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助理坐在他的旁邊,說道,“二少爺,宮家所有人名下的產業我們都去過了,周邊也派人全部打探過,兩個月已經全部排查清楚。”
宮歐花了兩個月的時間將宮家所有人名下的產業都排查清楚。
將所有該在羅琪身邊卻不見了的保鏢和查爾斯親人全部聚集到一起,不斷逼問。
但結果都是一樣,這一次羅琪辦得很謹慎,沒人知道那些人究竟去了哪裡,連羅琪自己都不會打電話,整天呆在宮家城堡中。
“宮家傭人的產業都排查清了?”
宮歐坐在那裡,身形消瘦,嗓音格外冷冽。
“是的,任何人的產業我們都做了統計一一排查,沒有一點時小姐的下落。”助理說道。
“砰!”
宮歐煩躁地將手中的資料狠狠地砸到一旁,英俊的臉上全是惱怒,薄脣抿得緊緊的。
助理見狀,連忙說道,“二少爺不必動怒,時小姐肯定沒事,這會她在養胎,夫人只會派人對她照顧有加。”
“還用你說?”宮歐慍怒地瞪他一眼,“我要你拿出找人的辦法,別給我說這些沒用的!”
他當然時小念這個時候是安全的。
要不是確定這一點,他早和羅琪拼命了。
“二少爺,其實我們耗盡人力物力找了兩個月,還是一無所獲,不如再等幾個月。”助理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議。
“你說什麼?”
宮歐的目光一寒,陰沉如刀。
還要他再等上幾個月?
“是、是。”助理緊張地嚥了咽口水,有些惶恐地看着他,“時小姐現在肯定被放在某一個隱蔽的角落,老爺和夫人藏起來的人不可能那麼容易找到,不如等孩子出世,夫人肯定要去接孩子的吧,到時順着去找,就能找到了。”
“廢話!”
宮歐目光陰戾地瞪着他,一字一字從喉嚨裡低吼出來,“那你告訴,奪子殺母的時候,我找到還有用麼?”
他要具時小念的屍體做什麼!
“……”
奪子殺子,不會那麼狠吧。
助理坐在那裡低頭不再說話,人被宮歐狠狠地揍了一拳,“廢物!繼續給我找!”
“那現在往哪個方向找?”
助理實在想不到還能往哪裡找,這該找的地方都找了,還能上哪?老爺和夫人辦事辦得滴水不漏。
往哪個方向。
整個世界這麼大,他能往哪裡找,得到的線索是有一艘郵輪上的服務員知道可能去了英國,除此之外,什麼線都斷了。
時小念就像憑空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一樣。
甚至是不是現在還在英國,都沒有答案。
宮歐坐在那裡,一雙黑眸銳利森冷,薄脣緊緊的,強行壓制着中心口的那一絲慌亂,他轉過頭,望向窗外。
遠遠的,就見一白色高塔矗立在遠方,彷彿在指引去路。
見宮歐望着高塔,助理在旁邊多了句嘴,“那應該是燈塔吧。”
宮歐坐在車上,聞言,收回目光陰沉地瞪他一眼,“你能不能少說點廢話!我告訴你,兩個月之內,再找不到時小念,我把你們全廢了!”
再兩個月,時小念的肚子就滿七個月,隨時會生產。
到時,她的生命就會受到威脅,羅琪可能做不出奪子殺母的事,但他的父親……做得出來。
“是,二少爺。”
助理惶恐地低下頭。
宮歐坐在車裡,伸手關上車窗,沒有再去望那燈塔,拿起一臺筆記本電腦,打開地圖,黑瞳深邃。
以他父母謹慎的思路來看,藏人的地方這麼嚴密應該是他一時間難以找到的。
“接下來,排查世界上所有沒有信號的地方,重點查英國!”宮歐冷冷地開口,做了決斷。
他還是相信,藏人的地方不會離開英國,就近好做事。
“查所有?”助理震驚,“二少爺,這又是一個大工程吧。”
光查宮家所人的產業都查了兩個月,再查這些,恐怕還要幾個兩月。
“多找點人手!在這些地方,把時小念的照片散出去,懸賞找人!”宮歐冷冽地說道,黑眸緊緊盯着屏幕上的地圖。
他讓人N.E技術部的人每天用軟件掃描英國各個地方有監控的畫面,掃瞄人頭。
完全掃不出來。
宮家一些不見的保鏢和查爾斯,都沒有出現在任何監控鏡中。
這個藏身地絕對是處沒有監控的地方,羅琪從來沒打過電話,也許那邊的信號不好甚至是沒有。
“是,二少爺。”
助理點頭。
一排轎車緩緩駛離道路,高塔被他們拋在後面,愈來愈遠、愈來愈遠。
爲找時小念,宮歐這一次耗掉不少財力,他用自己的專業將宮家上下包括傭人都全部監控起來,試圖從他們身上找出蛛絲螞跡。
但他的父母太能忍,別說自己不打電話不去看時小念的情況,手底下的人也沒有一個去的。
他的金錢隨着這些大工程一天天在蒸發。
錢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時間一點點熬下去,宮歐等不起,時小念更等不起。
轎車緩緩駛進宮家城堡,宮家城堡是在宮父手中建立起來的,城堡建建立在湖面之上。
遠遠望去,像是兩幢鏡像城堡。
龐大,爲了顯年代悠久,古堡整體格調都仿17世紀的風格。
轎車在宮家的土地上緩緩往前開去,宮歐坐在後車座查着電腦地圖,考慮着羅琪還有可能將時小念藏在哪裡。
“喬,我沒有偷吃你的水果糖,我不知道水果糖去哪了。”
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傳來。
車窗開着,宮歐轉頭往外走去,只見一旁的花叢旁,六七歲的小男孩叉着腰生氣地瞪着面前的小女孩,“就是你偷吃我的水果糖!我要去告訴廚師長!”
