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念轉頭望去,只見宮歐從外面走進來,帶着一些風塵僕僕,一雙黑眸不豫地朝他們看來,英俊的臉上沒什麼好神情,女傭替他將大衣脫下來。
“你回來了。”時小念笑着迎上去,“不就是一個座談會麼,怎麼這麼晚?”
“一羣老頭子羅羅嗦嗦,羅羅嗦嗦,煩死了。”
宮歐一想到剛纔沉悶的座談會就蹙眉,滿臉不悅,他擡起手一揚。
封德無聲地退了下去。
壁爐的火燒得極旺,發出“哧哧”的聲響。
宮歐將時小念推到一旁的柱子上,低頭就覆上她的嘴脣,品嚐着這雙在座談會讓他一直想念無比的嘴脣,修長的五指埋入她的發間,一手摸到她的腰際,手指勾着衣角探進去。
“二人世界爲什麼問管家,膽子肥了,嗯?”
宮歐鬆開她的脣問道,嗓音喑啞,不痛快地在她腰間捏了一把。
時小念的身體狠狠一顫,她是真的被捏痛了,他一吃起醋手上的勁就會失去控制,哪怕這事過後,他會知道自己吃的是無用的醋。
“沒有,我想給你一個驚喜。”
時小念背靠着柱子上那凹凸不平的花紋說道,努力地忽略腰間的疼痛。
“和我做好了,做個天昏地暗,就是我要的驚喜。”說着,宮歐含住她的嘴脣用力地吻下去,火熱的舌舔吮着她柔軟的脣,然後強勢地探入,襲捲着她的味道,勾起她的舌共舞,纏綿悱惻。
火熱的吻讓四周的空氣變得熱起來。
時小念被吻得身體有些發軟,雙手攀在宮歐的身上纔不至於滑到地上,宮歐沒完沒了地吻着她,將她緊緊擁在懷中。
許久,宮歐才意猶未盡地放過她,低頭欣賞她的表情,她的眼睛是迷醉的,臉卻沒有平時那麼紅。
她的臉一到動情時就會紅起來。
可今天她的臉卻是白的。
宮歐不滿地蹙了蹙眉,忽然意識到什麼,伸手一把掀起她的衣角,時小念想去阻止來不及。
她白皙的纖腰暴露在他的視線之下,只見她的腰側帶着一塊深深的紅印。
宮歐的目光一凜,那是他剛剛捏的。
“我捏得這麼重?”
宮歐出聲,聲音有些乾澀,喉嚨不太舒服。
“沒有,我好像之前恰好撞到這裡了。”時小念連忙爲他的暴力開脫。
“……”
宮歐的黑眸盯着她,臉色並不好看,他將她一把抱起,把她抱坐到沙發上,讓她躺在自己的身上,他低眸檢查她腰間的紅印,臉色越來越差,“你爲什麼不叫?”
他下手這麼重,她居然一聲都不吭。
“真的不重,我都沒感覺到疼。”
時小念淡淡地說道,被他摟在懷裡。
“胡說八道!”宮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後伸出手揉着她的腰,一下一下揉按着。
他的手掌炙熱,很快揉着她的皮膚熱起來,疼痛也就不那麼明顯了。
時小念的臉色也漸漸恢復,整個人靠在他的懷中,任由他替自己揉着,閉着眼享受。
宮歐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響起,“我最近下手總是沒輕沒重的,對不對。”
他察覺到了。
時小念的身體微微發僵,然後輕聲說道,“沒有,別亂想。”
“以後不會了!”
他向她保證。
但他可能忘了,每一次他吃起醋來,都會或多或少地弄傷她,或者捏痛她的手,或者攥痛她的手腕,這些都是他無意識的動作,因爲嫉妒和恨意在他心裡瘋狂地躥動。
“我真的沒事。”時小念睜開眼,凝視着他的臉,擡起臉吻了吻他的脣角,“走吧,我煮了晚餐。”
“你有沒有吃?”
他的手還在她的腰上揉着。
“沒有,等你。”
時小念說道。
“這都幾點了,等我做什麼,餓不餓?”宮歐擰起眉,伸手從衣服裡鑽進去撫上她的肚子。
“等你,不餓。”
時小念笑着道,從宮歐懷裡下來,又被宮歐一把撈回去,宮歐抱着她走出客廳,往餐廳的方向走去。
女傭們將一直溫熱着的早餐端上桌,習慣地將菜都堆到宮歐的面前。
時小念坐在宮歐對面,拿起筷子,然後看了一眼宮歐,“這次宮大總裁能給我施恩幾道菜?”
