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地,夜凌墨抓過她的手,毫不猶豫的把戴在顏冉手上的鑽戒扯下來,也毫不在乎他的強硬動作使她的手指有一股鑽心的疼。
“誰給你這個膽子,碰我東西的,嗯!?”他溫醇低沉的語氣裡帶着一抹慍怒,目光更是灼灼發亮。
顏冉背直抵在冰冷的牆壁上,微微發顫,此刻就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小孩,默默不語等待受訓罰的時刻。
“說!”猛然一隻大手霸道而有力的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微微向上,他傾身而來,逼的她不得不擡起那雙楚楚可憐,又如清水般的眼睛,近望着他如神祗般的五官和那幽深的瞳孔散發出的冷寒之氣,讓她心底產生一絲恐懼。
“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下巴被他攥着生疼,她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他從來沒有這樣對她,從來沒有這樣讓人陌生過,陌生的讓她感覺不到一絲溫度,區區一個鑽戒就能讓他橫眉瞪目,疾言倨色,看來這個鑽戒對他來說是至關重要的一件東西,她倒是觸犯了他的底線了。
夜凌墨不明意味的瞪着她,就如同視爲一個仇人,薄脣微勾,隱隱中帶着嘲諷的意味,漠然的說道,“若對不起可以恕罪,那麼世界就沒有監獄存在了!”
霎時間,窗外傳來讓人心驚膽戰的吼聲,隨着這吼聲,塵土漫天,樹葉亂飛,天便黑烏烏的壓了下來,一道閃電劃過天際,霹靂之聲此起彼伏。
天際中閃過的光亮透進窗內,照亮了顏冉那白皙的臉蛋,同時,她的眼中已漸漸氤氳了水汽,像是隨時會滴出水來。
夜凌墨捕捉到她眼神裡的透明,亦是緩緩放開了她,眼睛移向別處,怕是再睨她一眼,便是要心軟,他只是淡漠一句,“去把城堡外的落地窗擦擦乾淨,擦不好,不準進城堡。”
於是,他轉身,漸漸走遠,他的背影在她閃爍着晶瑩的淚光中漸漸失去了輪廓,化作一抹淡黑色。
顏冉默默下了樓,將鐵桶裡裝滿了水,然後走到城堡門口的第一扇落地窗前停下。
正此時,豆大的雨珠紛紛飄落下來,跑進她柔柔的長卷發裡和她單薄的衣服上,她不以爲意,只是擰了擰還溼透的抹布,繼而仰起頭,微微踮起腳,開始擦抹那半透明的玻璃窗,她細細的抹擦着,不放過一處死角,直到把它擦得透亮的找不到一點粉塵才罷休。
天邊又出現了似長龍般的閃電,“譁”的一聲,大雨就像天塌了似得鋪天蓋地的傾瀉下來,迎面又吹來一陣涼風,無情的刮過她白嫩的臉頰,打亂了她長長的髮絲,渾身滲入了冰冷的液體,惹得她不禁身體打顫。
顏冉默不作聲的望了一眼烏雲密佈的天空,也只是微微一笑。
他明知道會打雷下雨,卻還是讓她去擦落地窗,這一次他真的怒了呢,闖進他的世界意味着要不顧一切的冒險,這只是一場狂風暴雨,只不過是闖進他世界的一個前奏。
有些人只一眼,便是陌路,有些人只一眼,便是終生。
雖然他有一張千年寒冰的冷臉,一聽名字便令人聞風喪膽的人物,對一個女人來說便是遙不可及,她卻不認爲,靠近他,和他朝夕相處下來,她能敏感的感覺到他深藏的溫度,或許只有一瞬間,一剎那,還是那麼令她溫馨。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開始想要奮不顧身的,從她自己被賣的那刻,那刻要絕望的開始,她又漸漸的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雨儘管大,卻擋不住那顆正在燃燒的熾熱的心。
“加一件迷戀織的披肩帶着你驕傲又英挺的側臉出現把手牽溫柔語氣不變我才發現自己只想賴你身邊果然愛需要時間才裝成綠蔭滿遍我願你在樹蔭裡面滿足的閉上雙眼....”她輕輕吟唱着,任由那風那雨打在她的臉上,手上擦抹的動作更賣力了。
城堡內,夜凌墨倚靠在歐式沙發上,飲了一口咖啡,然後目光冷然的瞥過窗外那抹被大雨淋溼的纖細的身影。
管家經過,見城堡外大雨,顏冉卻還在執着的擦抹着窗戶,搖搖頭,拿了把傘準備出去遞傘,忽的,一道低沉而不容置疑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廳。
“李伯,不準出去送傘。”
“可是,顏小姐....”管家腳步頓住,眼睛瞅了瞅窗外被淋成落湯雞的顏冉,擔憂的說道。
