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逸塵笑了笑,江璃的這番話,倒是有幾分可信度。
“我再問你,你電腦裡的那些照片是從哪裡來的?”
江璃年抿了抿脣,有些糾結,她想了一會兒,終於決定說出來。
“其實,我想,我大概知道是誰在整許傾傾,或許……是那個jack,他是秦衍的保鏢,秦衍和許傾傾走的太近,jack一直不放心許傾傾的存在,那些照片是他發給我的……他還……”
“他還什麼?”莫逸塵鷹準似的眸緊盯着她,冷冽的追問。
江璃年越說越害怕,從許傾傾被人放出黑料的時候,她就懷疑是jack做的,可是她不敢跟警方說,她怕警方知道了jack的存在後,找jack當面對質,jack又向警方道出她曾經動過念頭想要殺死許傾傾的事實。
jack這個人,心思複雜,區區一個她,絕不是對手,倘若到時候她被jack擺一道,只怕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然而,現在她突然決定說出來是因爲,莫逸塵說,他會保釋她,在她毫無退路的前提下,她只能選擇相信莫逸塵是個言而有信的君子了。
“他發過照片後,還給我打了個電話。他想用照片激起我對許傾傾的恨意,不斷的暗示我,讓我……讓我殺了許傾傾。”她怯懦又小聲的說,接着,她又大聲的解釋:“可是我當時就拒絕了他!真的,我真的拒絕了!”
“爲什麼?”這次發問的是林一楠。
這個案子她越聽越有意思了,其實她的上司早就開始注意秦衍了,她也是無意間在檔案室發現了秦衍的卷宗後才知道的。
秦衍這幾年爲了上位不擇手段,籠絡了大批錦城的大小官員,同時他秘密註冊的影視公司也大有貓膩。只是秦衍此人行事縝密,而且他背後有一個強大的關係網,她的上司一直苦於找不到有力的證據纔沒有把這個案子提到明面上來。
“你問我爲什麼拒絕了jack?”江璃年脣角一扯,扯出一抹淒涼的笑,“因爲我怕呀……我膽子小,從小到大,我媽就罵我不成器,狠不下心,放不開手,活該一輩子窩囊受氣!哪怕我再不喜歡許傾傾,再恨她,我也只敢在心裡發一發狠,讓我殺她?沒等出手,我已經嚇的睡不着覺了……”
江璃年沒有撒謊,她確實動過殺了許傾傾的念頭,並開始付諸實際,可是當她邁出第一步時,她就開始每晚不斷的做噩夢。
夢到許傾傾變成了厲鬼找她索命,她嚇的魂飛魄散,不斷的在殺與不殺之間搖擺,直到那天秦衍病發,讓她徹底看清那個人的可怕之處!
江璃年對面,莫逸塵冷鷙一笑。
他看了林一楠一眼,至此,他大概可以斷定,真正買兇殺人的應該就是jack。
這個jack狡猾異常,既想殺人,又想把自己摘乾淨,所以,一開始,他想逼江璃年動手,不斷的刺激她,可是後來,發現江璃年這個棋子不好用,他只好自己動手。
只是,動手歸動手,卻還把所有的疑點都拋向了江璃年。一來,可以打擊江家,給秦衍拿下衍江實業的全部股份提供便利;二來,他自己正好也洗清了嫌疑。
秦衍就算知道了,也只會將恨意發泄到江璃年身上。
莫逸塵修長的指關節輕釦着面前的桌面,他挑挑眉。
從前只顧着和秦衍爭來鬥去,倒小看了他身邊這個大頭兵一樣的jack。
他嘲弄一笑,對他面前仍處於懵逼狀態的江璃年說:“你現在看清了吧?jack想把你當靶子,成爲替他擋槍的工具。你此刻爲什麼作爲犯罪嫌疑人坐在這裡,全是那主僕倆的功勞,可你還傻乎乎的對那二人講情義,江璃年,有一種人,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大概說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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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璃年被莫逸塵嘲諷的張口結舌的,她愣怔着,半天才消化了莫逸塵的話。
“你是說,真正買兇殺人的是jack,他卻嫁禍給了我?”
江璃年嚇出一身冷汗,後知後覺的醒悟道。
醒悟之後,她捏緊了拳頭,剩下的是痛入骨髓的恨。原來,她在秦衍身邊三年,就連他的一個下人都沒把她放在眼裡。
想當初,她還傻傻的爲秦衍考慮,去求jack,讓他爲了秦衍殺了許傾傾。想想jack當時的迴應,江璃年又是冷汗頻頻。想來在那一刻,對方就已經把她鎖定成他手上的一枚棋子了。
江璃年現在不禁慶幸,還好自己膽子小,沒有真的去殺人,不然,她的未來就全部毀了。
莫逸塵見她臉部扭曲的厲害,知道她這是害怕了,他適時的開口:“江璃年,你好好想一想,你這個秦太太,你還當的下去嗎?”
江璃年的眼睛中慢慢蓄滿淚水,莫逸塵看向林一楠,兩個人小聲的交流了幾句什麼,然後全都站起來,往外走。
“莫先生,等等……”江璃年生怕她再一次被人放棄,緊張的叫住莫逸塵。
莫逸塵腳下一頓,回頭,有些同情和厭棄望着江璃年。
“你真的會爲我做保釋嗎?”她忐忑不已的問。
現在江璃年猶如驚弓之鳥,怕死了這些讓人看不透的男人。生怕再一次成爲他們手中的棋子。
“既然兇手另有其人,江小姐當然是無罪的。不過……”莫逸塵脣角微揚,“我覺的你有必要好好考慮一下,接下來該怎麼做。”
江璃年從他的話中聽出幾分威脅的意思,此時的她,獲得自由大於一切,她點頭:“莫先生,不用考慮,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莫逸塵點點頭,接着,審訊室的門再次關上,江璃年再次陷入冷寂中。
幾個小時後,江璃年獲得了保釋,由她的舅舅接回了家中。
莫逸塵回到公寓時,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他輕手輕腳的開門,本以爲許傾傾早已睡了。
客廳裡,許傾傾一臉焦灼的走來走去,看到莫逸塵進來,她眼前一亮,衝過去將他緊緊的抱住。
“怎麼回來這麼晚,害我好替你擔心。”許傾傾抱了他一會兒,捧着他的臉,憂心忡忡的說。
“不是說了,讓你先睡嗎?”他在她柔軟的發間撫摸着,面前小女人的依戀讓莫逸塵心裡油然生出幾分自豪,彷彿他又成了那個可以讓她倚靠的丈夫和港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