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妍,你怎麼跟你爸爸說話呢?這麼多年,不是你爸爸好心收留我們,我們早就餓死街頭了!你快點,給爸爸道歉!”宋佳慧明白了女兒的用意,馬上配合的跟她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
許秀妍倔着臉,眼含淚光:“我不!”
“秀妍!”
“媽媽,就因爲爸爸收留了我們,所以我們就要忍氣吞聲,就連被冤枉也不能叫一聲委屈嗎?爸爸,如果你怨我,認定是我把姐姐推下樓,我走就是。反正,在這個家裡,我本來就是多餘的。從前,我還覺的,我和姐姐在您的心目中地位是一樣的,可是,現在我明白了,我再怎麼努力,再怎麼潔身自愛,也比不上姐姐的一分一毫。”
“秀妍,你亂說什麼呢?你爸爸對你還不夠好?傾傾摔下樓,你爸爸心疼姐姐不是應該的嗎?你就不能少說兩句。”
許秀妍抽噎着,眼淚順着臉頰流下來,她不作一聲,轉身就要去樓上收拾行李,卻被許世勳叫住。
“好了。”許世勳放柔了語氣,站起來,親自抽了一張紙巾要給許秀妍擦眼淚,“秀妍,別委屈了。剛纔是我語氣重了點,誤會了你和你媽媽,讓你受委屈了。天不早了,早點去睡吧,不要再賭氣了,好嗎?”
“爸爸,你相信不是我把姐姐推下樓的了?”許秀妍一邊擦眼淚一邊問。
“是不是的有那麼重要嗎?傾傾不也說,不怪你。秀妍,爸爸唯一的願望就是你和傾傾可以消除罅隙,成爲真正的姐妹。你能體諒爸爸的心嗎?”許世勳嘆氣,頗爲無奈的說。
許秀妍用力的點頭:“爸爸,我懂,我當然懂。這麼多年,我一直都非常努力的想和姐姐親近,想和她和平相處。真的,我已經非常非常努力了。就算天佑哥追求我追的最緊的時候,爲了怕姐姐傷心,我都不敢答應天佑哥。因爲天佑哥的事,姐姐一直不肯原諒我,爸爸,我看……不如,就取消了我和天佑哥的婚約吧?”
“胡鬧!”許世勳斷然打斷她,裴家也是錦城有名的富貴人家,他好不容易纔促成這樁姻緣,怎麼能說散就散,“秀妍,你和天佑事業上相輔相成,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分開這種話再也不準說了!你姐姐那裡,相信等她結了婚,時過境遷,慢慢她就會想通了。”
“可是爸爸……”許秀妍仍舊一副梨花帶雨的俏模樣。
“沒什麼可是,就這麼定了。我的兩個女兒,一個嫁入裴家,一個嫁入莫家,將是我許家最榮耀的事。”許世勳如是說,他看着許秀妍,寵溺的摸摸她柔軟的秀髮,“不要哭鼻子了,都要做人家新媳婦的人了,怎麼還能跟孩子似的,天天哭鼻子。”
說着,又在她鼻尖上輕點了一下。
許秀妍破涕爲笑,撲進許世勳懷中,撒嬌:“我纔不要嫁人,爸爸,我要永遠留在您身邊,做您的女兒。”
“做我的女兒,不是剛纔還說我偏心對你不好?”
“誰讓爸爸冤枉人家!”
“你呀!”
“好了,好了,你們父女倆別起膩了,趙醫生來了。”宋佳慧熱情的迎向門口,將揹着醫藥箱的趙醫生迎了進來。
“真是辛苦趙醫生了,大半夜的還將你折騰來,你快給我們傾傾檢查一下,她剛剛從樓梯上跌下來,可別跌斷了骨頭。”
說着,就和傭人一起,忙不迭的將趙醫生送上樓。
臥室內,許傾傾正平躺在那裡休息。
剛纔樓下那些動靜,一清二楚的統統傳入她的耳朵。
許傾傾越聽越心寒,親情,一個溫馨暖人的詞彙,而於她,卻更多的是折磨。
她果然不能對那個被她稱之爲爸爸的人,報以任何一點希望。
希望越大,則失望就越大。
趙醫生進來,仔仔細細的爲許傾傾全身檢查了一遍,爲了怕許傾傾搗鬼,宋佳慧全程盯緊了趙醫生。
又過了一會兒,許世勳和許秀妍也上來了。
“怎麼樣?傾傾她沒事吧?”許世勳擔憂的問。
趙醫生緩緩摘下手套,將檢查工具一一收進醫藥箱中。
諱莫如深的對上許傾傾的眸,趙醫生猜度着這位許家大小姐的意思。
樓梯很陡,按說摔下去輕則軟組織挫傷,重則頭破血流,然而許傾傾身上連塊淤青都沒有,趙醫生很是吃驚。
不過,聯想這位大小姐小時候頑皮的性子,只怕這次又是場假摔吧?
他給許家人看了十幾年病,明裡暗裡的可幫許傾傾圓了不少謊。
許傾傾見他不說話,輕咳一聲提醒他。
“還好,只有幾處軟組織挫傷,身上的骨頭除了腿上的舊傷,其它無大礙。不過,軟組織挫傷也不能大意,我給她開了一些膏藥,按時貼上,好好調養即可。”
許世勳聞言,總算鬆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傾傾下個星期就要訂婚了,這個節骨眼上可不能出半點差池。”
許傾傾冷笑,原來她父親關心的竟只有她和莫家訂婚這件事。
趙醫生給許傾傾開了幾劑調理的藥,很快就走了。
宋佳慧和許世勳下樓去送趙醫生,房間內,只剩下許秀妍。
“哼,還想嫁禍於我?許傾傾,你自己也沒想到,你爸爸那麼快就會被我擺平吧?”許秀妍下巴輕揚,觀察着樓下的方向,頗爲得意的挑恤。
“沒什麼想不到,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和你媽媽,所有的功夫和心計都用在男人身上了,還有什麼是你們搞不定的嗎?”許傾傾舒服的拿了個靠枕墊在頭下,又順便拿起劇本看起來,全程看也沒看許秀妍一眼。
“你知道就好!”劇本封面上《大漠》兩個字令許秀妍眼睛不適,那正是杜昆新戲的劇本,爲什麼,這個許傾傾什麼都要和自己爭?
“你還不滾?”許傾傾輕斥。
許秀妍氣結,她走近,笑靨如花的將手放在許傾傾受了傷的腿上:“我是來給姐姐道歉的呀,歉還沒道,怎麼走?姐姐,趙醫生說你的腿傷的厲害,到底哪裡疼啊?我替你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