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這次昏迷,整整三天還沒醒來。
期間,鳳千寵去看過他一次。
躺在病牀上的他,沒有一點生氣,臉色慘白得厲害。
他那半死不活的樣子,讓鳳千寵很是惱火。
她上前,直接捏住他的臉。
狠狠地擰,用力的擰。
上次他抱着她然後突然鬆手讓她摔倒的那次,她到現在可都記得清清楚楚。
既然這樣,那現在就當做是報復了!
一想到這裡,她捏得更來勁了。
一邊捏,還不忘一邊嚷嚷。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欺負人!”
“看你還裝不裝酷!”
“我捏,我捏,捏死你!”
嗯哼!
有仇不報非女子!
何伯從裡屋出來,恰好撞到這一幕。
某女一臉悲憤,雙手用力的捏着夜玄的臉,並且她自己還不忘配着一種怪異的聲音。
“咳。”
何伯擡了擡架在鼻樑上的老花鏡,輕咳一聲。
鳳千寵聞聲,反應敏捷,迅速收手。
轉身,衝何伯尷尬一笑。
“千千,你剛纔在幹嘛啊?”何伯明明看到了,卻還是裝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
“沒幹嘛啊。”鳳千寵燦燦一笑,“那個——有蚊子咬他,我在驅蚊。”
其實說驅鬼比較適合!
“驅蚊……”何伯差點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真的是在驅蚊!”怕他不信,鳳千寵忍不住又重複了一遍。
“好好,好,你說驅蚊就驅蚊。”這個牽強的解釋,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相信好吧。
“不是我說……”鳳千寵道:“我真的在驅蚊,不信你看他的臉,還是紅的。”
“驅蚊和臉紅有什麼關係?”何伯雖然不想戳穿她的謊言,但還是想逗她一下。
“當然有關係了。”鳳千寵說得一臉認真,“蚊子咬他的臉,然後我用手去拍,於是——他臉紅了。”
躺在病牀上的夜玄,手指動了動,長又濃密的睫毛顫動一下。
剛纔還紅着臉的他,現在直接黑了。
何伯聽着鳳千寵的解釋,到最後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而且笑得還很誇張。
鳳千寵見狀,尷尬的皺了下眉。
這是不相信她的意思嗎。
都怪自己剛纔手癢癢,幹什麼不好,非要去捏那人的臉。
捏他臉就算了,爲什麼還要瞎嚷嚷啊……
啊啊!
真丟人!
“何伯,他怎麼還不醒啊?”
爲了轉移何伯的注意力,鳳千寵不得不這麼問。
聽她這麼問,何伯回答說:“因爲他失血太多,太虛弱了,所以遲遲不醒。”
鳳千寵哦了一聲,“那他什麼時候能醒呢?”
何伯說:“這小子身體很好,不出意外的話,這兩天就能醒了。”
鳳千寵一驚,“兩天?”
這話的意思是,還要昏睡兩天嗎。
這男人,怎麼昏迷起來就沒完沒了了。
何伯看了一眼病牀上的某男一眼,突然笑了,“也不一定,沒準,他待會兒就能醒了。”
鳳千寵應了一聲,在旁邊坐下來。
見她這麼失落,何伯說:“千千,這天太熱了,你去打盆水來給那小子擦擦身體,過會在用酒精給他消消毒,可千萬不能讓傷口感染了。”
鳳千寵聞聲,應道:“好。”
因爲何伯一大把年紀了,她也不忍心讓他總是操勞,便把這個任務給接下來了。
打來溫水,擰乾棉帕,解開夜玄衣服的鈕釦。
小心翼翼的,爲他擦拭胸口。
她低垂着眼瞼,在爲他擦身體各個地方的時候,各種小心謹慎。
突然,夜玄的身體僵了一下。
那是鳳千寵一不小心,用指尖觸摸到了他的肌膚……
剎那間,鳳千寵也只覺得像是被電擊了一般,手中棉帕直接落在地上。
心裡七上八下,狂跳個不行。
冷靜冷靜,冷靜冷靜……
鳳千寵用手輕撫自己狂跳的心,莫名其妙的,臉紅了,而且還直接紅到了脖子跟。
“千千,你這是怎麼了?”
在一旁搗藥的何伯眯着老眼看他,故意裝作一副很疑惑的樣子。
其實鳳千寵也很想知道,她這是怎麼了。
爲了不讓何伯懷疑,她抱怨一聲:“何伯,你的蟲藥能放好嗎?剛纔一條蜈蚣爬到我腳上,嚇死我了!還有昨天,我踩到好多小蟲子!”
別說,這模樣看起來,還真像是被什麼嚇壞了似的。
而且是臉都嚇紅了的那一種。
何伯聽到她這麼說,頓時笑了,小笑聲是難得的爽朗,“我之前出去抓的充蟲子,現在正在搗着,哪能爬出來嚇你啊?”
於是——鳳千寵的小慌是編不下去了。
趕緊撿起棉帕,擰了水,繼續給夜玄擦身體。
說實話,一男一女這麼接觸是挺尷尬的,何況現在是另一個人的面前這麼做。
鳳千寵手忙腳亂的,只想快點完成何伯下達的任務。
可能是因爲一時粗心大意撞到了傷口,夜玄緊緊地皺緊了眉心。
見他這樣,鳳千寵皺眉,動作放溫柔了一點。
擦完過後,她開始用酒精爲他消毒。
一般來說,新傷遇到酒精的話,自然會痛得厲害。
所以接下來的步驟,就更難了。
爲了不讓昏睡中的夜玄難受,她扔了棉籤,扯了一大團棉花下來。
只一下,就把整個傷口擦過了。
如此接連幾下,總算搞定。
鳳千寵鬆了口氣,大喊一聲:“何伯,到你了!”
消毒這事她能搞得定,換藥包紮她就是真的不行了。
上前去接下何伯搗藥那活兒,鳳千寵一個人在邊上搗得各種歡樂。
何伯在爲夜玄包紮傷口的時候,皺着眉頭悄悄說了句,“死小子,還裝……”
果然,他這話剛一出口,夜玄的睫毛顫動了一下。
接着,他睜開雙眼。
刺目的陽光直接射來,他立刻眯起眼,待到適應過後,纔再次睜開。
只不過,冷得還真是厲害。
被何伯戳穿他裝睡,他的臉色自然好不到哪裡去,就差沒黑臉了。
他不說話,何伯倒來了勁,邊爲他包紮邊說:“死小子,老頭子我現在才發現你很悶/騷啊,剛纔千千給你消毒的時候,真能忍……”
用悶/騷來形容夜玄,真不假,因爲剛纔,他早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