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奕霖,成憲還在外面。”宋淺涼涼地開口,“我是一個很要面子的人。”
“無所謂,他可能已經早走了。”即使以自己的實力,裴奕霖知道成憲的敲門聲即將在下一秒響起,他仍然大言不慚地說着假話。
宋淺額頭三條黑線滑下,正欲做“河東獅吼”狀,那邊的門卻是合上了。
原來,聽到裴奕霖暗示的成憲,思考半晌,最終還是決定聽錢萌萌的話,給宋淺和裴奕霖創造機會。
緊接着,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越行越遠,宋淺知道成憲這次是真的走了。
“淺兒,我想……”看着成憲識取地把門合上,裴奕霖點了點頭,隨即可憐兮兮地看着宋淺。
那副想要得到心愛之物的模樣,惹得宋淺失笑。
她開口,正欲說些什麼,卻突然想起了,貌似和她躺在一起的人,該是錢萌萌呀?
但是,她現在再哪裡?
“萌萌呢?”宋淺蹙緊了眉頭。
這個危急的時刻,萌萌可不能再出什麼事了!
“她出去了,是她讓我到這裡來的。”裴奕霖拿出自己的手機,把剛纔錢萌萌錄下的一段視頻給宋淺看。
視頻裡,錢萌萌笑嘻嘻的,把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跟宋淺說了。
當宋淺得知,錢萌萌剛纔竟然是算計自己,想讓自己和裴奕霖在這張大牀上好好休息時,她羞得臉色通紅。
該死的!
是誰教她的女兒變壞的?
是不是裴奕霖?
“裴奕霖!”宋淺狠狠地瞪了裴奕霖一眼,咬牙切齒地開口,“我現在就要去見尉遲皓藍。如果你不帶我過去,我自己從窗戶翻出去。”
宋淺很生氣,特別生氣。
她覺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重創,被女兒和裴奕霖一起算計還不算,竟然還見識到了女兒腹黑的一面?
什麼叫做盡快在小弟弟出生之前,享受你們難得的青春時光?
萌萌她肯定是被裴奕霖給帶壞了!
宋淺痛心極了,看向裴奕霖的目光裡添了一抹不爽和憤怒。
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見自己好不容易養成的乖乖女被人調教成了小太妹,也會生氣的。
更何況是,對錢萌萌寄予了重望的宋淺?
“淺兒,不是我……”裴奕霖無奈,開口正欲解釋什麼,他們的門卻突然被人敲響了。
“少夫人和少爺在裡面嗎?尉遲少爺不到一分鐘就要過來了,夫人讓屬下通知少爺和少夫人準備一下。”一個怯懦的聲音傳達着龐冰雙的命令。
“不在,我們都不在!你是不想活了嗎?”裴奕霖怒吼道,似乎心情非常不好的樣子。
外面敲門的人身體抖得厲害,再次說話時,他牙關抖得厲害,差點咬掉了他的舌頭,“少爺,屬下知道自己這次必死無疑,但是看在我八十老母的份上,您還是讓少夫人出來見見客吧。”
保鏢一溜煙說完,轉身就想走。
裡面的少爺好可怕,他不要跟他有任何的正面接觸啊!
“好,我現在就過去。”宋淺穿上了衣服,不顧裴奕霖不贊同的目光,緩步下了牀,朝着門口走去。
裴奕霖很惱火,朝着宋淺的背影大喊了一聲:“你不能一個人見他,我跟你一起過去。”
話畢,他極快地從牀上下來,三步並做兩步來到了宋淺面前,攬着她的腰肢就要往外走去。
那副霸道的模樣,讓宋淺很無奈。
她不爽地瞪了他一眼,不自覺地嬌嗔道:“裴奕霖,這麼熱的天,你靠我這麼近,是想讓我起痱子嗎?”
“不……”裴奕霖搖了搖頭,“我只是……怕你跟人飛了。”
宋淺羞窘,白皙的臉頰突然就紅了。
這樣的紅如桃花一般耀眼,讓裴奕霖忍不住想要彎腰。
但想着宋淺的脾氣,他卻仍然是一把拉開了門,擁着她的腰,輕輕地把她帶了出去。
“淺淺……”門外,尉遲皓藍的目光緊緊地鎖在了宋淺和裴奕霖身上,他們雙手交握,看起來那麼和諧,卻又那麼地讓他眼睛發酸。
他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嗎?
讓她無法再敞開心扉,邀請自己進入了嗎?
“皓藍。”宋淺喊了一聲,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你最近好嗎?”
“我最近……很好。”尉遲皓藍頓了頓,擡眼看向了裴奕霖,“裴總,我有事情想跟淺淺單獨談談。”
“你是想讓我讓開?”裴奕霖很不爽。
他的地盤,他的女人,他憑什麼讓開?
“淺淺,可以嗎?”尉遲皓藍無視裴奕霖的憤怒,直視着宋淺。
他溫柔的目光柔柔地落在宋淺的臉上、身上,看到她似乎在這裡過得很好,眼底沒有一絲對他的思念,尉遲皓藍的心鈍鈍地疼了。
恐怕,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想她的吧?
