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母嗔怪的說着丈夫,眼神卻示意他不要再逼迫兒子。
“我這不是被他氣急了才發脾氣麼,你這好兒子,都敢和我這個父親公然叫板了!”
陸父斂起了氣勢,沒再繼續剛纔的話題。
“我看你脾氣也好不到哪裡去,兒子難得回來一趟,就不能和和氣氣的相處麼,非要鬧得大家心裡不暢快才甘心麼?好了,這件事就不提了,別等下讓那孩子知道了,說我們不歡迎她,你也是做公公的人了,拿出點氣度來,跟個孩子計較做什麼?”
陸母直接把話題掀過去了,擺出一副大度的樣子,陸父自然也順着她的臺階下來。
“謹言,你爸就是這臭脾氣,倔得很,你別往心裡去,我們是不太喜歡喬夏,但既然你已經娶了,那就是我們陸家的人了,我們不會爲難她的。”陸母看向兒子說的語重心長,一副慈祥的模樣。
陸謹言點點頭,也沒再說些什麼,隨後便離開了書房。
待陸母見兒子走了,這才低聲訓斥丈夫:“你這麼急着做什麼,要是讓兒子知道我們要對付那喬夏,還得了?,既然人都住進來了,還怕沒有趕走她的機會嗎?”
“我這不是急麼!”陸父也氣惱得直嘆氣。
“再急也不用着急這點時間,難道你忘記上次你兒子是怎麼趕走我們的嗎,他處處維護那喬夏,你以爲我們現在跟他說一句讓他離婚他會願意?你兒子什麼脾氣你自己也清楚,別到時沒把人趕走倒是讓你兒子記恨了我們!”
陸母嘆了嘆氣,語氣頗爲焦急,就怕兒子心裡察覺了,到時候就更麻煩了。
“那現在怎麼辦?”
陸父也開始着急了,之所以讓喬夏回來住,就是要趕走她,萬一兒子知道了,麻煩就大了。
“隨機應變,這兩天你脾氣收着點,對喬夏也溫和些,別板着臉,就當做戲給兒子看,也得做好看些!”
……
陸謹言下午去了趟公司,家裡只剩下喬夏,還有陸父陸母。
老爺子早已上樓休息,樓下的霍心倒是還沒走,明着表示要留在陸家陪陸母。
客廳裡,陸母撫着霍心的手背,感慨道:“你這孩子啊,當年要是不跑去國外那麼遠,乾媽這會兒都已經抱上孫子了,哪還像現在這樣還要擔心着謹言的人生大事啊!”
那兩人距離喬夏並不遠,明知陸母那話就是說給自己聽得,喬夏只是忍了忍,沒開口。
她知道陸母不喜歡自己,她也明白現在不是自己該任性的時候,只是聽着還是覺得心裡難受得緊。
陸母的話,顯然就是在擠兌她。
擔心陸謹言的人生大事?
擔心什麼呢?
他不是結婚了麼?她喬夏不就坐在他們面前了麼?!
“乾媽!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還說什麼呢!”
霍心有些害羞,嬌嗔的語氣,搖晃着陸母的手撒嬌,餘光卻若有若無的瞥向喬夏,似乎在炫耀。
“喲,還會害羞了,莫不成以前你沒跟謹言一起?當時我就盼着你們倆結婚,給我生個孫子,誰知道這一拖啊就拖了這麼多年,我這心願,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達成呢……”
陸母頗有感慨的繼續說着,像是完全忘記了旁邊還有喬夏這麼一號人。
喬夏隱忍着了半天,嘴角依舊掛着得體的笑容,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上沒有言語。
她在心裡不斷告訴自己:這裡是陸家,不能發脾氣,不能讓陸謹言難做,她要忍耐,忍不了也得忍着!
就當是爲了她和陸謹言的未來!
她想通了,兩人結婚了,她也愛上了陸謹言,就沒有主動放手的說法。
除非真的有那麼一天,陸瑾言親口告訴她,他不要她了,他要她離開自己的世界,到時她會瀟灑的離開,絕不再糾纏。
“謹言不是結婚了嘛,要孩子也是遲早的事情,乾媽你又何必這麼着急呢,再說人家喬夏年紀尚小,還在讀大學呢,怎麼着也得讀完了大學才生孩子呀,夏夏,你說是吧?”
