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左左心情複雜的看着池墨卿,就見他一臉擔心。她抿脣,“老公,斯諾登先生讓我們去一趟我老家。”
池墨卿沉吟片刻,清明掃墓的時候跟言左左去過,不算陌生。他點頭:“現在?”
“嗯。”
看看時間不早了,小妻子又懷孕了,他實在不想這個時候過去,不過看小妻子的模樣像是迫不及待,他心裡也有疑問,最後給簡寧打電話,順便帶着醫生一起去。
一路上,他緊緊握着小妻子的手,“別擔心,我在你身邊。”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老宅子門口裡裡外外燈火通明,氣氛有些不同尋常。外面戒備森嚴,通往主屋兩邊都站了保鏢,一直到門口。
言左左對這裡也算是熟悉,只是清明掃墓,以前是跟言媽媽來,後來是跟池墨卿來坐坐。她一邊往裡面走,一顆心揪的緊緊的。
她對外婆的印象,也僅止於母親的描述,是個孤獨了一輩子的女人,肚子一個人把母親拉扯長大,最後離開了這個世界。
言左左緊緊握着池墨卿的手,從他掌心感覺到一陣溫暖,安撫了她的心。她擡眸一笑,正對上他關切的眼神,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弧度,“老公,我沒事,只是想起一些過去媽媽對外婆的一些描述,有些感慨。”
媽媽說外婆像是等了一個男人一輩子,可是也沒有等來。媽媽似乎重複了外婆的來路,同樣被男人辜負。而她是幸運的,就算感情路上走得不順,可她還是遇見了池墨卿,對她不離不棄,用心疼她愛她。
想到這裡,她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池墨卿有些傻眼,害羞的小妻子居然當着這麼多人面親他,下一秒,他拉回言左左,重重一個吻就落在她脣上了。
周圍保鏢雖然面無表情的,可心裡都泛着癢癢。
言左左被吻得暈頭轉向,走路都同手同腳的,好不可愛。
池墨卿伸手,直接把她摟在懷裡,“小心點。”
言左左擡眸一笑,羞紅了小臉。
他們走到門口,門是虛掩着的,屋子裡都是一些破舊的傢俱,看得出來已經很久沒有主人了。
斯諾登就站在房屋中間,拿着柺杖,雖然已經上了年紀,可看上去還是那麼精神矍鑠。對着這間屋子像是在想什麼,以至於連他們進來了都沒有反應。
好半天,他一轉身,正好看見池墨卿和言左左,一愣,“你們這倆孩子,進來了也不說一聲。”
言左左笑笑:“外公在想事情,我們不想打擾。”
斯諾登嘆了口氣:“以前你外婆就住這裡?”
言左左點頭,外婆的死對媽媽打擊很大,聽說外婆離開以後,媽媽也離開這裡了。
斯諾登靜靜看了言左左好半天,伸手揉揉她的頭,“辛苦你們了。”
對上斯諾登憂傷的臉,言左左一陣驚訝。斯諾登先生真的跟外婆只是好朋友嗎,這樣濃重的悲一點都不像是。
對上言左左詫異的眼神,斯諾登笑笑看向池墨卿,“要小心照顧左左,她這輩子過的太辛苦了。”
池墨卿鄭重點頭,他也心疼小妻子那些年受到的傷害。這輩子只要他還活着,就容不得別人欺負他的小妻子。
“外公放心,我以後會保護好她的,不讓她受苦。”說着,他低頭深情凝望着言左左,眼神包涵愛意。
言左左心跳加快,一股濃情蜜意充斥在心裡,小臉不自覺的紅了。跟親親老公結婚五年了,現在被他這麼看着,就像是初戀的小女生,怦然心動,羞澀的,甜蜜的。
斯諾登先生站在一邊,靜靜看着眼前這對恩愛的眷侶,深邃的眼底閃過一抹複雜,有安慰的,有落寞的。曾經,他也這麼鍾情於一位女子,即便她離開了他,可他這輩子所有的深情依舊在她身上。
他愛她,不管是過去那些年,還是現在活着的日子,亦或者未來他消失在這個人世間,他的愛,這輩子只屬於她一個人。
eleanor,他一輩子的摯愛。
“咳,咳咳。”
斯諾登咳嗽兩聲,這才讓深情對望的兩人回過神來,瞬間羞澀起來。
“如果她還活着……”斯諾登意味深長的說出這句話,看着言左左的眼神像是在回憶。
eleanor已經離開他四十年了,如果當年他沒有那麼多顧慮和犧牲,也許他們今天還能手牽手走過這世界上每一寸土地。
言左左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外公,你說的人是我外婆嗎?”
斯諾登垂眸,眼神有些深遠,嘆息一聲說,“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來這裡只是想緬懷一下。”
所以,斯諾登先生真的是很愛外婆?難道說外婆等了一輩子都沒有等到的男人就是斯諾登先生?
