笑三聲,一臉嫌惡的盯着他,粗啞着嗓子道:“那你想怎麼樣,我人在這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要你死,是便宜你了,我要讓你活在這個世上,好好嚐嚐折磨的滋味!”夜凌墨深邃的眸頓時閃着一抹精光,他勾勾手。
他身後的手下會意,上前將他的衣服扯開,露出麥色的肌膚,退後幾步,挽起袖子,甩手揮鞭,那鞭子如一條長蛇般揮舞過去,落在被捆的男人胸膛上,頓時裂開一道大口子,皮開肉綻,不堪入目。
他尖叫一聲,繃緊了身體,他一動,那鐵鏈便越發緊緻的勒住他的肌膚,讓他叫苦連篇。
而後,又是一鞭,男人的冷汗從他的額上流淌至胸膛裡,經過傷口處,更是痠痛不堪,胸膛處已血肉模糊。
“與其這樣,你還不如殺了我!”他面色扭曲,大喊了一聲。
“那你說,我把這苦加到你外甥女身上好,還是你自己承受好呢?”
他冷冷一句,卻讓慕仲齊的眸頓時由絕望延伸爲惶恐之色,喉嚨像是什麼東西被抵住了般,嚇得不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