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楚她的容貌,看清楚她的眼神,鳳染夜暗罵一聲:“死女人!”
她怔了怔,一道冷色爬上她的眉梢,“放開!”
鳳染夜更加用力的攥緊她的手,目光冷到極致,“唐憶九,你就這麼憑空消失,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她聞聲,並不言語,而是想要掙脫他的束縛。
好半天,她才動了動脣,“鳳染夜,你放開我!”
“唐憶九?”他突然就眯起了眸子,聲音沉下三分,“你怎麼了?”
“我他媽能怎麼!”她一怒,擡腿踢來,“我求你別纏着我,我不想破壞你們兄弟之間的感情!”
“唐憶九!”他身體一側,目光一冷,“你知道,爺在乎的只有你!”
“我不稀罕你在乎啊!”她怒喝,“沒了你我一個人也能活,我爲什麼非要忍受被人嫌棄的滋味呢?”
這一句話,就像是一把利刃,深深地劃開他的心。
他就像是一匹被觸怒的野狼,衝紅了雙眼。
無言以對。
“……”
見他這樣,她很明顯的一怔,眼底劃過一絲異色,但很快被冷漠覆蓋。
“鳳染夜你知道嗎!我還是喜歡這樣的生活,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沒人管得了我!”
陌生,前所未有的陌生。
這一瞬間,鳳染夜竟鬆開了她的手,第一次就這麼鬆了握着她手……
手臂上突然一空,她很明顯一急,但又像是在掩飾什麼,再次面無表情。
就這麼看着她,鳳染夜低笑而不語。
他總覺得,幾十天的離別,讓他已經抓不住她握不住她甚至是覺得,眼前的她根本就是一具空殼。
看到她那張臉,他的心突然會覺得好痛。
該死!
這是怎麼了?
“憶九!憶九!”
唐一從遠處衝來,一看到黑暗中熟悉的人,便直接撲了上去。
這是第一次,唐一成功抱到‘唐憶九’。
此刻,甚至連她自己也不敢相信,擡起頭來可憐巴巴的望着‘唐憶九’,問:“憶九,你這是怎麼了?”
好陌生的味道,好陌生的眼神,這是幻覺嗎?
‘唐憶九’推開唐一,突然笑了起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傻丫頭,我沒事啊!”
“真的……沒事嗎……”後知後覺的唐一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但不管她怎麼想怎麼看,都琢磨不透。
“當然沒事!”她揚脣,“這段時間你過得怎麼樣?”
“我……”唐一支支吾吾,更覺得不對勁。
憶九是寵她,但絕對不會讓她抱!
憶九是會揉她的頭,但絕對不會這麼溫柔。
憶九是會擔心她,但絕對不會在這麼多人面前問她過得怎麼樣。
唐一皺起眉頭,看了她一眼,不說話,心裡卻亂透了。
氛圍有些詭異,衆人趕來的時候也並沒有多說什麼,寒蟬幾句,便就此作罷。
而剛纔還和鳳染夜講着大道理,說喜歡一個人自由自在生活的‘唐憶九’卻還是隨他回了海邊豪宅。
一回到家,她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裡。
如果換做以前,鳳染夜早就砸門了。
可是今天,他卻只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喝着茶,翻看一些資料。
叮咚。
門鈴響起,有下人上前開了門。
秦晚擰着一盒糕點走了進來,看見鳳染夜,柔柔的笑了笑,“夜,你在啊!”
可惜迴應她的,是她自己說話的迴音。
對她,鳳染夜一如往常的冷漠!
秦晚也不生氣,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將糕點放下,才道:“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吃桂花糕了,這盒糕點是我朋友從國外帶回來的,味道很獨特,你嚐嚐。”
鳳染夜眯着冷眸,甚至沒有看她一眼,削薄的脣一動:“拿走。”
秦晚怔了一下,“你現在不吃,那晚點再吃吧。”
目光更冷,他語氣加重:“拿走!”
秦晚立刻紅了雙眼,“夜,爲什麼……”
鳳染夜終於看了她一眼,可說出的話卻如寒冰般凍心,“因爲爺的女人嫌你髒!”
秦晚傻傻看着他,沉默了好久好久,才喃喃低語,“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一直都記恨我。如果不是那次我自殺,憶九也不會走,你也不會這麼傷心難過……”
哽咽了一下,又道:“可是夜,你應該很清楚,她走了,真的走了!難道你因爲她,一輩子就這樣了嗎……”
好久好久,她說:“如果可以,我想代替她來照顧你!”
爲安剛剛從後院走進來,就聽到秦晚這一番深情告白,差點沒吐出來。
代替少奶奶來照顧,你有什麼資格!
用自殺來裝可憐博同情,害得少奶奶離家出走,這種女人,簡直就是超級賤人!
如果不是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他早就那掃帚趕走她了……
裝個毛線!
不管秦晚怎麼苦苦哀求,鳳染夜始終都不肯動容。
一張冰塊臉,透着瘮人的寒氣。
“爲安,把這個髒東西給爺扔出去!”他開口,就像是火山噴發一樣。
“嗯!”爲安聞聲立刻上前,衝着秦晚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秦小姐,你還是走吧。”
被說成髒東西,可能只有秦晚還能厚着臉皮沒反應了。
好一會兒,她才尷尬一笑,連忙站起身來,“好……我這就走……”
說罷,不再說一句話,大步向外走去。
剛剛走進前院,身後就飛來一個不明物,砸在地上,碎成渣子。
秦晚回頭去看,發現是自己送來的糕點,頓時心也跟着碎成渣子。
又悲又憤,只能加快腳步直接離去……
“少爺,少奶奶都回來好幾個小時了,怎麼還不出來哇!”
好久沒見少奶奶了,爲安覺得好像很想念似的,甚至很懷念以前被欺負被鄙視的日子。
鳳染夜聞聲,俊臉一沉,“和你這個二貨有什麼關係。”
爲安糾結了一把,“是沒什麼關係……那個,就是我覺得有點奇怪……”
“有話就說。”
“按理說,少奶奶回來,少爺不是應該很高興嗎!可是爲什麼,你一直都板着臉呢……”冒着被眼神殺死的危險諫言,爲安還是很牛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