“你相信我,我沒有偷吃。”
小女孩急得快哭了,伸出小手抓住男孩,綁着雙馬尾的金色長髮左右搖晃。
宮歐坐在車上,胸口莫名地滯了滯,脫口而出,“停車。”
轎車猛地剎住。
宮歐看着窗外,棕發的男孩生氣地瞪着她,“我纔不相信你,只有你和我,我沒吃,就是你偷吃的!我以後再也不要和你玩耍了!”
“喬,你不要告狀,我真的沒有偷吃,我很誠實,我是誠實的。”
小女孩委屈地哭出來。
“我纔不相信你呢!”
男孩狠狠地推了一把女孩。
那一剎那,宮歐像看到時小念被他逼着強灌打胎藥的場景,臉色難看得徹底。
小女孩重重地跌坐在地上,身上漂亮的裙子沾上泥土,哭得更加大聲起來。
“你幹什麼?”
宮歐立刻推開門,修長的雙腿從車上邁下來。
小男孩站在那裡呆呆地看着他,小臉上的怒氣還未消。
宮歐冷着臉走向前,一把將小女孩從地上拎起來,雙眸陰沉地盯着那個棕發棕瞳的男孩,薄脣動了動,“誰允許你欺負女孩子?”
“她偷吃水果糖!”
小男孩立刻指着小女孩理直氣壯地說道。
“我沒有偷吃,喬。”小女孩委屈地直哭,一邊哭還一邊想去拉男孩的手,要和他一起玩。
“她說沒偷吃,你憑什麼不信?”
宮歐一字一字冷冽地問出來,黑眸凌厲地盯着他。
男孩站在那裡被他的目光嚇到,努努嘴,強裝出氣勢回瞪他,“你是誰?這裡是宮家的土地,外人不可以進!”
“喬。”司機從車上有些慌亂地下來,朝男孩緊張地道,“這是少爺,趕緊道歉。”
小男孩和小女孩都是宮家傭人的子女。
身份地位自然也是卑微的。
他們全程用英文,司機也只說少爺,那小男孩愣了下,懵懂地問上一句,“二少爺?”
哪怕他們這些小孩子也知道宮家沒有大少爺,但卻有一個二少爺,可二少爺也很少出現在宮家。
“少爺好。”
小女孩站在那裡抽泣着小聲地朝宮歐道。
“你呢!”司機立刻拍了一記男孩,這孩子要找死嗎,見到少爺都不問好。
小男孩站在那裡,掙扎好久才勉強說出一句,“少爺好。”
宮歐站在那裡,目光冷冷地看向男孩,“說,你相信她,不會不理她。”
“……”
小男孩聽到這話一臉鬱悶,但他被培養得知道要分尊卑,只好朝小女孩說道,“我相信你,不會不理你的。”
“真的嗎?”
女孩太小,聽不懂真假,聞言破涕爲笑,立刻開開心心地抓住男孩的手。
小孩子的世界和好得特別容易。
宮歐低眸看着他們,轉身離開,司機忙殷勤地爲他打開車門,宮歐的嗓音冷冽,“我走走,你把車先開回去。”
“是。”
司機低頭。
宮歐走在路上,周圍樹木森森,他伸手脫下西裝拎在手裡,一步步往前走去,一張英俊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黑眸深邃極了。
“宮先生,你爲什麼不相信我?我沒懷過你的孩子!”
“沒有,沒有,沒有,我身邊沒有男人,沒有人,沒有任何動物,連旁邊的那盆花都是雌的,可以了嗎?長途電話不貴嗎?”
“宮歐,那羣人沒有侮辱我,真的沒有。”
“宮歐,這個孩子是你的。”
“爲什麼你肯相信我的次數那麼少呢?爲什麼你看待任何事都不能夠理智,只相信自己。算了,我知道這不怪你,當我沒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