“外公,你跟我外婆是怎麼認識的?”言左左眨眨眼問,別人都覺得斯諾登先生很威嚴,人中之龍,倍覺亞歷山大。可她卻覺得他很親切,站在她面前就跟慈祥的鄰家老伯似的。
斯諾登先生頓了頓,說話的語氣像是染上一層濃濃的眷戀,“我跟你外婆啊……我們不僅僅是認識,而且她還是……”
驀地,斯諾登先生一頓,像是想起了什麼,後半段話沒有說出來。
言左左等的着急,後面纔是重點呢。她忍不住問,“我外婆還是什麼?”
斯諾登先生動了動嘴,最後卻什麼也沒有說。
良久,他拉着她的手,“丫頭,我有東西給你。”說着,他把一個裝飾漂亮的盒子給她,“打開看看。”
言左左小心翼翼接過來,輕輕打開,驀地瞪大眼睛,就見裡面一個碩大的扳指,她對這種東西不是很瞭解,但看樣子就價格不菲。
言左左盯着扳指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趕緊看向斯諾登先生的手,果然,就看見那雙歷經滄桑的手上帶着一枚一模一樣的扳指,只不過型號大一些。
她目光復雜的看着斯諾登:“外公,這是……”
斯諾登走到她身邊,把裡面的扳指拿出來,鄭重的套在她拇指上,“丫頭,你跟池上將結婚的時候我不知道,這個扳指就當是我補給你們的結婚禮物。答應外公,好好收着。”
結婚禮物?
她是知道外公跟外婆關係很好,也許曾經在一起過,但畢竟是沒有走到一起,她收這麼貴重的禮物真的合適嗎?
驀地,言左左身子一僵,難道斯諾登先生跟外婆真的是一對,而媽媽就是他們的孩子?!
不對不對,媽媽是黃皮膚黑頭髮黑眼睛,沒有半點混血的樣子,不應該是斯諾登的孩子。那爲什麼她感覺斯諾登先生對她格外親切,只是因爲跟外婆認識?
看出言左左的疑惑,斯諾登笑起來,“丫頭,我知道你現在很困惑,一肚子疑問。但是答應外公,好好收着這枚扳指,等外公處理好一些事情就會把所有的一切告訴你,現在什麼都不要問,好嗎?”
言左左猶豫一下,點點頭。
“真乖。”斯諾登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不過,你要答應外公一件事情。”
“外公,你說,我答應你。”
“哈哈哈,你個笨小孩,也不怕外公讓你做壞事。”斯諾登大笑。
“外公纔不會。”言左左笑道。
斯諾登點頭:“也不是什麼難事,就是今天我們見面的事情不要說出去。還有這枚扳指,也不要說出去。”
言左左低頭,又看了看扳指,總覺得這裡面透着古怪。就算再貴也只是一枚扳指,可她卻總覺得有股尊貴的霸氣。
她點頭:“我知道了,外公放心。”
斯諾登一臉慈祥:“我的小左左真乖,記住,這枚扳指一定要保管好,千萬不能丟。”
他的小左左?
言左左心裡的疑問更濃了,難道外婆和斯諾登先生真的有什麼?
“我記住了,外公放心。”
斯諾登轉頭看向池墨卿,兩個同樣叱吒風雲的男人就那麼四目相對,彷彿已經在意識裡廝殺了多少回,最終誰也沒能贏過誰。
言左左站在一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空氣裡流動着氣氛很不尋常,甚至有些緊張,一觸即發。
良久,斯諾登先生哈哈大笑,“不錯不錯,配得上左左。墨卿,我代表整個波旁家族承認你了。”
這話也很古怪,承認什麼?
也許別人得到斯諾登先生的承認會很激動,可池墨卿是淡笑着點頭,“謝謝外公,不過,不管斯諾登先生承認與否,我都只會是左左的丈夫,而左左,也只會有我一個男人!”
這話說的霸氣,停在言左左耳朵裡,心情異常激動。她不由自主握住他的手,緊緊握着。
那樣堅定,那樣執着,有那麼鏗鏘有力!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也不過如此。
池墨卿偏頭看她,伸手把她摟在懷裡。言左左不好意思的在他懷裡紅了眼眶,趕緊偷偷擦擦眼淚。
斯諾登看他們溫馨的樣子,笑容更深了,“左左現在懷着孩子,你這個做父親的可要上點心。”頓了頓,他又嘆息道,“這次沒機會見着小雙胞胎了,以後吧,以後有機會我去看他們。”他一臉惋惜。
“以後機會很多,相信兩個小朋友也很喜歡外公。”言左左笑着說。
池墨卿低頭看她,深情地眼眸讓她小臉通紅,他在她耳邊低語,“辛苦老婆了。”
言左左更羞澀了,想要掙脫,可池墨卿的力道太大了,掙脫不開,最後只能紅着臉,很是不好意思。
看兩人恩愛的樣子,斯諾登心裡一熱,“今晚有時間嗎?”
池墨卿和言左左對看一眼:“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