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垂在地毯上,她躺着的姿勢很不舒服。
莫逸塵無奈的搖頭,俯身,想將她抱到牀上睡,可才碰到她的胳膊,她就不適的擰眉,叫了聲:“疼。”
莫逸塵又看向那個冰包,拿過來,小心的替她墊在她的手指上。
許是感受到了那股清涼,她緊擰的眉頭終於舒展了些,脣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
“你真好……”她呢喃了一句,就勢抓過莫逸塵的手,墊在頭底下,當成枕頭又睡了過去。
手掌下面是她毛茸茸的腦袋,那種柔軟的觸感令他想起可愛的小貓咪,就好像,躺在他掌心的是隻嬌憨的貓咪。
莫逸塵又觀察了下,覺的無論從哪個角度抱她,都有可能弄醒她,他於心不忍,只好在她頭上方坐了下來。
又等了一會兒,確定她沒什麼反應,他才輕輕的將她的頭擡起,放在他的大腿上。
這樣的姿勢似乎很舒服,他纔將手放下,她的胳膊就纏了上來,緊緊箍在他腰上,身子蜷縮成一團,一副很依賴他,很需要他的樣子。
“睡吧,小貓咪。”莫逸塵的手在她的頭頂上撫弄着,摸了幾下後,他又低頭,在那毛茸茸的一叢間淺淺印上一吻。
莫太太,你再忍耐幾天,屬於我們的一切都將回到我們身邊。
想起那天到來時,他的打算,一向自制的莫逸塵一陣心潮澎湃。
*
莫南征住院了,這可急壞了董事會的股東,先是輪番去醫院確定病情,接着又對莫逸塵展開連環轟炸。
莫逸塵煩不勝煩,就差在公寓門上掛上“請勿打擾”的牌子了。
後來,連莫老太太都親自出動了,她上門的時候,許傾傾恰好在家,莫老太太很急燥的樣子,話沒顧上和許傾傾說幾句,就將莫逸塵堵在書房裡。
兩個人在裡面聊了大半天,出來的時候,莫奶奶的臉色總算緩和幾分。
許傾傾殷勤的給奶奶倒茶,莫奶奶接過茶,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許傾傾,又轉過頭對身後的莫逸塵說:“逸塵,上次可有人挑理,說傾傾給我們莫家連孩子都生了,我們莫家卻連個像樣的婚禮都沒給人家,等你重新迴歸莫氏,奶奶和你媽的頭等大事就是給你和傾傾辦一場錦城最盛大的婚禮。”
許傾傾還在倒茶,手一抖,茶水差點灑出來。
“奶奶,不用,我和逸塵不用那麼高調……”
“怎麼不用!咱們莫家虧待了誰,也不能虧待了我的孫媳婦,傾傾,你最近不要接戲了,養精蓄銳,就準備做個最美的新娘子吧。”莫老太太擲地有聲的說。
等到把莫奶奶送走了,許傾傾關上門,心有餘悸。
辦婚禮當然是好事,只是她怎麼聽着老太太的語氣有點賭氣的意思,莫不是上次顧燁磊的挑恤真的讓她婆婆上了心,故意要做給外人看?
看來,人老了,果然和小孩一樣,什麼都要爭一下,鬥一鬥。
“怎麼?奶奶說要辦婚禮,你不開心?”莫逸塵從後面圈住她,咬着她的耳朵,輕聲問。
許傾傾低頭,摳着手指頭:“其實婚不婚禮的,真的不重要。”
“那什麼重要?”莫逸塵將她的身子掰過來,咄咄的問。
剛纔一說婚禮,這丫頭情緒就不對勁,女孩子不都盼望着有個完美的婚禮嗎?
許傾傾瀲灩一笑,伸手扶他整理了下他的衣領,手溫柔的停留在他胸口的位置:“當然是我和誰在一起最重要,阿塵,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可以不在乎。”許傾傾感慨良多的說。
“那拍不成大師的影片也不重要了?”莫逸塵原以爲她心裡有什麼芥蒂,聽她這樣說,心情一片晴朗。
許傾傾怔了下,搖頭:“如果你很不開心,那不拍也罷。如你所說,即使我少接一部影片,現在也沒人能撼動我在影壇的地位。大師的藝術品,還是留給更需要機會的新人吧,不過,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已經讓嵐姐替公司新籤的藝人做接觸了。”
莫逸塵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想通了,他凝着她,堅硬的心在這一瞬變的很軟。
捏捏她的鼻子,他在她脣上吻了一下。
“做我的莫太太固然重要,但婚禮同樣很重要!”他如是說。
在莫奶奶的再三叮囑下,莫逸塵和許傾傾去醫院看望了一下莫南征。
與半個月前坐着輪椅,一臉病懨懨的莫逸塵不同,再次出現在公衆場合的他,神清氣爽,眉宇間是掩不住的鋒芒。
在醫院門口,與蹲點挖掘莫南征八卦的記者撞個正着。
他剛從那輛豪車上下來,記者就眼尖的衝了過來。
“莫少,你看上去精神不錯,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
“莫少,聽說,您即將重新接任莫氏國際董事長,是真的嗎?”
“莫少,對於莫氏眼下所處的困境,你怎麼看?會不會覺的莫南征是故意將一個爛攤子甩給你?”
“莫少,莫太太,聽說裴天佑去世之前,最後出現的地點是你們的活動現場,如今趙錦心不依不饒,話裡話外似乎在影射二位與裴天佑的死有直接關係,兩位怎麼看?”
十幾個保鏢簇擁着莫逸塵和許傾傾往前走,將那些紛雜的聲音擋在外面。
“莫少,你好帥!”見問不到任何口風,花癡的女記者衝着他的背影喊。
莫逸塵腳步一頓,即而拉住許傾傾的手,與她一起進入醫院。
保鏢封鎖了莫南征住院那一層的所有門禁,保證任何媒體都無法進入。
許傾傾和莫南征沒什麼好說的,她怕她一進去又忍不住氣他,索性在外面的會客廳裡等着。
莫逸塵進去前,她謹慎的拉拉他的袖口:“他已經那樣了,你多少給他點面子。”
在外面聽醫生說,莫南征胸部長了個腫瘤,雖然情況還算樂觀,但這打擊也夠那個人受的。
莫逸塵盯着她的手,沒答應也沒反對。
病房內,莫南征看到進來看他的是莫逸塵,他掙扎着坐起來。
“逸塵,你來了。我就知道,我的侄兒最念舊情,何況,我是你親二叔。”疾病的折磨,令他無形中老了好幾歲,就連從前那點傲氣也折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