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你應該沒讓她受苦。”顧燁磊如釋重負,抹了抹額上的汗,“還真以爲你要把她丟在這種地方,如果是這樣,莫逸塵,我今天非要打斷你的腿,再把許傾傾搶走。”
顧燁磊從外地回來後,先是去找了張菁,向她側面瞭解了一下許傾傾的病情,同時又見了世界各地,好幾位治療心理疾病的專家。
多番打聽後,他們給出的結論依舊不容樂觀。
說到底,能不能走出傷痛,完全要看個人的意志力以及身邊親友的關懷。所以,許傾傾的未來,完全是個未知數。
顧燁磊爲此夜不能寐,如江婷婷所說,他很擔心許傾傾,卻不知道能爲她做些什麼。
如今許傾傾被莫逸塵嚴絲合縫的保護起來,他想插手根本沒有機會,而且還顯的有些可笑。
江婷婷那邊毫無消息,像是對他怨懟不小。過去的兩天裡,顧燁磊不斷問自己,難道做爲朋友,他就沒有關心許傾傾的權利了嗎?
答應是有!
管別人怎麼想,他只求對得起朋友,問心無愧。
想明白後,天一亮,他就驅車趕往莫逸塵的公寓。
許傾傾不在那裡,他又趕往莫宅,得到的卻是他們要將許傾傾送去精神病院的消息。顧燁磊火冒三丈,幾乎是一路超車趕來了這裡。
醫院裡形形色色各種神態的病人令顧燁磊渾身不適,他告訴自己,許傾傾不屬於這裡,她絕對不可以待在這裡。
還好,莫逸塵沒有讓他失望。
“你沒這個機會。”莫逸塵涼涼的反駁他。
許傾傾聽到聲音,從莫逸塵懷裡擡起頭來。看到顧燁磊時,她眼前一亮,鬆開莫逸塵的手,朝他走了過來。
“傾傾……”她眼中的神采令顧燁磊欣喜若狂,“我是顧燁磊,你還認識我對不對?”
許傾傾離他越來越近,身後,莫逸塵不由的吃醋的皺眉。
終於,她在離他還在一尺遠的地方站定,怔忡着,用她那雙清亮的大眼睛,一眼不眨的望着他。
她沒有回答顧燁磊的話,可她的神態,她的舉止彷彿都在告訴顧燁磊,她認識他,而且很喜歡他。
“太好了,傾傾,你還認得我。我就說,你忘了誰也不能忘了老朋友。我們從前一起拍過《大漠》,一起上過綜藝,一起患過難,一起拿過獎,一起賽過車,一起綁架過,就連你生孩子都是我把你送到醫院的。傾傾,這些你都記得是不是?”顧燁磊搖晃着她的肩膀,高興的像個孩子似的,和她訴說着他們共同經歷過的一切。
許傾傾像是聽懂了,衝他瀲灩的笑了笑,顧燁磊一激動,伸開雙臂將她緊緊抱在了懷裡。
莫逸塵把這一切看在眼裡,本就已經不悅的他,在顧燁磊將她拉入懷的瞬間,憤怒值達到滿分。
他走近,將許傾傾從顧燁磊懷裡拉出來,緊緊的牽住她的手不放。
望着他殺氣滿滿的臉,顧燁磊哂笑,有些得意的揶揄道:“這麼緊張幹什麼?只是朋友間的擁抱。事實證明,我這個朋友在你老婆的心裡相當重要。”
莫逸塵脣角一抽,將許傾傾更緊的護在身邊:“你低調點,這裡是共公場合。傾傾無所謂,反正她有個大度的老公,我是爲你擔心,小心顧太太罰你一年不許上牀。”
顧燁磊一頭黑線,腹誹,江婷婷和他很久沒有那個的事,難道莫逸塵都知道了?
“放心吧,婷婷比你更大度。”
想到那個他離開時黯然神傷的身影,顧燁磊心中又是一擰。
他沒有再和許傾傾開玩笑,反而在莫逸塵肩上拍了拍。
“說真的,本來我還有些替傾傾擔心。擔心你見她病了就甩掉她,或是將她往醫院裡一丟,慢慢將她冷落,甚至遺忘。我不是懷疑你對她的感情,而是不知道高高在上的你,是否能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事實證明,莫先生,你這個老公當的還不錯。繼續保持,萬一你要是對傾傾不好……我還是那句話,我先打斷你的腿,再把她搶走!”
親眼見過了許傾傾,顧燁磊還是決定放手了。
她的身邊有莫逸塵,這個男人能在她最狼狽的時候,不知疲倦,不離不棄的陪在她身邊,對她呵護備至,爲她頂住壓力,冒天下之大不韙。顧燁磊明白,這已經是她最好的歸宿和選擇。
他應該爲她高興,雖然心始終是失落的。
莫逸塵眯眸,倨傲的笑笑:“無論是打斷腿,還是搶走她,恐怕你都沒機會了。”
顧燁磊一窒,知道莫逸塵這是在嘲笑他一直是他的手下敗將。
他尷尬的笑笑,心底劃過淡淡的惆悵。
莫逸塵帶着許傾傾離開了醫院,這一次,謝蘭和莫南天什麼也沒敢說。
尤其是謝蘭,得知許傾傾差一點從窗子裡跳下去,心有餘悸的她更是對今天的這個決定後悔不迭。
回去的路上,莫逸塵在前面開車,她坐在後面,一直緊緊的握着許傾傾的手不放,心裡充滿了對她的歉疚。
她嘆了口氣:“算了,不送就不送吧。其實我又何嘗願意看到她這樣?只是逸塵,你要想好了,未來你和傾傾要怎麼度過?她現在只黏着你,而你又那麼忙……”
說到底,她做這一切還不是爲了他們好?謝蘭望着兒子沉厲的臉,心裡委屈,卻又難過。只恨面對許傾傾的心病,通天的本事無計可施。
“有時候媽常常想,哪怕病倒的是我,也好過讓傾傾和你受罪,還連累了如意……”
“媽,你別這樣,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莫逸塵被她說的心裡發酸,不由的安慰她。
回到莫宅,莫逸塵本來打算帶許傾傾離開,他想帶她回公寓去住,那裡清淨,他現在已經疲憊的不想再聽到任何異樣的聲音。
可許傾傾一下車就跟着謝蘭進去了,兩個人手挽着手,親密如母女。
莫逸塵挑挑眉,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莫南天瞧着兒子之前被他打了一巴掌的臉,站在那裡,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