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坐在沙發上,她靜靜的發呆。腦海裡都是陳澈溫文爾雅的笑容,彷彿冬日裡的一抹暖陽,讓人一想起來,心裡就暖暖的。
心裡,被一種叫甜蜜的東西,充盈着。
何曼甚至想,如果陳澈肯接受小川的存在。或許,陳澈是她最好的選擇。
這世界上,沒有比他更好的人,三年前,何曼就篤定這種想法,並做好和他攜手一生的準備。
那時的她還很純潔,有着乾淨的身體和明媚的未來,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躺在沙發上睡了一會兒,門鈴響了。何曼嚇了一跳,坐起來,躡手躡腳的朝門口走過去。
擔心又是安以桀找她,她先從貓眼裡朝外面看了看,然後拉開門。
“何小姐你好,您的外賣。”年輕的外賣小哥將一個精緻的便當盒交給何曼。
何曼一臉迷惑:“可是我並沒有點外賣呀。”
“是一位姓陳的先生替您點的,他說您胃不好,需要吃些清淡的食物。”男孩兒一臉誠摯的笑,仍將那個便當盒送到她面前。
是陳澈?何曼莞爾一笑,接過了那個便當盒。
本以爲是他叫的外賣,可等她小心翼翼的打開,又找了一下,卻沒有像往常那樣看到外賣單據。
便當盒看起來很精緻,像是家用的,不像是外賣店裡會用的。
看到盒子裡精緻的兩菜一湯,和那份香氣撲鼻的瘦肉粥。何曼心想,該不會是陳澈親自做好,然後委託外賣小哥送來的吧?
這像是他的風格。
何曼拿着勺子,小口的嚐了嚐那份粥,果然是記憶中的味道。
她記得,這個粥還是她教給陳澈做的。
那時候她玩網遊常常熬夜。後半夜學校鎖門了,她就直接睡在陳澈家的客房裡。
這個粥她心血來潮時給陳澈做過一次,陳澈覺的好喝,讓她教他,她便教了他一遍。
陳澈學會後,常煮給她吃。何曼留宿在他那裡的時候,第二天早上總能喝到陳澈爲她煲好的粥。
那是神仙一樣的日子,何曼常常抱怨陳澈把她寵的都快生活不能自理了。
而陳澈則說,對,就是要把你寵得不能生活自理,這樣就不擔心,你會跟別人跑了。
正是這一點一滴的溫暖,讓何曼漸漸篤定,陳澈就是她這一生要相守的那個人。
他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定和踏實,讓她的心不再孤單。何曼甚至想,如果他們沒有因爲那件事吵架,或許現在她早就嫁給他了。
想着想着,眼淚突然掉下來。
捧着那碗熱乎乎的粥,想着過去的甜蜜時光,原來她也是幸福過的,而且只要她願意,她還可以繼續幸福下去。
何曼慢條斯里的將那份便當吃了個乾淨,中午的手擀麪,晚上的愛心粥,好久沒吃這麼飽了,胃裡暖暖的,心裡也暖暖的。
情不自禁的拿起手機,想給陳澈發一條短信感謝他。
信息才編輯好,舅舅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曼曼,小雨有沒有去找你?”電話裡,舅舅焦急的問。
“沒有啊,小雨好久沒有和我聯絡了。舅舅發生什麼事了?”
“沒去你那?哎呀,這個小雨她能去哪裡呀。早就和她說,那個姓董的不是個東西,她偏不聽,一心要往南牆上撞,現在好了,懷了人家的孩子,人家不要她了,我就罵了她幾句,她就跑了,曼曼,你說她能去哪裡呢?要是平時還好,你說,她還大着個肚子,可別想不開呀,你舅媽都快急瘋了。”
何曼心中一沉,狠揪了一下,她氣憤的握緊了拳頭。她這個不爭氣的表妹,實在太不讓人省心了!
本來不想管她的破爛事,可是聽着舅舅沙啞的嗓音,想象着他此時的焦灼,何曼實在不能狠下心不管。
“舅舅你別急,一會我們分頭去找。小雨雖然性子拗,但也不會傻到走極端,你放心吧,我肯定把她找到,送到你面前。”
又聽舅舅嘮叨了幾句,何曼掛了電話,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其實不用想也知道,她這個傻表妹,肯定是去找董文宣了。
早就說過讓她守住底線,再怎麼亂來,也不要試圖用孩子拴住男人,看來,她這個表妹一句也沒聽進去!
何曼又犯了難,這會兒董文宣會在哪裡呢?
她一邊急匆匆的下樓,一邊給何小雨打電話。
打了兩遍,都不接,她不放棄的仍然打。
終於,對方接了。
“都這時候了,你打電話幹什麼?成心看我的笑話嗎?”電話裡,何小雨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告訴我,你在哪裡?是不是去找董文宣算賬了?你不要一個人去,你對付不了他。”
何小雨又是一陣絕望的哭泣,她豈止是對付不了他,她甚至根本就見不到他的面。
董文宣就在她面前的會所裡面,從前,他喜歡她時,帶她來過無數次,可是現在,她卻被那些勢利的保安們拒之門外。
她交涉了半天,人家就是不肯讓她進去。她站在冷風裡,凍得連牙齒都打顫了,卻沒有一個人來同情她,哪怕是讓她進去暖和一下呢。
“說話呀,光哭有什麼用?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盛唐。”她抽噎着,說了幾個字。
何曼攔了輛的士很快趕了過去,下車的時候,遠遠的看到何小雨蹲在地上,縮在角落裡,正哭得抽抽搭搭。
何曼快走幾步衝過去,將她從地上拎了起來。
看着她哭的悲痛欲絕的樣子,一肚子罵她的話,都哽在了喉嚨裡。
事已至此,罵她又有什麼用?
“表姐……”在外面受了幾個小時冷遇,終於看到一個親人,哪怕是她不喜歡的,此刻也恨不得牢牢抓在手中。
她哭着抱住何曼,身上都是涼氣,何曼無奈,只好抱着她,在她背上拍了拍。
“董文宣在裡面嗎?”她冷靜的問。
何小雨抽噎着,點了點頭。
“那你現在想做什麼?進去給他一耳光,你敢嗎?”
何小雨擡頭,看着她,只是哭。
何曼扯了她的手,來到盛唐的旋轉門前。
和剛纔一樣,那些保安又圍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