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註定會有很多人睡不着,也會有很多人一覺睡到天亮,比如陳晨。
“啊!”牀上女人伸了個懶腰,然後滾了兩圈猛的坐了起來。
怎麼回事?她怎麼回來的?爲什麼完全不記得了……環顧四周,不像酒店,但也不是江瑞家,完全陌生的環境。
牀邊的椅子上,放着一套粉色的居家服,上面還畫着小羊的圖案,更搞笑的是,連帽子都是來兩個羊角造型。陳晨穿上衣服,去洗手間洗臉,發現牙刷和毛巾都是新的。
整理完畢後,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拉開門。門外是長長的走廊,鋪着看上去就很貴的地毯。陳晨往樓梯方向走,漸漸的聽到狗叫聲和小孩子的笑聲。
她往樓下飛奔,跑到一半的時候,糰子看見了她。
“媽媽!你醒啦?”
黑子:“汪汪。”
陳晨看見寬闊的客廳裡,辛晴坐在沙發上削蘋果,糰子跟黑子等着吃。
“來,快下來。”辛晴對她招招手,陳晨一臉呆滯的走過去坐到她身邊。辛晴摸了摸她的後腦勺,“還疼不疼?”
本能的搖頭,然後陳晨咧着嘴嘶了一聲:“好痛!”
“對不起,對不起。”辛晴趕緊把手縮回來,“看來要過幾天才能下去了,腦袋呢?腦袋裡面疼不疼?”
陳晨終於明白了,她擡起手伸到腦後,輕輕摸了摸,發現那裡鼓了個包。
“我受傷了?”她瞪着眼睛,脫口而出,“肯定是江變態打的!”
噗……辛晴差點被蘋果噎到。
“要是我打的,你腦袋上就不會是個包,而是個洞了。”江瑞端着碗不知道從哪走了出來。
糰子嘆了口氣:“媽媽,你怎麼能當着奶奶的面說爸爸是變態呢?當心婆媳關係破裂。”
陳晨默默的流淚,被自己的愚蠢驚到了。
“不會,不會!”辛晴笑眯眯的說,“陳晨啊,你要記得,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江瑞欺負你,我幫你打他。你欺負江瑞,我還幫你打他!”
中國好婆婆……
陳晨拉着辛晴的手:“那我到底怎麼受的傷啊?”
“先把藥喝了。”江瑞把一碗黑乎乎的東西遞給她。
“什麼東西?”陳晨捂着鼻子躲開,辛晴替她接過來,“來,這是軍醫開的藥,比西藥管用,趕快喝了。”
陳晨捏着鼻子喝了一口,差點吐出來:“哇,你們確定是軍醫不是獸醫?”
“獸醫也挺合適的。”江瑞看了她一眼,“如果你不按時吃藥,回頭腦子裡長瘤子會更蠢。”
見陳晨還不吃,糰子把桌上放的盒子端過來:“媽媽,你喝完我就給你吃話梅糖哦!”她晃了晃手裡的糖,黑子趁機跳起來舔了一口。
爲了給女兒做好榜樣,陳晨把藥一飲而盡,苦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然後快速搶了糰子手裡的話梅糖丟進嘴裡。
“陳……陳晨……”辛晴手裡拿着還沒來得及給她的話梅糖,“那個是黑子舔過的。”
呸呸呸……陳晨又開始往外吐,江瑞搖了搖頭,“媽,你看見了吧,我覺得糰子說不定是她撿的。”
陳晨惡狠狠的瞪着江瑞,辛晴馬上護着她:“胡說,糰子跟陳晨長的一樣,都那麼漂亮,就是陳晨生的!”
贏成揉着眼睛從樓上下來:“媽,你什麼眼神啊,糰子明明長的像我哥。”
“你媽說像就像,你有什麼意見。”贏擎蒼從外面進來,手裡抱着個保溫箱。
贏成幾步從樓梯上跳下來:“嘖嘖,烤鴨!”
贏擎蒼一腳踢開他:“自己出去吃。”
辛晴拉着陳晨站起來:“走,我們去餐廳吃!”
“阿姨……不是,媽!”看到辛晴瞪眼睛,陳晨趕緊改口,“爸對你真好,外面下雪呢,跑那麼遠給你買烤鴨。”
“快吃,一會涼了。”辛晴捲了一個鴨餅給她,贏擎蒼也卷好一個喂進她嘴裡。
糰子在學着卷,江瑞把卷好的放進她碗裡:“不要給黑子吃,太油了。”
黑子雙眼霍霍的在一邊跳,見到糰子把鴨肉放進她自己嘴裡,瞬間蔫了,嗚咽嗚咽的開始蹭小主人的腿。
“真可憐,給它吃一塊吧?”辛晴見不得小傢伙那可憐樣,陳晨也點頭,“吃一塊有什麼關係。”
辛晴拿起一塊,準備親自喂黑子,黑子猛搖尾巴,就準備張嘴,結果兩道冰渣子似的的目光射到它身上。
贏擎蒼:敢讓我女人餵你,剁掉你的狗頭。
江瑞:敢不聽我的話,閹了你。
“嗚嗚嗚……”黑子在地上滾了一圈,爬走了。
吃完了烤鴨,辛晴帶着陳晨跟糰子開始裝飾房間,贏擎蒼就守在辛晴身邊。她要窗花,就給她遞過去。她要福字,就幫她挑好看的。
而江瑞要回自己家那邊一趟,大熊他們還等着。
“老大,你看報紙了沒?”
