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保鏢,佩佩對你那麼好,你怎麼忍心?嗚嗚,霖……我想佩佩了。”秦希蓉哭得假模假樣的,但落在裴奕霖眼中卻像是傷透了心,寵溺地將她摟入懷中,裴奕霖一邊輕聲安慰,一邊將憤怒的目光射向了宋淺。
“宋淺,你這輩子都別想看到你女兒的屍體了。滾,給我滾!”
裴奕霖怒吼一聲,更緊地摟緊了秦希蓉。
她在他的懷中哭得假惺惺的,他恨不得把她抓出來,讓她嚐嚐最殘酷的刑罰。
但爲了他的女兒萌萌,爲了宋淺,他卻不得不跟她虛與委蛇,對她呵護備至。
裴奕霖的每一個舉動都是在宋淺的傷口上撒鹽,他對秦希蓉的呵護,他對自己的殘忍,都不及他現在對錢萌萌的殘忍。
萌萌明明是他的孩子,也曾給他帶去了那麼歡樂。
縱然他們兩的身份註定他們無法共存,他裴奕霖也不該讓萌萌死無全屍!
眼眶因爲傷心變得猩紅,宋淺的聲音徹底涼了,“裴奕霖,只要你讓我看一眼萌萌的屍體,你現在想要了我的命,我都不會拒絕你。”
宋淺似乎打定主意非要見到錢萌萌的屍體。
彷彿,那就是她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只要一天沒有見到錢萌萌,她就相信她還活着。雖然,在自己看不到的某個地方。
“讓你看看錢萌萌的屍體?做夢!”裴奕霖冷冷地開口。
裴奕霖的表情猙獰,聲音冷得彷彿從十八層地獄攀爬而來:“除非,你能跪在我面前,親自承認是你錯了!並承諾你的生死將由我的愛人秦希蓉來決定!”
裴奕霖一字一頓,寒冷至極。
宋淺睜大眼睛看向了裴奕霖,他知道她這輩子根本就沒有屈服這根筋,爲了錢萌萌,她不止哭過、求過、跪過,還有什麼做不到的呢?
哪怕,是以她的命換錢萌萌的名,她都不會有半秒鐘的遲疑。
可是,宋淺不能相信裴奕霖,如果她把性命交給秦希蓉,她死定了,也不一定能見到錢萌萌是生是死,還不能再替裴佩佩還有錢萌萌報仇。
宋淺苦笑,以前的裴奕霖不會真正爲難她,根本不會讓她有任何傷害。
但那也只是以前了,不是嗎?
宋淺的拳頭緊了緊,擡眸看着裴奕霖的眼睛,此時的裴奕霖也細緻地觀察着她的表情。
裴奕霖最擔心宋淺會答應,趕緊說:“呵呵,宋保鏢,你連這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怎麼能奢求我讓你看看錢萌萌的屍體?”
他壓抑着內心的不捨,極盡殘忍地對待宋淺,冷道:“康路,宋保鏢既然不想見她寶貝女兒的屍體,就把那鱷魚池給我清掃一遍,我不要任何垃圾留在裡面。”
“裴……奕霖!”宋淺目光裡閃過一絲絕望。
裴奕霖是真的不想讓她再留一絲念想。
“康路,還不快去?”裴奕霖扭過頭,不忍再看此刻的宋淺。
裴奕霖的雙拳握得緊緊的,粗碩的每一根青筋都在堅決着要忍受,不能把宋淺摟入懷中。
這……太痛苦了。
“我跪!”
“咚”的一聲,宋淺跪在了地上,“求求你,答應我,讓我見見萌萌,是死是生,我都要見她!”
目光沉涼,這樣的宋淺沒有一絲的生氣。
康路心痛了,他上前,想扶起她,但最後卻是什麼也沒做,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康路知道,宋淺折掉了她的羽翼,卑微地只想見見她的女兒。
這個願望,他康路無權阻攔,也不敢阻攔。
“宋——淺!”裴奕霖怒吼,彷彿暴怒的獅子。
裴奕霖嗜血的眸子緊盯着宋淺倔強的小臉,他的拳頭上青筋因爲壓抑又多了幾根,“你真的能做到!爲了你的女兒不顧一切?”
“我……是!”宋淺微微一愣,隨即毫不猶豫地點頭。
裴奕霖看着這樣的宋淺,心像是被人抓在手心裡狠狠地捏着,讓他根本喘不過氣來。
他的心疼得厲害,他多想告訴她錢萌萌還活着,只要他們努力生個孩子,萌萌就不會死。
可是……
這個念頭,一次又一次地被他硬生生地壓下去。
“裴奕霖,答應我!”咚的一聲,宋淺跪在了地上。
她折掉了她的羽翼,卑微地只想見見自己的女兒。
裴奕霖心倏地一疼,他想出手將她攬入懷中,告訴她錢萌萌還活着,只要他們努力生個孩子,萌萌就不會死。
但,他現在的情況,讓他無法保證宋淺的安全。
所以,他必須狠狠地傷害她,讓她趕緊離開。
裴奕霖很糾結,他怕失去錢萌萌,更怕失去宋淺。
所以,即使是宋淺恨着他,也好過讓她跟他一起面臨危難,讓她再爲萌萌痛苦一次。
裴奕霖摟着秦希蓉的臂膀加重了力道,他擡眼看向宋淺時,眼底是壓抑不住的心疼。
“宋淺,你以爲在你傷害了佩佩之後,我還會給你機會?我要你痛苦一輩子,我要你一輩子生不如死。滾,給我滾!”裴奕霖怒吼一聲,摟着秦希蓉的雙臂又緊了一緊。
腰間傳來的束縛感,讓秦希蓉得意一笑。
秦希蓉能感覺到撲了情緒的細微變化,也知道宋淺即將惹怒裴奕霖。
她知道自己需要再添一把火,就可以將裴奕霖和宋淺之間的關係搞得越來越亂,讓他們再沒有回頭路可走。
秦希蓉的目光如水,她淡淡地勾脣,說:“霖,你這麼大聲,我好害怕!”
