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的緣故,每張桌子上都放着一小束玫瑰花,插在花瓶中,很應景,卻令算不是情人的許傾傾略感尷尬。
“沒關係,叫李志來接我就好。”莫逸塵舉起酒杯,幽深的眸打在她臉上,像罩着一層清輝。
許傾傾覺的,配合了她一上午的莫逸塵很柔和,就像此時他看自己的眼神,氤氳卻又帶着醉意。
她被他看的不自在,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秦衍今天也約了她,許傾傾還沒想好,要不要赴約。
她想接近秦衍,意味着會和他走的更近。可今天是七夕,這樣的節日,她和秦衍走在一起太敏感,尤其上次她剛明明白白的告訴秦衍,她不想當第三者,所以,即使拒絕他,也是有理由的。
“你真打算去赴約?”從早上到現在,她已經低頭看了不下十次手機,莫逸塵有種直覺,她在期待或者糾結着什麼。
那個電話,她是當着他的面接的,他當然知道她糾結什麼。
許傾傾放下手機,望着莫逸塵,沒有說話。
“聽我的,離秦衍遠一點!”莫逸塵放下杯子。
許傾傾抿着脣,依舊不說話。
“他那樣的人,不適合你。除非你有其它目的,如果真是這樣,我勸你打住,不要再繼續下去!”
莫逸塵的話令許傾傾大感意外,他話裡話外,似乎知道了什麼。
她詫異的眼神沒逃過莫逸塵的眼睛,心裡那些若隱若現的猜測更篤定了幾分,他笑:“秦衍天生冷情,皮囊再好也掩蓋不了他人性中的惡,我的前妻,你不至於被他那張臉給迷惑了吧?”
許傾傾放在腿上的手,一下一下的絞着桌布。
這是莫逸塵今天突然變的柔和的原因嗎?
之前他派人跟蹤她的時候,許傾傾就在猜,莫逸塵在調查她和秦衍的關係,現在看來,果然不假。
許傾傾有點生氣,之前莫逸塵接連耍她,就算見面,也是各種冷嘲熱諷,恨意滿滿的,好像他一直對當初她拋棄他的事耿耿於懷。
她很委屈,卻又拼命告訴自己,他不知道真相,恨她可以理解,一直忍着他的壞脾氣和冷落。而現在他卻又暗示她,他其實什麼都知道。
知道卻還折磨她,這就有點過份了!
短暫的詫異過後,許傾傾明媚的臉,一點點冷了下去。
“女人都很膚淺你不知道嗎?秦衍長的好看,就算飲鴆止渴,也照樣有女人前仆後繼,江璃年就是例子。我也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女人。”許傾傾恨他之前的無情,涼涼的說。
莫逸塵眉心一擰:“他就那麼好?”
“挺好的。”許傾傾氣他,“至少對我而言,是這樣!”
莫逸塵抓在酒杯上的手,指節泛白。
“別說賭氣的話。”
“纔沒有!”許傾傾叉起一塊魚排,放入口中,慢慢的咀嚼,用吃東西來故意忽視他。
莫逸塵看着她,沒有再和她爭執。
不遠處,穿着燕尾服的小提琴手拉着悠揚的小提琴由遠及近,最後,在許傾傾和莫逸塵這桌前停住。
優美古典的樂曲隨着琴手高超的琴藝盤桓在兩人周圍,有種很浪漫和深情款款的氛圍,許傾傾聽出來了,那是一首經典的曲子《但願人長久》。
許傾傾手上閃閃發亮的叉子還咬在脣邊,她詫異的擡頭望了小提琴手一眼,又看向她對面的莫逸塵。
莫逸塵也在看小提琴手,臉上卻是波瀾不驚的。
“這是你安排的?”許傾傾問他。
莫逸塵沒否認:“挺好聽的。”
好聽是好聽,可他是不是有點答非所問啊?
很快,一曲終了,小提琴手放下琴,衝兩人優雅的致意:“情人節快樂,祝兩位用餐愉快,愛情甜蜜。”
“謝謝。”莫逸塵打開皮夾,將幾張鈔票當作小費送給對方。
送走了琴師,許傾傾仍用一種怪怪的眼神打量着他,正想問什麼,如意蹦蹦跳跳的回來了。
“剛纔我好像聽到有人給媽媽拉小提琴了,爸爸,你好浪漫哦。”如意興沖沖的,過去抱住莫逸塵的脖子,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接着,又回來,抱住許傾傾,同樣親了一口:“媽媽,情人節快樂,喜歡爸爸給你準備的驚喜嗎?”
如意獻寶的樣子有點刻意,許傾傾笑笑,看破沒說破,只是點點頭:“謝謝如意的吻,媽媽愛你。”
說完,也親了她一下。
如意不好意思的笑笑,又回頭看爸爸:“那爸爸呢?媽媽是不是也應該謝謝爸爸?”
她的意思很明顯,媽媽感謝她親了她,那感謝爸爸也應該如法炮製。
許傾傾脣角一抽,才這麼小的丫頭,心眼太多了,連她爸媽也敢算計。
“謝謝,用心良苦了。”許傾傾對她對面的男人不痛不癢的來了一句。
“這就完了?”如意略失望,剛纔她故意走開安排這一幕,想看到的,可不是眼下的結果。
“如意,你知足吧,你媽媽可是出了名的小氣,吝嗇。”莫逸塵不無酸意的說。
如意撅撅嘴,仍是一臉失落。許傾傾一把將她抱起,放在腿上,又在她粉嫩嫩的小臉蛋上親了親:“誰說的,媽媽對如意一點也不吝嗇!如意,媽媽的一切都是你的!全部!所有!”
“那如意的一切也全是媽媽的,全部,所有,包括爸爸!”
許傾傾又是脣角一抽,尷尬的笑了笑。
吃完飯已經兩點多,來到樓下停車場時,李志已經等在那裡。
如意困了,坐在安全座椅上不到五分鐘,就隨着車子開動的節奏睡着了。許傾傾坐在如意的旁邊,而莫逸塵則坐在副駕駛位置。
一路上,許傾傾沒說話。
今天出來的目的是給如意買生日禮物,可是禮物還沒買,許傾傾的目光隨着車子的移動流連於沿着街邊的各色精品店。
等紅燈的時候,許傾傾被一家裝修的很夢幻的店面吸引。
“可以停車嗎?我想去這家店裡逛逛。”許傾傾跟李志說。
紅燈亮了,李志就近將車停下,許傾傾下車前看了眼還在熟睡中的如意。
她想跟莫逸塵說,她去去就回,誰知,莫逸塵卻和她一起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