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沙灘上的小希全身溼噠噠的,白淨的小臉上沾滿了水珠,長長密密的睫毛微微上卷,分外可愛。
“小希!”夜凌墨凝眸睨着他,眉宇間一團緊蹙,按壓胸腔無用,他只好俯首,覆上他的小脣,給他做人工呼吸。
終於在循環做急救措施後,小男孩咳嗽了幾聲,便順勢吐出了水來,他朦朦朧朧的睜開眼,望見兩隻熟悉的臉,頓時喊道:“粑粑,麻麻。”
“小希,你終於醒了。”顧冉立即擁住他小小的身板,胸口慌張的起伏着,她闔上眼,感覺到他還活着,還能和自己講話,心裡頓時舒了一口氣。
“麻麻,我嚇死了。”他稚嫩的聲音響徹在她的耳畔。
她鬆開他,目光凝住他的小臉道:“誰叫你亂玩水的,你知不知道麻麻粑粑會擔心你。”
夜凌墨拍了拍小希的小肩膀,“小希,下次不準再調皮了,這樣會讓粑粑麻麻很生氣知道嗎。”
“資道了。”男孩忽的垂下了頭,一臉愧疚的說道。
三人都起了身。
“到午餐時間了,大家都去餐廳享用吧。”
“好耶。”小希忽的情緒高漲,一聽到要吃午餐,比誰都興奮。
“這孩子。”顧冉沒由來的好笑,撫了撫他的頭髮,睨了一眼夜凌墨。
……
魅色酒吧。
空氣中瀰漫着菸酒的味道,勁爆的音樂敲打着鼓膜,幾乎要震聾人的耳朵,男女都在舞池裡瘋狂的扭動自己的腰肢和臀部。口哨聲響起,頓時有幾分曖昧的氣息。
阿雷西歐一個人坐在吧檯上,自顧自的灌着酒,一杯飲盡,他大喊道:“Waiter,再來一杯威士忌。”
吧檯的調酒師,立即倒了滿滿一杯給他。
他接過,仰頭飲了下去,頓時一隻手奪住了他執着高腳杯的手腕,他動作猛然一頓,酒杯裡的酒霎時灑出來了一些。
他沒看清,只是冷冷道:“誰,敢動我阿雷西歐·弗朗西斯。”
“阿雷西歐,你還要灌醉自己到什麼時候。”女人尖銳的聲音刺入他的耳膜,語言竟是意大利語。
阿雷西歐微微擰眉側過了眸,那深棕色的長卷發披肩的女人,黝黑的皮膚如燈光的顏色一般,那面容分明就是佩娜。
他一怔,詫異的放下了酒杯,“佩娜,你怎麼來中國了。”
“若不是我來中國,你還要把我一個人丟在意大利那個空曠的宅子裡什麼時候!”佩娜怒不可遏的睨着他。
“我在中國還有一場生意要談,你回去,我回來會打電話給你的。”阿雷西歐棕色的眼眸裡懶懶的睨着她,脣角淺淺一勾,有一種無精打采的感覺。
她從來沒有看到過他這樣,像是要枯萎了的樣子,他不是像來很神氣嗎。
佩娜鼻尖一酸,沉住氣凝着他的雙眸,嚴肅的用意大利語說道:“阿雷西歐,你竟然趕我回去,你從來不會這樣,是不是那個女人,你爲了你的前妻回到中國,棄我於不顧!阿雷西歐,你變了,你根本就是心裡還有她,你這個大混蛋!”語氣愈來愈激昂。
啪!