“你先下去做自己的事。”
“唉...”管家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夜少這麼做得目的,卻還是默默的走開了。
夜凌墨目光繼續注視着窗外的那抹身影,被淋的不堪一擊,而她的嘴角卻帶着一抹淺淺的笑意,他的眸子裡驀然閃過一絲暗芒。
這個女人竟然還笑的出來,他真的對她另眼相看,要是別的女人早就大哭大叫,跪地求饒了。
真是個固執的女人。
不知不覺已到黃昏,顏冉才把手裡的的活幹完,走進城堡,她便猛地打了一個噴嚏,沒想到城堡裡還比較暖和些,她不禁縮了縮溼透的身子,幾個小時的雨水灌溉,冰冷的打在她身上,再強壯的男人,也無法忍受,更何況她那纖瘦的身子,早已支撐不住了。
顏冉哆嗦的不行,正準備回房間,好好洗個熱水澡去去寒,半路卻被管家叫住,不得已停住腳步,轉身。
“顏小姐,夜少叫你泡一杯熱咖啡立即送到他房間,記住他只喝咖啡豆泡的咖啡,咖啡機在廚房。”
“啊咻!現在麼,我還沒洗浴,換衣服。”顏冉渾身打顫,涼意襲進身體每個角落,讓她不自覺的又打了一個噴嚏。
“這..夜少是這麼吩咐我的,咖啡機在廚房裡,記住夜少只喝咖啡豆煮的咖啡,我還有事要做,就先下去了。”管家左思右想,畢竟夜少的事他也不能干涉,他雖有私心,但也無力伸手拉她一把,只是苦了這女孩子了。
管家恭敬的彎彎腰便離開了。
那她是先去洗浴呢,還是先去送咖啡呢,思量間,她攥緊拳頭,一溜煙的跑進廚房裡,只一眼便尋到了咖啡機,上面還有幾
包咖啡豆。
她手指哆嗦的磨着咖啡豆,直到磨成細粉,經過一道道繁雜的製作過程,才順利的將咖啡泡了出來,一股沁入心脾的香氣瀰漫在整個廚房裡,可她卻由於渾身似凍住了般冷的不行,連鼻子都凍得失去了嗅覺一般聞不到任何香氣。
她捂着暖暖的咖啡上了樓,手心咖啡杯的溫度給她一絲慰藉,她只想快些送完咖啡,去好好的洗個熱水澡。
終於走到他的門口,顏冉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緊繃着身子,她輕輕的叩了叩門,只聽裡頭“進來”一聲,她才旋動把手,推門而入,擡起水靈靈的雙眸,映入眼簾的卻是這樣一副場景。
昏暗的燈光下,地上佈滿了外套,衣服凌亂的大牀上,一男兩手撐着牀把身下的女人牢牢禁錮在兩手臂之間,曖昧的不能在曖昧。
那個男人還能是誰。
側面望去,夜凌墨穿着一身黑色襯衫搭配着西褲,而身下的女子卻已衣衫不齊,像是被扯過,女人半露酥胸,大半部分的吹彈可破的肌膚已顯露在外。
她隱忍着在自己面前發生的這一幕,真怕再看下去,只會讓自己張針眼罷了,掩着面容,她單手執着咖啡杯,靜靜的置放在茶几旁。
傳說夜帝不近女色,可是今天這一幕倒又該作何解釋,是該說他深藏不露,還是他本該就是這樣的人。
不看他們,當顏冉準備漠視一切,準備踏出門時,身後一道高亢的聲音如霹靂般適時的制止住了她的腳步。
“站住。”
顏冉深呼了一口氣,背過身,低垂着頭不看他,“請問還有什麼吩咐嗎?”她用一貫傭人用的語氣來回應他。
夜凌墨睨着她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很是不甘,半晌,冷聲一句,“過來收拾一下地面。”
“是。”
顏冉默默的蹲下,撿起那些女人零零碎碎的衣服,卻是覺得一陣噁心,忽的,一陣申銀此起彼伏的傳到她的耳邊,聽的她全身起雞皮疙瘩,面色不由得染起一抹粉紅,心卻冷的有些麻木了。
她終於明白了,他是誠心讓她難堪,他誠心讓她端咖啡送來讓她見到這一幕,爲了羞辱她,他還真是煞費苦心。
冷的刺骨,她真的又想打噴嚏了,而偏偏申銀聲間隔不斷,她只好用那冰冷的手捏住她通紅的俏鼻,硬是壓了下來,但結果噴嚏制止住了,眼淚卻是怦然之間落了下來,滴在了手背上,澄澈而透明。
整理好衣物,顏冉默不作聲的走出房間,視牀上的兩人爲透明的存在,闔上門的剎那,她再也忍受不住,奔跑在無人的長長過道上,幾行淚水流淌而下,滑過脖頸至身體裡,在皮膚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線。
她真的不知道他這麼做的原因,她真的沒看透這個男人,總是陰晴不定,前幾刻的溫柔,到現在隱隱之中透着無情與冷漠。心裡像是悶着一股氣,透不出來,憋着難受。
難道他出差回來後,那一夜只是最後的溫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