她的目光沉靜如冰,沒有一絲的波瀾,但移向旁邊看着裴奕霖,雖然帶着一抹淡淡的不爽,但卻是讓他羨慕的。
至少,她對裴奕霖還有感覺,還有一絲的情感起伏。
尉遲皓藍看得眼睛酸澀,雙脣微顫,他幾乎想將心中的那句話脫口而出,想告訴宋淺不管她怎麼樣,他都願意守護着她,想給她最好的愛,想留在她身邊,直到永遠。
“皓藍,不用了。”宋淺婉言拒絕了尉遲皓藍。
宋淺似乎根本不想給尉遲皓藍任何的機會,她決然地打斷了他,雖然語氣很客氣,但這結果仍然讓尉遲皓藍神傷。
特別是看到旁邊笑得得意的裴奕霖時,尉遲皓藍眼底的悲傷更甚了。
“淺淺,是因爲他嗎?”尉遲皓藍的聲音帶着一抹試探,“雖然裴奕霖似乎並不是那麼完美,但是我不會說他什麼壞話。我想告訴你的事情,只是跟你的安危有關,跟我的母親有關。如果你有時間,我還是想單獨跟你聊。”
“她沒有時間。”裴奕霖冷着臉色打斷了尉遲皓藍的話。
尉遲皓藍慍怒,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尉遲皓藍,我的淺兒我保護得很好,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如果你真的想讓淺兒安全一些,就離她遠一些!”裴奕霖霸道地吩咐,他本就對尉遲皓藍沒有什麼好態度。
最近因爲葉欣派人救走加原銀的事情,他更加厭惡尉遲皓藍了。
他討厭尉遲皓藍的優柔寡斷,更不想他的淺兒因爲尉遲皓藍再有任何的差池。
所以,雖然他清楚當着宋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貌似不合適。
但爲了宋淺,他仍然拼了……
宋淺蹙緊了眉頭,剛纔尉遲皓藍說跟他的母親有關?
葉欣,尉遲皓藍那個面慈心狠的母親?
她又想對自己做什麼?
難不成,又是怕她纏上尉遲皓藍,還是爲了尉遲皓藍給她的那個家徽?
宋淺這樣想着,不禁將目光投向了裴奕霖。
只見裴奕霖目光沉沉,似乎也在思考着什麼。
“淺淺,你該知道,我不會傷害你的。”尉遲皓藍見宋淺並沒有立刻答應自己的要求,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裴奕霖,心下一急,連忙說,“不管你在考慮什麼,我只想說我只是想保護你,就如小時候一般。淺淺,就一次,就讓我再保護你一次,好嗎?”
尉遲皓藍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宋淺,因爲懷孕,她的身材變得豐腴了些,比以往更有魅力了。
但她眉間的那股清愁,卻纔是尉遲皓藍捨不得離開她的真正原因。
在他們還小的時候,宋淺就駐紮在了他的心裡,直到現在他都捨不得讓她離開。
這些日子裡,尉遲皓藍一直被葉欣押在瑞士學習企業管理。
似乎是爲了懲罰尉遲皓藍擅自將向家的家徽給了宋淺一事,葉欣知道他在企業管理這方面的佼佼者時,立即請了一個嚴厲的導師來教導他。
那老師是出了名的鐵血難纏,如果不是尉遲皓藍成功地達到了他定的目標,他可能現在還在瑞士待着,而不是出現在宋淺面前,看着她跟裴奕霖的親暱。
在瑞士待着的時間越長,尉遲皓藍就越思念宋淺,等國內傳來她被加原銀算計的時候,他立刻匆匆地開着飛機回到了z市。
一下飛機,他沒有回家,徑直就來到了裴府,想要見宋淺一面。
他清楚宋淺現在有意跟他劃分界限,這讓尉遲皓藍很痛苦。
但在痛苦之下,他仍然想盡力保留自己對宋淺的溫柔,把他這些日子想到的對付葉欣的對策告訴宋淺。
可是,宋淺明顯不想聽,而那裴奕霖又一再阻礙……
裴奕霖,他憑什麼?
尉遲皓藍轉頭看向裴奕霖,那個一向狂傲的男人,現在嘴角竟然噙着淡淡的笑意。
裴奕霖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看得尉遲皓藍的眸光暗了暗,心底一絲憤怒升起,他第一次有了撕碎某個人的衝動。
淺淺和他可以算是青梅竹馬,兩人之間的感情自然很深,如果沒有裴奕霖的霸道插入,淺淺將會是他的新娘。
可現在,淺淺卻變成懷了裴奕霖孩子的少婦。
尉遲皓藍很清楚,雖然宋淺表面上冷酷,但在她的心底卻是比任何人都渴望家庭的溫暖。
而她一向又是個有擔當的人,即使是爲了腹中的孩子,她也捨不得離開裴奕霖吧?
但是,淺淺,裴奕霖身邊明明這麼危險,他根本就不適合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