那清脆的響音在半空中劃過,音樂震耳欲聾,只有與他們的距離近的人目光都朝這裡視去。
佩娜頭髮在側臉上貼着,她顫抖的擡手捂住自己被打的側臉,清眸中帶着氤氳的水汽,一時之間吐不出任何的話。
阿雷西歐的手無力的垂在半空中,他望着她神傷的神情,才知道自己動手打了她,眼皮微微一垂,“對不起,佩娜
。”
佩娜咬着脣,硬生生將眼淚嚥了回去,“阿雷西歐,我看清你了,你竟然爲了她打我,好,既然這樣,我再也不會來找你,算我佩娜愛錯了人。”
於是,她驀地轉身,留下一道瀟灑的背影,離開了酒吧。
阿雷西歐的腳步似乎釘在了地上,也沒有追過去,他知道追也無濟於事了,讓她走吧。
目光迅速從門口收回,將放置在吧檯的酒杯舉起一飲而盡,便穿過人羣離開了。
夜晚,黑沉沉的,彷彿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卻也那麼寂靜。
顧冉倚靠在露臺上,望着無邊無際的黑夜,感受天的遼闊氣息,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身後,一道身影籠罩了過來,他一把攬住了她的腰間,從她後邊抱了上去,頭微微的靠在她的纖巧的肩上,鼻尖涌上的淡淡茉莉花的香氣,沁人心脾。
“冉兒,在想什麼。”
“只是覺得以前的大風大浪,比起現在的風平浪靜的日子,我更喜歡現在,一家人在一起平平淡淡就是幸福。”她握住他溫熱的大手,感受着他懷抱裡的安心,她嬌俏的臉上噙着抹柔和的笑意。
夜凌墨側頭,親親的吻了一下她的脖頸,低沉如大提琴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嗯,老婆說的是,只是從前有一個笨男人,老是幹蠢事,害的他最愛的女人受傷,若能回到過去,我一定罵他揍他直到他清醒爲止。”
她眉眼彎彎如月牙,脣瓣漾開呵呵一笑,擡手撫了撫他光滑的側顏,“嗯,從前也有個笨女人,沒有自我,不聰明,只知道委曲求全,若能回到過去,我一定要把她磨練成一個非常堅強的女人。”
“女強人!”夜凌墨皺眉,將她的身子轉了過來,面對着自己,一手摟着她的腰肢,目光深沉。
“嗯。”那張古雕刻畫,棱角分明的俊臉在黑夜中也閃耀着迷人的光輝,尤其是那雙藍眸如深海一般璀璨,顧冉不自覺的迷住了。
“我不喜歡女強人,我希望你做我的小女人。”他薄脣輕啓中含着明朗的笑容。
“纔不要。”
“我要就好了。”他眉毛上挑,忽的傾身,俯首封住了她微張的朱脣,輕輕的吮着,肆意翻攪着。
她摟住他的脖頸,也輕柔的吻着他,曖昧的氣息浮動在四周,她能感覺到背脊上有一隻如藤蔓的手在向上攀爬着。
“不要在這裡。”她羞赧的紅了耳根。
“那要在哪裡,嗯?”他的脣離開她的一瞬,嗓音帶着蠱惑的魔力,震顫着她的耳膜。
他忽的打橫抱起了她,走入房間,將她放置在大牀上,繼而整個人壓了上去,毫不分說的褪去她的衣衫,脣瓣與脣瓣依舊交織着。
他的手如小蛇一般勾勒着她完美的曲線,佻,逗着她的神經,讓她不自覺身體發燙。
他的吻從她的脣瓣離開,至她的鎖骨處遊移然後向下,手也不閒着撫着她白皙的肌膚。
“不要啊!”不遠處一個女聲尖銳的傳入房間,兩人的耳膜頓時一怔。
那是魏漫漫的聲音,顧冉忽的睜開眼睛,所有熱度都在一瞬緩緩褪去。
“掃興,走我們下去看看。”
夜凌墨嘆了一口氣,扶着顧冉穿好衣衫,便匆匆的下了樓。
只見沙灘出,兩個男人在激烈的打架着,你一拳我一拳,魏漫漫站在一邊,焦急而慌張,她無法上前抱住他們其中一個。
顧冉走到魏漫漫身邊,“這是怎麼了。”
“阿雷西歐來了,他說要跟蕭寒一決勝負,而勝利品便是我。”她慌張的說道,聲音也不住的顫抖着。
夜凌墨大步上前,將蕭寒拉了過來,目光裡閃過一抹暗色,“不要打了,論打架那個意大利人,你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爲了漫漫,男人打一場,這有什麼。”蕭寒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跡,目光狠狠的盯着一臉得意的阿雷西歐。
“有種跟我打,沒種就自動把魏漫漫還給我。”阿雷西歐霸道的口吻,讓顧冉尤其不悅,更何況是魏漫漫。
魏漫漫上前,拉住蕭寒的手腕,望着他鼻青臉腫的模樣,擰眉道:“蕭寒,你怎麼樣了,不要和他打了好不好。”
“漫漫,我沒事的。”他的目光落在漫漫身上放柔了好幾分。
阿雷西歐深棕色瞳孔更是射出一道兇猛的光,似要殺人的節奏。
“魏漫漫,你再給我關心他試試!”
