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盤略顯“簡陋”的水餃,有些挑剔的顧燁磊微微蹙眉。
呵……脾氣不小,竟然就這麼把食物扔給他了,連點醋都不給他準備一下。
不過,他還是拿起筷子,將盤子拉過來,狼吞虎嚥的吃起來。
很快,風捲殘雲一樣,一盤餃子下了肚。
胃裡有了食物,之前那種不踏實的感覺總算填補了一些。
他將筷子往盤子裡一扔,又一推,回頭,看了眼那扇緊闔着的臥室的門。
知道她在生氣,也知道她在氣什麼,可是,讓他說軟話道歉,似乎有點困難。
顧燁磊正盯着那扇門出神,驀的,門拉開了,江婷婷換了一套出門的衣服從裡面出來,手裡還拖着一隻巨大的行禮箱。
什麼情況?要離家出走?
顧燁磊蹙眉,玩味的盯着她。
江婷婷拉着行禮箱往門口走,經過他身邊時,連朝他看一眼的意思都沒有。見她開始換鞋子了,顧燁磊才驚覺,原來她是認真的。
江婷婷換好鞋子,伸手去開門時,才放到門把手上,身後,另一隻溫熱的大手直接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去哪兒?”顧燁磊眸子黑沉沉的,陰鷙的問。
江婷婷很平靜的轉身,望着他的眼睛:“我閨蜜有個工作機會介紹給我,明天面試,我訂了機票。”
既然孩子沒了,愛人又冷漠以待,江婷婷想,她能抓得住的,或許只有努力工作了。
顧燁磊抓在她胳膊上的手鬆了鬆:“誰讓你出去工作了,我的卡不是在你那裡,你很缺錢?”
江婷婷心口一窒,她不缺錢,她很缺愛。
她倔着小臉,沒說話,卻不肯讓步。
“推了吧!”顧燁磊又說,他臉上有些不高興,“我的一個朋友去世了,明天你陪我出席他的葬禮。”
他指的是江楚,雖然他和江楚沒什麼交情,卻因爲許傾傾的存在,與對方有過幾次神交,他欣賞對方的品性,也算惺惺相惜,知道他去世的消息,顧燁磊還爲此黯然神傷了半天。
回來的路上,他是從莫逸塵那裡知道的具體葬禮操辦的時間,他想,他應該去送他一程。
江婷婷一窒,想了想,猜測他指的朋友可能是江楚。
她仍站在門口,小聲卻執着的說:“可是我和閨蜜已經約好了,機會難得,我不想錯過。”
顧燁磊擰眉,像重新認識她一樣,目光咄咄的盯着她。
從她口中聽到拒絕,這樣的機會不多見,而今天,她一連拒絕了他兩次。
對方這樣堅持,他的挽留反而顯的有些可笑和沒面子。
顧燁磊凝了她一會兒,問:“幾點的飛機?”
“明天早上六點,不過,我怕打擾到你,今晚還是去小琳家睡好了。我知道,你的睡眠一向不怎麼樣。”江婷婷平靜卻又很有道理的說。
顧燁磊喉嚨上下滾動了一下,知道她這分明就是想避開他的意思,卻說的冠冕堂皇的,他有點氣,卻把到了嘴邊的冷笑又咽了回去。
他拉着她的胳膊將她往回一扯,同時拿起她的行禮箱,徑直拖進臥室。
“進來吧,明天我送你。”
“你……”望着他的舉動,江婷婷面露難色。
明天早上他送她?六點的飛機,恐怕四點就要出發,而這個時間,恰恰是他睡意正濃的時刻。
她有些踟躕,然而,行禮箱都被拖走了,她想走也走不了了。
無奈,只好跟着他進了臥室。
顧燁磊將她的行禮箱放在角落裡,一聲不吭的進了浴室。
再出來時,他上身赤果着,腰間只圍了條浴巾,長期健身的緣故,顧燁磊身材保持的極好,古銅色的肌肉,健康又有型,就像水平極高的雕塑大師創造的完美作品,增一筆或減一筆都會少了韻味。
江婷婷依舊穿着之前換好的衣服,坐在牀邊上,感受到身邊火熱性感的雄性氣息,只覺的面頰處火辣辣的,她不敢擡頭看他,靜靜的坐着,生怕一個舉動做的不好,泄露了她此刻的侷促。
從她流產至今,一個多月的時間過去,這是他第一次與她出現在同一間屋子裡。
本已心灰意冷的江婷婷發現,只要他出現,在他面前,她仍然會緊張,會冒汗,會不知所措,會時刻擔心她的妝容夠不夠完美,儀態夠不夠端莊。
就像此時,顧燁磊突然在她身邊坐下,雖然他是很隨意的動作,她卻緊張的渾身都繃緊了。
“不是明天要早起,怎麼還沒睡?穿的這麼整齊,要玩制服誘惑嗎?等着我給你脫?”顧燁磊眯着眸,痞氣十足的用他修長的手指勾住她垂下來的一綹髮絲,輕輕的碾動,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江婷婷身上穿的是淺灰色的小西裝外套和同色系的包臀裙,裡面是白色襯衣,她的胸部比較豐滿,這種ol式的打扮令她看起來甜美,幹練,又性感,就像電視上每個大佬身邊出現的美豔小秘書。
顧燁磊本來是想逗逗她,一垂眸透過襯衫的扣子縫隙看到裡面暗藏的春光,渾身一陣燥熱,身體的某個位置不爭氣的悄悄起着變化。
當他的手移向她襯衣的第一枚釦子時,江婷婷猛的站了起來。
她有些緊張的扯了扯衣服,蹙眉看着仍坐在牀上,有些不悅的顧燁磊。
“醫生說了,我的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不可以做那種事。”深呼吸,將那股由顧燁磊帶來的燥熱強壓下去,她冷聲說。
第三次……
顧燁磊在心裡默唸了一句,這是短短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裡,她第三次拒絕他。
他身體後仰,雙手撐在牀上,就這麼莫衷一是的望着江婷婷,身體深處,慾求不滿的感覺,令他生出幾分賭氣的意思。
他拽拽的點頭,接着從牀上拿起一條毯子:“好啊,我也不喜歡強求,你睡吧,我去外面睡。”
他去了另一間臥室,走的頭也不回。
江婷婷看着空蕩蕩的門口,鼻子又一陣發酸。
心裡很委屈,難道他聽她那樣說了,就不能多問一句,多關心一下她的身體。
從醫院拿回來的診斷書就放在外面的茶几上,可是從頭至尾,他連翻一下的意思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