還不等裴奕霖說話,秦希蓉繼續說:“你不是說我們的寶寶比那錢萌萌重要地多嗎?爲什麼現在還這麼大聲?會嚇到我們的寶寶!”
“嗯,我們的寶寶最重要。”聞言,裴奕霖心底惱怒,表面上卻更加溫柔。
他伸手撫摸秦希蓉的肚子,他溫柔的聲音更是讓宋淺心痛極了。
那種語調,那種寵溺,在宋淺的記憶裡極爲深刻。
那是她曾經和他最美的經歷,但現在,卻跟她宋淺再也沒有關係了。
宋淺靜靜地看着裴奕霖,彷彿看着將要失去的心愛物件。
那種悲涼的目光看得旁邊的康路都有些心疼,有些忍不住要爲她開口求情。
“裴總……”
“裴奕霖,求你,讓我看看萌萌,就一眼也好。”宋淺的聲音很低,低入塵埃,瞬間揪起人的心。
康路捏緊了拳頭,他好想將宋淺攬在懷中,但曾經將宋淺寵入骨髓的裴奕霖卻將她忽略地很徹底。
“蓉兒,我們的寶寶生下來一定很可愛。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裴奕霖溫柔地對着秦希蓉說話,似乎他眼裡只有她,旁人都只不過是擺設。
“婚姻也給我嗎?”秦希蓉嬌笑着開口,帶着試探。
裴奕霖聞言身子一顫,他不自覺地看向了宋淺,只見不遠處她只是滿眼悲慼地望着他,根本沒有一絲的憤怒。
一股不爽蔓延,裴奕霖輕輕地點了點秦希蓉的鼻子,“你呀,要的還真多。不過,只要你要的,我都會給。”
宋淺不去理會裴奕霖對秦希蓉有多深的感情,繼續說:“裴總,求求你,我要見萌萌。”
但裴奕霖卻仍然寵溺地看着秦希蓉,彷彿她就是他的整個世界,看不見旁邊任何人。
“裴總,宋保鏢的要求……”
“下去!”裴奕霖冷冷地打斷康路的話。
康路張了張口,他很瞭解裴奕霖,和他對着幹,只會讓宋淺陷入更困難的境界。
“怎麼?聽不懂我的話,給我滾出去!”裴奕霖不耐地驅趕宋淺,就像是趕走一隻討厭的蒼蠅。
裴奕霖的雙拳微微顫抖,身體挺直,壓抑着心底的衝動。
他只想再撐會,只要再撐會,就可以讓宋淺失望離開。
“裴總,求求你。”宋淺又一次出聲。
裴奕霖傲慢地勾起脣角,他鬆開了秦希蓉,快步走到了宋淺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冷聲發問:“你在求我?你以什麼身份求我?”
似戲謔,似羞辱,似等待,五味雜陳的感覺全從裴奕霖一句話裡傾瀉了出來。
“我……”宋淺猶豫半晌,最終牙根一咬,艱難出聲,“以曾經牀伴的身份求你,讓我見見萌萌……的屍體。”
“曾經牀伴的身份?宋淺,你可真會給自己定義。”裴奕霖打量了宋淺一圈,像是在打量到手的獵物,“你要身材沒身材,要風情沒風情,憑什麼以爲……我會答應你的要求?”
屈辱,濃濃地屈辱讓宋淺氣得全身發抖。
但爲了見錢萌萌,她卻怎麼也不肯放棄。
儘管,牙關被她咬得生疼,在面對裴奕霖時,她仍然笑意淺淺。
“裴先生說得很對。”宋淺一字一頓,“但,我相信裴先生會答應。”
宋淺只有在最氣憤,對裴奕霖失望透頂的時候,纔會叫他裴先生。
以往,裴奕霖一定會誠惶誠恐,急忙找辦法應對。
但現在,裴奕霖卻只是冷冷地看着宋淺,嘴角微勾起一抹惡魔的弧度,“爲了不辜負你的相信,我就成全你。只要你脫了全部的衣服在這裡給希蓉跳一曲小蘋果,我就答應你。”
裴奕霖說得很吊兒郎當,宋淺卻是身體一顫。
他明明知道,她最不善歌舞,也知道她最要面子。
“裴……先生?”宋淺眼底是濃濃的不可置信。
“做不到嗎?那就……”
“我……可以。”宋淺咬了咬牙,亮如星辰的眸子暗淡了幾分,“但,你要說話算話。”
“放心吧。霖他不會反悔的。但宋保鏢,我真的沒有看你跳舞的興致。不如,你還是下去吧?你女兒都死了,要個屍體又有什麼用呢?”秦希蓉很怕宋淺的一舞會讓裴奕霖心動,連忙出聲阻攔。
聞言,裴奕霖鬆了口氣,聲音粗粗地,帶着煩躁,“做不到嗎?滾下去!給我滾!”