魏漫漫聞言,離開蕭寒的身邊,忽的走到他的面前,揚起一手給他一個毫不客氣的耳光,他怒的轉過臉來時,她左手揚起給他一記重重的耳光。
他的左臉和右臉都被打了,男人的尊嚴面子頓時丟光了。
“我告訴你,阿雷西歐,以前你不懂珍惜,現在我就算死也絕不會回到你的身邊,你是男人中的人渣,請你要多遠滾多遠,這裡不歡迎你。”她頤指氣使的瞪着他,瘦弱的身板似散發着倔強的力量。
他眸子劃過一抹暗殤,但他的語氣不減強勢,“魏漫漫,我TM爲什麼老是想着你,當我想清楚來找你的時候,你卻是這麼待我,我真是自作孽,我竟會喜歡你這種貨色的女人,呵,勞資不屑。”
話畢,他轉身,胸腔中的怒火澎湃,他徑直沿着海邊走去,風揚着他的西裝飄揚,瀟灑而孤寂。
“滾,離開這裡,我這輩子都不要看到你。”魏漫漫嚥了咽喉嚨,扯着嗓子喊,眼眸中卻通紅了。
爲什麼心還在隱隱抽痛着,或許痛過才知道自己有多愛,那麼痛就痛吧,忘掉過去,才能迎接未來。
她的腳步不能停留在過去。
不遠處的聲音還硬生生的竄入阿雷西歐的耳中,他能感覺到心撕裂的痛,他依舊向前走着,眼眶中卻飽含着了晶瑩的透亮,那是男人寶貴的淚珠。
四人站在礁石上,眺望着汪洋的大海,心裡想的卻是不同。
夜凌墨:永遠有多遠,我希望我和冉兒在一起直到地老天荒。
顧冉:這一段虐戀情深,我會好好記在心間,它是我們愛情的見證。
蕭寒:從此我要做漫漫好的伴侶,做莉婭很好的爸爸,給她們想要的幸福。
魏漫漫:我在對的時間遇上了錯的人,這樣癡迷的愛着他是我淪陷了,從此以後我要忘記,好好愛着身邊的人。
另一邊,阿雷西歐走到途中,停了下來,遙望着大海吶喊道:“魏漫漫,這輩子我沒有抓住你,下輩子你絕對要是我的女人……”
迴音盪漾在高空中,而那聲她似乎再也聽不到了,他決定放過自己,遺憾的離去,那蕭瑟的背影不免透出一抹陰鬱的傷。
夜那麼漫長,卻也那麼迷人。
愛情就如那一句詩“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我們就是這樣蒼老的,從時光的一端碾轉到時光的另一端,請別說再見。
在不經意中,也許就改變了我們一生的女孩或男孩。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會在世界的屋頂再次相遇。
ps:結局啦,記得發評論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