她和宮歐每次吃的幾乎都不一樣。
宮歐吃她做的,她吃大廚做的,弄得特別麻煩。
有時候,她想試試自己做的菜,宮歐都跟如臨大敵似的。
宮歐眸光幽幽地看她一眼,然後推過一道蛋黃蟹到她面前,想了想,又推過一道菜,過一會兒,又很勉強地推出一道湯。
時小念看着他那依依不捨的樣子想笑,用力地憋着。
“有什麼好笑,覺得我小氣?”宮歐不悅地問道,最後把菜全部推到中間,那眼中泛出來的光無疑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財產過給她一樣。
時小念拿着筷子抵在脣上,低眸看着這一桌菜問道,“這麼捨得?”
今天突然大方起來了。
“你今天等我都沒吃晚飯。”宮歐清了清嗓子,道,“每道菜你都可以吃……六分之一。”
說着,宮歐拿起筷子就給菜劃分分隔線,準確無誤地劃分出六分之一。
“……”
時小念想笑。
“封德!”宮歐揚聲,將封德叫進來,“讓廚師燒幾道小念愛吃的菜。”
“是,少爺。”封德點頭離去。
宮歐看着時小念,黑眸深邃,“吃吧,別餓着,等廚師燒好了菜你吃他們做的。”
“……”
好吧,最後還是小氣。
時小念無奈地咬了咬筷子,伸出筷子夾菜吃起來,一雙眼溫柔地注視着面前的男人,他正專注於吃。
她問道,“宮歐,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他的生日禮物讓她已經頭疼很久了,沒想好送什麼。
“你。”
宮歐不假思索地說道。
“……”
“牀上的你。”宮歐又補上一句,黑瞳不懷好意地上上下下掃她一眼,“你說你是不是趁我生日前的這段時間好好補補身體,到時候讓我享用?中間昏過去的禮物我可不要。”
時小念咀嚼着嘴裡的菜,有些無語,“跟你說認真的,你真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禮物。”
“你,你,你,除了你我還是要你。”宮歐不可一世地道,“其它的我全看不上。”
“好吧。”
時小念無奈地道,看來,到那一晚,她是逃不過被折磨一整晚的命運了。
宮歐繼續專注地吃着東西,忽然說道,“這次等你父母過來,就讓他們多住一段時間。”
多住一段時間。
時小念有些意外地看向宮歐,目光閃了閃,然後道,“我和母親通過電話,她說席家最近事挺多的,父親可能走不開,所以……”
“所以她一個人過來?”
宮歐問道。
“母親一個人來父親不放心,所以有可能是千初陪着來。”時小念格外輕聲地說出這個名字。
宮歐還是聽到了,握住筷子的手一緊,眼睛頓時泛着冷光,擡眸瞪向時小念。
時小念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她知道宮歐的病情變重,人變得異常敏感,所以,自從那次分別後,她根本不敢給慕千初電話,甚至和席家通話時,她連提都不會提,就是怕宮歐會介意。
她臉上的小心惶恐讓他胸口一震。
她這段時間來變得越來越順從他,幾乎都是由着他說一不二,她就像個小女人一樣匍匐在他的腳下,生怕他會動怒。
“他可以來,但我不會給他邀請函!”
宮歐冷冷地道。
時小念看向他,明白他的想法,點點頭,“嗯。”
他能讓慕千初過來就已經有些出乎她的意料,這就很好了。
隔着餐桌,時小念往他碗裡夾了一筷菜,宮歐坐在那裡吃,想了想,一股躁意還在身體裡流躥開來,壓制都壓制不住。
“還是不行!他來了,你們還是會碰到面!”
宮歐將筷子拍在桌子上,控制不了自己裝大方。
時小念低眸,宮歐對慕千初是恨不得殺了,慕千初過來,說不定這個生日舞會還真的會被弄得一團糟。
壽星最大。
時小念努力露出一抹笑容,“那就等下次我父親有空了,再讓他們一起過來吧。”
沒有一個放心的人陪着,父親是不會讓母親來的。
“我們去意大利接她!”
宮歐說道,字字用力。
“去意大利?”時小念愣了下,聽過接人的,沒聽過跨國去接人的。
“嗯!”宮歐道,“你父親肯定不和那人住在一起,我們接了她就走,到時再送她回去,這樣我就不用看到那個人了。”
他怕他見到慕千初就管不住自己的拳頭。
“你說真的假的?”
時小念難以置信,跨國去接人,到時再跨國送人?會不會太誇張了。
“我爲什麼開這種玩笑?”
宮歐反問,嗓音低沉,語氣是不容置喙的。
他竟然是說真的,時小念呆了呆,“可是N.E這麼忙,去意大利又不是抽一兩個小時就可以的。那要不,我自己去接好了?”
“不行!我不會讓你離開我這麼久。”宮歐說道,“其餘的你不用管,明天我們就去意大利,把你母親接過來。”
“……”
時小念看他這樣子明白他已經做出決定了。
爲了不和慕千初有過多的交集,宮歐居然要親自去意大利接她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