江瑞伸手拿過去掃了兩眼:“陸傢什麼反應。”
“陸琪已經回去了,周荷也被陸有爲接了回去。”大熊露出一臉玩味的笑容,“不過,陸濤最近經常跟你一個女人開房。”他搓了搓手,“你猜是誰?”
“陸有爲的姘頭。”江瑞扔掉報紙,“狠勁夠了,智商不夠。”
大熊嘿嘿笑:“不知道陸有爲知道了會不會氣死。”
“盯着他外面的兒子,陸濤下一步的目標是他。”江瑞敲了敲桌子,“至於陸琪,安全部那邊如果動作快一點,可能還有收穫。”
小四突然衝進來:“老大,陸琪失蹤了。”
江瑞挑了挑嘴角:“去查,看看這兩天有沒有私人飛機入境。”剛說完,他的手機響了,江瑞接起來,“溫品堂,又讓你快了一步。”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江瑞淡淡的說了聲知道了就掛了電話。
“行了,不用查了。”他寫了一個地址,“去這裡監視。”
小四接過來看了一眼,準備離開時江瑞又說了句:“不要輕舉妄動,如果被發現了……逃。”
“老大?”小四驚訝的張嘴,還沒來得及問,江瑞就揮揮手,“去吧,這是命令。”
安排好一切,江瑞正準備回贏家那邊,又接到了江謙人的電話。
“我說你小子搞什麼呢?”江謙讓在那邊吼他,“你看看報紙上都說成什麼樣了。”
江瑞把手機拿遠一點:“你信嗎?”
“不是我信不信的問題,陸家那個老東西一大早就打電話給你爺爺了,你趕快回來解釋清楚。”
“初一上午我回去一趟。”
江謙人立馬問:“明天你不帶團子她們回來?”
“不行,我要陪我媽。”江瑞挑了挑嘴角,電話那邊傳來一聲大吼,“媽的,江瑞!辛晴來了你竟然不告訴我?”
江瑞呵呵了兩聲:“是你自己不操心,溫品堂當天就知道了。”
“操!”江謙人掛斷了電話。
不出所料,江瑞回贏家的時候,江謙人已經到了。
贏擎蒼冷眼看着他:“你告訴他的?”
“喂喂喂!”江謙人不幹了,“告訴我怎麼了?阿晴有交朋友的自由,你這麼專制小心她離家出走。”
辛晴拉着江瑞坐下:“別理你爸,事情都處理完了?”
“沒什麼事,你別操心。”江瑞拍拍她的手。
“你以爲我瞎了嘛!”辛晴瞪了她一眼,“報紙上都說了,你跟什麼陸家小姐在酒店幽會。”
江瑞笑了笑,也沒多解釋,掃了眼窩在角落裡當死人的陳晨,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啞巴了?”
陳晨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糰子,後者給了她個加油的眼神。
“對不起……”她哭喪着臉,“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發神經跟她走,你就不會被人設計了。”贏成已經把昨天的事給她講了一遍,她又看了報紙,知道事情鬧大了。
更讓她擔心的,是如果江瑞真要娶那個陸琪的話,糰子怎麼辦……
“又不是你的錯,你道什麼歉!”辛晴心疼她,摟着拍拍她肩膀,順便瞪了江瑞一眼,無聲的說了句:“快點哄人。”
江瑞靠在沙發上,開口問她:“那你打算怎麼彌補我的名譽損失。”
“我……”陳晨慌亂的看了糰子一眼,下定了決心,“我不能沒有糰子,所以你要是想跟陸琪結婚,我可以馬上簽字離婚,然後帶着糰子離開。”
江瑞臉一下子黑了,連辛晴都無語的看着陳晨。
“我說過,糰子是我女兒,她只會跟着我。”一句話宣判了陳晨死刑,江謙人看不下去了,嚷嚷道,“你嚇唬陳晨幹什麼?是不是男人?”
他衝着陳晨說:“你放心,那個陸琪已經失蹤了,沒準再也回不來了。”
失蹤了?陳晨心裡一喜,然後覺得這樣不太好,於是努力想讓自己看起來不要那麼開心,卻讓表情更扭曲了。
“想笑就笑吧。”江瑞挑着嘴角,“也就這點出息。”
陳晨怒視他,然後眼睛一亮,沒準就是這個男人不想負責任,就把人綁架了。
“不要用你那豬腦子胡思亂想。”江瑞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罵自己,“你都做不出那麼愚蠢的事。”
結果,就在幾個小時以後,電視上突然曝出一條消息,說陸家千金的失蹤,跟江瑞有關係。因爲他不想負責,所以暗中抓了陸琪,陸琪小姐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