霍心故意把話題引到了喬夏身上,眼神挑釁的看着她,似乎在說:你看,這個家除了我,也沒有人會理你了。
喬夏恨得牙癢癢,真想上前撕碎霍心那張臉皮,可這裡是陸家,陸母是站在她那邊的,她一個人孤立無援,怎麼做都是吃虧。
她只能強忍着憤怒,擠出笑容,回道:“是啊,我和謹言已經說好了,等我畢業後就生孩子,媽,您放心吧,這孩子啊,我們肯定會要。”
陸母瞧她開口,勉強應了淡淡的應了句,隨後繼續對霍心聊着,好似方纔施捨了那麼一下讓她極爲難忍。
喬夏不爽的在心裡嘆了一聲,瞧着兩人聊得興起,根本沒有搭理她的意思,她也不想自討沒趣。
禮節性的跟陸母說了一聲,便上了樓,把大廳留給兩人。
陸母見她上了樓,難看的表情也不再遮掩,她斜了眼喬夏的背影,厭惡的皺眉,然後才說:“沒教養就是沒教養,這點禮儀都不懂,到底是小戶人家出來的,格外不討喜。”
“乾媽,您別這麼說,夏夏也是喬氏集團的獨生女,也不差呀!”霍心故意提起喬氏,面上卻是一副體貼的樣子,反而讓陸母好一陣生氣。
“什麼喬氏,那算什麼東西!能比得起我們陸家嗎?再說了,他們喬氏現在都倒閉了,誰不知道他那父親都把小三迎進門了,我看啊,有什麼父親就有什麼女兒,指不定以後還給我們謹言戴綠帽子呢!”
陸母那厭惡的嘴臉落在霍心眼裡,更讓她堅定了要拆散兩人的念頭。
她微微一笑,不着邊際的將話題一點點的往自己想要的方向發展。
喬夏上了樓,她知道自己走後,樓下那兩位嘴肯定不會閒着。
她也不想聽她們說自己的壞話,直接關了門,落了鎖,而後躺在牀上,盯着頭頂的天花板發呆。
當晚,大家用過了晚餐,陸母看了眼時間,對霍心道:“心心,時間這兒晚了,我看你今晚不如住下來吧,我們兩個好好聊聊。”
霍心看了眼冷漠的陸瑾言,而後擺出一副有些爲難的樣子。
“乾媽這樣不好吧,夏夏還在,我這······”
“喬夏,心心留下,你有意見嗎?”
陸母雖然看似詢問,但喬夏又怎麼不清楚她的意思。
老爺子上了樓便沒下來,再加上陸瑾言還未回來,她和孤立無援並無差別,若是這會兒再反對······
她勉強擠出抹笑來:“我沒意見,時間的確是挺晚的。”
陸母見她還算識相,哼了聲,拉着霍心的手。
“你看喬夏都說了,你還跟乾媽客氣,走跟乾媽去看看樓上的房間。”
霍心嬌羞的捂脣笑着,趁着大家都沒注意,看了眼喬夏,這次卻是毫不掩飾的挑釁。
喬夏被她氣得幹跳腳,卻又不得不忍耐。
沒辦法,誰讓她在別人家屋檐下,只能低頭呢!
陸瑾言回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深夜。
“瑾言,你回來了。”
他剛進大廳,便聽見女人柔柔弱弱的聲音,歪頭看去,卻見霍心等在一旁,笑得溫婉。
“你還沒走?”
他皺着眉,話語裡的不悅毫不客氣。
霍心被他直直的話弄得心裡一堵,面上卻笑得越發溫和。
“乾媽說想和我多聊聊,留我住一晚。”
她將關係撇的清楚,而後瞧見男人手上的文件包,伸手道:“我幫你吧,累了一下午,要不要揉揉肩膀?”
陸瑾言見她一副關切的模樣,眸色更冷。
“不必,你去休息吧。”
他淡淡說完,便不再理會霍心,直接上了樓,回了房。
樓下,霍心緊掐着手心,一臉的恨意。
都是喬夏的過錯!
而此時喬夏正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陸瑾言推門而進,看見的剛好就是牀上那個攏起的一團,不由冷意散盡只留餘溫。
“怎麼不睡?”
沒了在樓下時的冰冷,陸瑾言的眉眼染上一抹淡笑。
喬夏憋了一肚子氣,一回頭撞入男人的溫柔,心頭的鬱結瞬間消散。
“等你唄!沒個熟悉的人,我睡不着。”
她調皮的輕吐香舌,笑意洋溢眼底。
“這幾天,委屈你了。”
陸瑾言俯身吻上她的額角,說的歉意。
他父母的事,還有霍心的事,他不是一點都不知情。
喬夏搖搖頭,小手推在他的胸前,“什麼委不委屈的,快去洗洗吧,出了一身汗,唔醜死了!”
她故意捏了捏鼻子,擺出一臉嫌棄樣。
瞧着她開朗的樣子,陸瑾言無奈扯脣笑着,轉身去了浴室。
水聲嘩嘩的響着,喬夏的心裡也漸漸的平靜下來。
未來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真金不怕火煉,她相信自己肯定能挺到金石爲開的那天。
但有的時候,理想總是異常的骨幹。
都說女人愛善變,喬夏現在卻發現當你真切的厭惡一個人的時候,也會善變到令人髮指。
陸謹言在家的時候,陸父陸母對她溫和體貼的彷彿她是他們失散的女兒,可等他一出去,兩老的態度便立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反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